面对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的质问,夏末只能报以长久的轻叹。
念念经过那天对夏末也有了隔阂,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念念现在已经不会在主动的找夏末说话了,夏末也乐得自己清闲,可是又一天大清早夏末就被了林灵的电话吵醒,林灵在电话那头怒吼着:“你怎么这么久都没联系我?!”
夏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才把话筒放在耳边,夏末现在的意识还十分的不清醒,只是“嗯”了一声。
“大懒猪。”林灵不满的声音又透过话筒直接传递到夏末的耳膜,因为那过大的音量,夏末觉得自己有点被吵醒的感觉。
夏末清醒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找我有事吗?”
“周末有一家国际知名的品牌要在上海筹办一场慈善晚宴,我拿到了两张邀请券,你陪我一块去啊。”林灵瞬间转变了自己的心情,这时又十分得意地对夏末说。
“去那里做什么?”林灵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爱凑热闹吗。
“我看中了一个要拍卖的手袋,准备把它带回家。”林灵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像是手中已经拿到了那个手袋一样。
“仅此而已?”夏末疑惑的反问着。
“还有到时一定会星光熠熠,好多的社会名媛和明星都会出席,我真想见识一下。”
还不是凑热闹?夏末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你还是找别人吧。”现在的夏末就是一想到人多的地方,就感觉目眩。
“你陪我一块去啦,还可以做善事的啊。”林灵穷追不舍。
“不行啊。”夏末坐了起来,被林灵这么一吵,现在自己根本无法再睡。
后来,林灵软施硬泡了很久,终于在最后留下了一句气话“再也不理你了”,便挂断了和夏末的这通电话。
夏末松了一口气,身子靠在床沿上,看向窗外的晨曦。
怀孕的事情,夏末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林灵的好,其实除了在苓花庄的人以外,甚至是夏末的父母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夏末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无声无息中了却这一件事。或许,是由于一直找不到别人倾诉,夏末开始变得很压抑夏末心中的难受都被身体诚实的反应了出来,夏末现在仅有的发泄方法,便是呕吐。无论时间,地点,只要夏末一感到头疼或者心烦,便捂着胸口尽情的呕吐。一开始还能吐出点实物,再后来便是水了。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记得有一次深夜,夏末睡不着起来呕吐的时候,郑尚明站在浴室门口怒斥。也许,他也感觉到了这是夏末无声的抗议。
夏末双手撑着洗手盘,扭头透过凌乱的发丝看着愤怒却又无奈的郑尚明时,心里真有一种莫名的解脱,还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受折磨,总比自己一个人痛要强的多了。
而早晨,当夏末步入一楼的餐厅时,又正好看见了正在用餐的郑尚明。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郑尚明看见夏末下楼了,皱了一下眉头,“医生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夏末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等待自己的早点。现在郑尚明很多的发问,都不会在夏末的身上找到答案了。可能他也习惯了,也没有再问下去。
餐桌的中间摆放着一盆白色的垂花蕙兰,垂下的花梗姿态优美,仿似瀑布,格外别致。
夏末的早点是小米粥,就着一点咸菜,而且就那么一碗。夏末知道这可能对一个孕妇来说,所要吸取的营养是远远不够了,然而却没有人说夏末,正确地来说是没有人敢说她。自从夏末被发现又怀孕后,这苓花庄里的人对夏末说话好像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惹夏末生气。
就在夏末吃着一点咸菜,喝上一下口粥的时候,苓花庄的座机响了,不一会,卢婶就拿着电话走了进来,将电话递给郑尚明后,又恭顺的说:“是何先生。”
郑尚明站了起来,向客厅走去。夏末仍然坐在原处安静用餐,隐约能听到郑尚明的声音,“我知道了,待会见。”
放下了电话后,郑尚明返回餐厅,边吃着早饭边说:“这几天我要去美国一趟。”
夏末知道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得,就轻声的“嗯。”了一声,然后继续自己低头用餐的生活大计。
见夏末不再对他置若罔闻,郑尚明显得有点宽慰,连忙接着说,“那你在家里多点休息,注意身体。”
这回夏末就没在回答,只是当夏末再次抬头的时候,对上的却是郑尚明眷恋的目光,当目光相对的瞬间,夏末和郑尚明都选择别过了头,场面一时显得有点尴尬。
郑尚明就这样出门了,留夏末一人坐在偏厅了读报。
阳光透过落地窗晒满了整个偏厅,小圆桌上摆放着几朵金黄色的郁金香,正散发出清新的香气,弥漫整个空间。窗外的景色犹如一幅自然风景画,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蝴蝶飞舞。每天,这时就是夏末最为享受的一刻。
夏末读报的习惯一向是先浏览大标题,只有对感兴趣的题目,才会细读以下的内容。在社会版的头条上,一个“让爱看得见”的显赫标题,吸引了夏末的目光,原来是一场为贫困的白内障患者重见光明进行募捐的慈善活动。众多名流或明星自愿捐出他们的珍藏品,以慈善拍卖的形式为中国福利基金会筹款。活动在周末晚上举行,夏末想到了这应该就是林灵所要说的慈善晚宴。细看上面罗列得将会出席的明星和名人,夏末觉得其实这个阵容还是挺让人期待的。
然而,虽然字体不大,夏末却突然眼尖的看见了,穆络夫人也将出席,并且捐出其价值连城的玉佩。
穆络夫人,那不是阑珊?
夏末相信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自己和郑尚明在一起的人,如果第一是秦雅茹,第二就要数阑珊了。
现在,夏末并不想要这个孩子,而阻碍夏末去做出什么事情的最大的障碍就是没有自由,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监视。此外,夏末也不愿采取极端的方法,因为夏末知道自己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动手的。在夏末的理解中最好的方法,就是有人主动地助自己一臂之力,而且可以让人看起来自己与此毫无关系。那么,使用最好方法的最佳人选,当然就非最恨自己的人们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