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山道上,一个少年艰难的前行着,在他周围,狂风大作,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像是要将他撕成碎片一般。风一阵阵地卷过,剑气一道接着一道地划过,少年的身形开始有些摇摆不定,在顶着狂风的同时,又要不断躲避着呼啸而过的剑气,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少年正是登上小径接受考验的寂空城,只不过此时的他,再没了先前的那分从容与淡定,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说不出的凝重,在真正登上这条小径之后,他方才深切的感受到这所谓的考验究竟是有多么的艰难。这时的寂空城,看上去颇有些狼狈,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已是凌乱不堪,苍白的脸上不带丝毫的血色,一身整洁的衣衫尽数破损,露出了他满是伤痕的身体,殷红的鲜血从血口中溢出,染红了一片。
“呜呜”
又是一道狂风卷过,寂空城猛地后退几步,险些跌落。刚回过神来,他便是感受到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迎面而来,还未作出任何反应这道剑气便已是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啊”
终于是忍不住身上的剧痛,寂空城疼得叫出声来,与此同时,其身形也是倒飞而出,在空中滞留了一瞬之后重重地摔落。
“噗”
一阵难受之后,寂空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胸口上的剧痛让他下意识地看去。
“嘶”
这不看也罢,一看着实吓了他一跳。深深地吸了口凉气,寂空城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在他的胸口上,最为刺眼的莫过于一道狰狞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流淌而出,又缓缓从他身上滴落,染红了整个台阶。狂风吹过,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虽说没有像杀戮之都中的那般浓郁,但寂空城却是觉得这股味道更加的令人作呕,毕竟这流淌的是自己的血,这股血腥味也是从自己身上飘然而出。
“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不知怎的,寂空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虽然他对这些死板的大道理并没有什么兴趣研究,但在他原来世界老师和周围的人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多少也懂得了一点。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应付学业,却不曾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它成为了激励自己的话。反复地念叨着写完句话,寂空城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眼前那令人生畏的疾风剑雨也在此刻彻底激发了少年一直以来深深埋藏在心底的血性。
“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能拦住我前行的脚步。”
猛的一咬牙,寂空城从地上弹射而起,朝着前方疾掠而去。虽然自己一旦用尽全力,就很有可能导致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甚至会导致本就受损的经脉损伤的更加严重,但他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这是一项比逆水行舟更为艰巨的任务,逆水行舟,尚且只是不进则退,而眼下,不进则死。望着这条龙形小径入口处积聚在一起的剑气,寂空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也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他才会那样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向前冲。
“呜呜”
狂风再度席卷而来,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喝!”
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狂风,寂空城一声轻喝,同时身形向旁边一闪,一个简单的侧翻之后,他猛扑在地,任由狂风从他头顶刮过,带走一地的尘土。然而,不待他有丝毫的喘息,一道道凌厉剑气便已是接踵而至,其攻击方式倒是与先前如出一辙。
见状,寂空城显得异常的冷静,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发现他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细微的弧度。“又是这一招吗,同样的方式对我可不管用哦。”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了刚刚的教训,寂空城早已经有所防备,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再吃一次相同的亏。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一次,就来好好的证明一下自己吧。这样想着,寂空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又一个箭步向前冲去,右脚在自己身前的台阶上猛地一蹬,借着这股冲击力整个人倒飞而出,身体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一个完美的后空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一道道迎面而来的剑气。
落地之后,寂空城并没有选择稍作休息,反而是直接向前方疾掠而去,像是与时间赛跑一般,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经过先前的观察,他发现每一轮攻势之后无论是狂风还是剑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重新积聚,重新积聚完之后才会发动下一轮攻势,而这,正是寂空城登山的绝好机会,因为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他又得面临巨大的困难,在狂风和剑雨的阻拦之下,他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要下这么好的机会,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嗯,但是个不错的小子,小剑这家伙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想要成为我的徒弟倒有些勉强呢。”
山顶之上,一名青年男子负手而立,眉头轻蹙,眼神微亮,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个人轻声呢喃道。
又是一阵闷头狂冲之后,寂空城方才放慢速度,缓步向前走着。虽然时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是珍贵,但他还是不得不放慢脚步稍作休息,不管怎样,他都必须给自己留几分力气,因为一旦他在这时耗尽力气,他就很有可能被下一波攻势一下子打回起点,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累产生了错觉,他总觉得这次狂风和剑雨积聚的时间比起先前长了不少,不过越是这样想,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积聚的越久,威力也就越大,上一轮攻势就叫他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这一次。而事实也恰好证实了他心中所想。越是往前走他就越是心惊,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了周围那越发凌厉的剑气,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吧,积聚了这么久,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寂空城目光紧紧盯住自己的前方,那里,铺天盖地的剑气裹挟着狂风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自己席卷而来。
“我绝不会倒下!”
一声怒吼之后,寂空城紧握着双拳,以一种毫不退避的姿态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前方直冲而去,这一刻,他已将一切都置于身外,只感觉热血在体内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