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鱼的体型不大,约有一米半长,嘴巴很像鸟喙,占了体长的三分之一,张开嘴的时候,可以看到里面长了密密麻麻的牙齿。
用作诱饵的兽肉,很快就在争抢之下变成了碎肉。暗红色的赞加之鞭如同章鱼的触手,咻的一下,向一条鱼卷去。这种鱼显然经常对付章鱼之类的动物,很灵巧的一扭身,一口咬在赞加之鞭上。
索顿感觉到这种鱼的咬合力很大,如果是章鱼触手的话,肯定会被咬断,但这是类巫术。赞加之鞭不仅没有被咬断,反而趁势卷住了这条鱼。
鱼在水中的力气很大,一受惊便拼命向海下面游去。索顿感觉到赞加之鞭传来的力度,较量的心思骤然而起,于是站在船舷上和这条鱼角力。
海里的鱼被索顿拽来拽去,不大一会就没了力气。索顿把鱼提上船,掏出一柄战斧,剁在鱼头上,把鱼头剁掉一半,那鱼弹跳了几下就不动了。
索顿秉承了卡洛索人的思维,把动物分成能吃和不能吃两个类别,其中能吃的又分为好吃和难吃两个种类。
他挥动战斧,把鱼头完全剁下来,然后削了一小块鱼脊肉,放到嘴里尝了尝,感觉味道鲜甜,算是一种美味。
这时索顿才注意到船板上鱼的样子,这种长着长嘴的鱼颜色非常漂亮,淡蓝色的鱼鳞反射着阳光,鱼头自鱼尾长了一道金色的条纹,构成条纹的鱼鳞微微隆起,比手掌略大。索顿撕下一片仔细看,觉得这鳞片对巫师可能有点作用。
索顿翻了翻自己的巫师的笔记,在魔化材料大全上找到了这种鱼鳞。
这种鱼叫金线鸦嘴鱼,它的鱼鳞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之后,会变得同玻璃一样透明,可以用来做眼镜片——有些巫师喜欢佩戴一些莫名的饰品。
原来是做眼镜的东西!索顿立刻就对这东西没了兴趣,顺手抛到海里。这时,躲在远处看着他钓鱼的兄妹俩跑了过来,小心地问索顿能不能把鱼鳞送给他们。
拉娅跑的很快,率先跑到鱼的旁边,掰下一片鱼鳞,对这太阳仔细观看。自从脸好了之后,变得非常开朗活泼,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
这小丫头很乖巧,索顿有事做的时候,她就默默地在一旁帮忙,索顿冥想的时候,她就拉着拉特去甲板上玩,以免打扰索顿。
卡洛索人比普通人要高大很多,索顿在同龄的卡洛索人中,只是中等个子,但在普通人当中,已经算是成年人的个头了。拉娅和拉特都认为,索顿是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
索顿扔给拉特一把短刀和一些专门用来烧烤的刺梨树枝,让他把鱼肉切成巴掌大小,一指多厚的肉块,然后把肉穿起来。
索顿在甲板上支了一个三脚架,垫上一个钢盘,放一些木炭,开始烧烤。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身在哪里,食物和酒都是拉近陌生人距离最有效的东西。索顿以近四十岁的心理年龄和两个不到十一岁的小孩聊的兴高采烈,当然拉特和拉娅主要是听。
交流的多了,感情自然近了。
索顿也知道拉特的年纪只比自己小一点,今年十三岁,拉娅十一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他俩的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一些。
索顿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年龄,也没觉得自己跟他们同龄,他认为自己是他们叔叔辈的。
在索顿的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只有三段,一段是小时候和老爹无忧无虑的玩耍的时候,一段是和莫雨欣确定相恋的时光,再有就是穿越之后在卡洛索人生活的日子。
越是智商高的人,越渴望简单的生活。
索顿很想念索特尔,很想念那些吃饱了只会打架的卡洛索人。
于是有些思乡的他,向拉特兄妹俩絮絮叨叨的讲述自己在卡洛索生活的日子。
兄妹俩是很好的听众,他们听到很认真,时不时地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例如洛卡暴熊多大、多凶猛之类的事情。
三个人喝的伽德勒甜酒度数不高,但多了也能醉人。
索顿等人喝了很久,最后兄妹俩都醉倒在甲板上,索顿一一把他们抱回房。
兄妹俩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拉特头疼的很,发誓再也不喝这种东西了。不过拉娅却很喜欢,从此时不时的向索顿讨要酒喝。
酒,从来就不是巫师喜欢的饮品。只有像索顿这样没有经过正统巫师教育的巫师,才喜好喝酒,至于酗酒的巫师,更是无比的稀少。越是强大的巫师,越需要清醒的头脑,一个掌握强大力量的人发酒疯,无疑是可怕的事情。
索顿从来没考虑过这些,反而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又加了一项:吃饭、看书、钓鱼、冥想。在他钓完鱼的时候,拉特和拉娅就过来帮忙,然后一起喝酒吃烤鱼捎带聊天。
几个人聊的最多的,是关于巫师的事情。别看拉特和拉娅年纪小,但他们懂的事情,远比索顿多得多,因为他们生活的那个大陆,巫师还算是比较常见的。
拉特和拉娅讲的,又是巫师间的趣闻和轶事,而索顿说的,则是自己在学习中的体会。拉特和拉娅非常愿意听这方面的事情,常常向索顿询问成为巫师学徒的事情。
索顿觉得奇怪,询问之后才知道拉特已经触摸到意志和灵魂的屏障,只需要一瓶破碎屏障药剂就可以成为巫师学徒了。
索顿看了看自己的储物袋,里面有很多花花绿绿的药剂,当即拿出来让拉特检查,看看有没有破碎屏障药剂。
拉特曾经在他们帝都的药剂店见过破碎屏障药剂,一眼就认出了那些药剂中的那瓶来得自于亚瑟的破碎屏障药剂。
海那边和一些富有的巫师学徒会带着这种药剂参加远航,用来赚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索顿把那瓶破碎屏障药剂送给了他,还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意识和灵魂融合的经验告诉了他,并且告诫他下船之后,先找到自己的老师,然后再使用药剂,免得意识迷失在精神空间之中。
拉特年纪不大,但胆子很大,趁着索顿和拉娅钓鱼的时候,悄悄地喝下了那瓶药剂。
幽灵船上的房间具备屏蔽精神力的效果,拉娅进来叫拉特吃东西时看到拉特愣愣地坐在床上,脸上煞白,汗出如浆,身体还不主的颤抖。拉娅看到地上有一个空空的药剂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告诉索顿。
索顿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拉特慢慢地把药剂瓶捡了起来。一看到索顿,拉特的眼睛就红了,喃喃地说:“大人,我成了了,我现是巫师学徒了……”
“啊!”拉娅兴奋地尖叫起来,扑过去向抱住他,却被索顿拉住。索顿让拉特躺倒床上,取出一瓶石髓,往他嘴里滴了两滴,然后告诉他赶紧冥想。冥想术索顿早就告诉过他了。
拉特冥想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和从前判若两人。拉特一看到索顿,就跪在索顿面前,发誓要永远成为他的仆从。
索顿扶起拉特,郑重地告诉他:我是卡洛索人,卡洛索人从不奴役别人,也不被别人奴役
“我们卡洛索人,崇尚自由,勇敢无畏,忠诚团结,从不奴役别人,也不被别人奴役团结忠诚……”索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补充:我们卡洛索人,居无定所、人傻心憨、胆大包天,当雇佣兵时打死雇主,给别人打工时干掉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