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西说完,就带着自己的朋友们走了。那个头发花白的希曼临走的时候告诉索顿:“列巴穿的鞋子,可是一件好东西,不要忘记收取。”
索顿点头称谢。
索特尔带着卡洛索战士在地上的碎肉中仔细搜寻,找出了十几个储物袋,另外还有好几双鞋,他不知道哪双是列巴的,干脆都拿了过来。
列巴的鞋使用不知名的兽皮做的,上面印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符文。索顿看着那沾满血迹的鞋子,忽然觉得有些恶心,就让索特尔先收起来。
索特尔看着索顿,想抱住他,但终究没动,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苏娜姨妈死了。是被那些巫师们杀死的。”
索顿瞬间石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走到索特尔身边,抱住他的腰说:“老爹,我们去给苏娜奶奶报仇。”
索特尔搂住索顿,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大声的说:“走,我们去给苏娜姨妈和那些被杀死的卡拉索兄弟们报仇!”
联军的进攻是在拂晓时发起的,等到黄昏的时候,战斗便全部结束。
这与索顿参战有很大关系,他可不向其他巫师学徒那样自持身份,抱着不对普通人出手的原则不放。
索特和索顿带领的这群人,就像战场上的血色旋风,那里人多就冲向哪里,留下一地碎肉之后离开……察觉到自己这边巫师学徒全部阵亡的联军全线溃退,战意高昂的卡洛索人随后掩杀……这些精通狩猎的卡洛索人,不把敌人杀光是不会收手的。
沃洛尔带着忠于自己的骑士们占据了位于树熊镇中部的钟楼,在那里狙杀卡洛索人。
心中只剩下仇恨的沃洛尔,放弃了所有的荣耀,他和他骑士们装备了双人弩,每个弩手身边都放着一只盛满了毒药的木桶——所有的弩箭和武器都被涂满了毒药。
钟楼附近躺满了死去的卡洛索人,仍有不少卡洛索人冲向钟楼,然后被狙杀在钟楼下面。
索特尔和索顿来到这里的时候,大约有二百多卡洛索人聚集在钟楼附近。就在索特尔要备带着他们冲锋的时候,梅西来到了这里。
“我来吧。”梅西面无表情地盯着钟楼,看到满头白发的沃洛尔挥舞着骑士剑,朝自己这边大声的吼叫着什么。
索顿注视着梅西,仔细观察他怎么施展巫术。
梅西缓缓抬起双手,看不见的精神力细丝在他的指尖出现,并随着他手指的舞动,编织成一个小巧的巫术模型,随着精神力不断灌注,一枚橙黄色的火球在梅西的双手前成形,发出火焰燃烧时的声音。
火球与手掌之间的一部分精神力像被压迫的弹簧,收缩到极限之后猛然爆发,那枚火球便如同刚出膛的炮弹,向钟楼激射而去。
轰地一声,膨胀到车轮大小的火球击中钟楼的中部,巨大的冲击力将钟楼击成两截,爆炸时形成的火焰吞没了钟楼方圆二百多米的区域,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在燃烧。
梅西用的是另外一种巫术施展方式。
对于巫师的世界,索顿只是通过雷根大王和伯德的巫师笔记中了解了一些。他不知道,四本笔记中记载的东西,基本都是千年以前东西。一千年,对于巫师来说,不算是很长的时间,但也足够让一些普通的事情改变。
索顿那种在灵魂中构建巫术模型的方式,在巫师世界被称为固化巫术,通常在正式巫师的指导和监视下进行。
固化巫术的优点是没有施展时间和施展征兆,缺点是构建法术需要的材料贵重,且危险性极高。所以海那边的巫师通常只在灵魂中构建辅助巫术的模型。
像梅西这种用指尖带动精神力,勾勒巫术模型的方法,才是巫师们最长常用的巫术施展方式。
这种施展方式的优点是不会因巫术碰撞波及灵魂,也不会因过度施法而透支精神力,缺点是需要施展时间,且施展时不能被打断。
所以巫师们在施展巫术的时候,通常会先给自己套上一个巫术屏障,从而避免施展巫术的时候被人打断。
索顿知道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战斗一结束,便和索特尔来到梅西这里。
梅西正和一位卡洛索祭司商议树熊镇的战后建设,看到他们来便让他们坐下一起讨论。
索特尔和索顿对树熊镇的各项事务都没有兴趣,但也不好意思随意聊天打扰他们,于是索特尔双眼望天,靠在椅子上发呆,索顿则观察那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卡洛索祭司。
和梅西交谈的祭司名叫查卡尔?雷根,是索特尔的堂叔,也算是索顿的前辈。
查卡尔也是一位掌握了所有卡洛索符文的高级卡洛索祭司,年纪要比苏娜祭司小很多,身量不高,但站的笔直,头发花白,略微有些谢顶,脸庞消瘦,长长的胡须编成几根小辫儿,查卡尔一说话,那几根小辫儿便来回的抖动,看上去很有意思。
查卡尔发觉索顿在看他,于是朝索顿笑笑。
经过树熊镇一战,索顿?雷根的声望在卡洛索人中已经攀到顶峰,所有卡洛索人都把他视为雷根大王的继任者,就连索特尔,也要排在索顿后面。
“苏娜逝世前,要我照顾好索顿。”梅西谈完正事,给几人到了杯古多茶,一张嘴就让所有人都愣住:“可是索顿现在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不过我要说的是,你们要做好分离的准备。索顿,你的世界不在这里。”
“这是只有巫师学徒才知道的秘密。”梅西抿了一口茶水:“我们所在的世界很大,大到没有边界。亚拉米亚大陆只是这个世界无数大陆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为贫瘠的一个。你们看我,身为二级巫师学徒,就已经站到了这个世界的顶峰。可是你们知道吗,在海对岸,像我这样的巫师学徒,只是最底层的人物。”
“索顿今年才十一岁,就已经是二级巫师学徒了。”梅西放下杯子,看着索顿说:“在我们这里,你是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但是在海那边,六七岁的二级巫师学徒比比皆是。”
梅西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缓慢地说道:“海那边的巫师,分为三个阶段,等级巫师、封号巫师和传奇巫师。巫师学徒上面是巫师,一至三级巫师是等级巫师,四到六级是封号巫师。四级巫师被称为晨曦巫师,五级巫师的称号是黎明巫师,六级巫师则被称为炙阳,炙阳之上就是传奇。然而传奇之上呢?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传奇之上一定还会有更强者存在!”
“索顿,咱们亚拉米亚大陆出过很多巫师,但从未有人获得过封号。”梅西忽然间激动起来:“而你,是亚拉米亚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冲击真正的强者之境的人。到海那边去吧,那里才是你的世界。”
梅西见索顿看向索特尔,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心中有些担心爱子心切的索特尔会阻止这件事情,急忙对索特尔说:“索特尔,圈养在屋檐下的雄鹰,再强壮也飞不到天空……”
“梅西说的对!”索特尔有时候傻乎乎的,但是一遇到索顿的事情,就变得无比精明:“索顿,你已经度过了成年礼,不能再和以前那样呆在我的身边。去海那边吧,我们卡洛索人的强者之路永无止境!不过,在那之前,你要跟随梅西,学习应该学会的一切。儿子,卡洛索人的先祖们,永远不会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整个过程中索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索顿在梅西的家中住下,跟着他学习。树熊镇之战,对于索顿来说收获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