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混混跑了,祁阳扭了扭脖子,“呸”地一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说道:“管老子要钱,再跑慢点儿看我不揍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方慕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鄙视道:“一个小混混你都收拾半天,有什么好嘚瑟的。”
方慕彦不提还好,一提祁阳火就上来了:“你还有脸鄙视我?老子都跟人打起来了,你还像个大爷似的坐那打游戏,你早出手,我至于这么狼狈吗?”
方慕彦整了整衣领,没有丝毫愧疚感,继续鄙视道:“那只能说明你等级太低了,一个青铜圣斗士你都对付不了,还有脸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
祁阳见方慕彦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哪里像刚刚打过架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衣服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几个脚印,这样鲜明的对比,让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祁阳也不和方慕彦拌嘴皮子了,“草”了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手和脑袋就开始在他衣服上乱蹭。
方慕彦猝不及防之下被祁阳偷袭成功,眼看着自己干净整齐的衣服在一瞬间被玷污得一塌糊涂,不禁勃然大怒,一边使劲推搡着祁阳,一边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子帮你打架,你居然恩将仇报!”
祁阳见方慕彦不一会儿功夫就和自己差不多模样了,不禁新生快意,得意洋洋地道:“老子就见不惯你一副世外高人的装逼样,谁叫你不早点出手,非得让老子在前面费半天劲!”
方慕彦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衣服,叹道:“一会回去怎么跟我妈交代啊。”
祁阳满不在乎地道:“交代什么啊,你妈叫你出来活动活动,身上没点儿活动过的痕迹,你才没法交代呢!”
听见祁阳这句话,方慕彦惊讶地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以一种赞扬的口吻说道:“没想到你这么肤浅的人,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滚蛋……”
果然不出祁阳所料,方慕彦回到家的时候,老妈见他满头大汗,一身脏兮兮的模样,便欣然道:“这才对嘛,年纪轻轻的,就该多出去活动活动。”
方慕彦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想:打架也是一种活动,还是运动量挺大的活动。
老妈接着又问:“和祁阳打篮球去了?”
方慕彦含糊“嗯”了两声,心想:没错啊,打架和打篮球,都姓打,嗯,一家人。
……
随后的时间里,方慕彦恢复了健康的生活方式,时常与祁阳约着一起上网、打球、游泳,自己心血来潮时去书店逛逛,然后自娱自乐地写几篇小文章。眼看着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方慕彦不禁感慨:没有作业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9月1日,正式开学。
早上7点,方慕彦被闹钟叫醒。心情复杂地从床上坐起,抬起头看了看墙上贴着的警示语:少年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在心里叹道:又该进去了……
抵达学校的时候,方慕彦见公布栏边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便好奇的凑过去,原来公布栏上张贴着高一年级新生的分班情况,每个学生在哪个班级一目了然。
整个高一年级一共十一个班,每个班60-70名学生。方慕彦一个一个挨着看,终于在高一六班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把六班所有学生的名字都看了一遍,没有见到“沈妤筱”三个字,这让他微微感到失望。
他又接着向下看去,终于在七班的名单里,找到了沈妤筱的名字。
“这么说,六班和七班,应该就是重点班了。”方慕彦如是想。
又在九班的名单里找到了祁阳的名字,方慕彦才挤出人群,去找自己的窝点了。
在一号教学楼的一楼,方慕彦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抬头一看,七班就在六班旁边,中间就隔了一堵墙,平时谁说话稍微大点儿声,两边都能听见,方慕彦瞬间心情大好。
抬脚走进教室,见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大部分都是暑假一起补过课的熟面孔,方慕彦一边友好地打着招呼,一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旁边挨着的就是那个长得牛高马大的雷明,方慕彦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猛男。”
雷明哈哈一笑,左右无事,两人就开始天南海北地侃起来。
教室里正一片闹哄哄的时候,阿杜挺着肚子,背着双手走了进来,教室里沸反盈天的说话声瞬间变成了窃窃私语。
阿杜慢悠悠地走上讲台,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然后开口说了一句话。
方慕彦和雷明互相看了看,两人一头雾水,阿杜说的啥?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也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阿杜接着又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这句话大家都听懂了,地方口音不太浓,语速不快,发音较清晰,于是讲台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阿杜顿了顿,然后开始了他在这个班级的第一次训话,或者叫学前动员:“你们都是各个学校的精英,靠着勤奋和努力才考上了本校的重点班。全年级一共十一个班,重点班只有两个,就是我们六班和七班。所以,你们不要辜负了学校以及老师对你们的期望,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们配得上“重点”二字!”
大家以为他讲完了,纷纷鼓掌,这次的掌声较之前热烈不少。哪知道这只是开头,阿杜接下来更是滔滔不绝,长篇大论,每每讲到慷慨激昂之处便唾沫横飞,方慕彦看见坐在讲台下面的人全都埋着头,脑袋上一片晶莹剔透……
就在大家快奄奄一息的时候,阿杜才终于结束了他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超级演讲,毕竟平均每30秒一次的激情爆发也挺累人的。在宣布去他办公室交钱领书后,阿杜迈着轻快的脚步,意气风发地走出了教室。
直到这一刻,阿杜说的第一句话仍然没有被人破译出来,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永远地成为了一个不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