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皇后万贵容一身橘色常服,素颜跪于佛堂的观音像前,神情肃穆,口中念念有词。
“……如来竖臂,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佛即竖臂,告阿难言:若此颠倒,首尾相换,诸世间人,一倍瞻视!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
深秋的月光透过四周透雕着百鸟朝凤的雕花宝扇落入室内,照亮了佛堂青白莲花的织金地毯,供桌上的白瓷薄胎观音神像,浸在银白的月光中如玉光洁。长案上缭绕的檀香烟雾飘渺,为寂静的佛堂平添了几许如雾的仙气。
似有一缕风掠过,将佛前燃烧的红烛惊得一跳,烛火‘啪’的炸响,火光一下子窜高,只一瞬间又暗了下去。
“来了?”皇后依然双目闭着双眼,嘴唇蠕动,手中转动的佛珠并未停止。
光影一闪,地上多了一个黑衣人,“是的娘娘!”声音低沉清脆,似乎说话的是一命女子。
“怎么样了?”皇后未曾睁眼,想是知道就算是睁着眼,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一般。
“回娘娘,琳儿姑娘全家因误食了有毒的蘑菇,已经全部中毒身亡,尸首也由当地县令下令火化。夏儿姑娘因打碎了贵人的东西,害怕被责罚,也已经吞金自尽。”
“恩,办得好!父亲大人可有吩咐?”
“有,国丈大人让奴婢转告娘娘一句话。”黑衣人沉声回答。
“什么话?”
“就要入冬了,兔子在囤积粮草,小心渔翁得利!”
皇后不语,低头细细琢磨,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提笔写了几个字,“你先回府,将这封信交给老爷,没事不要进宫,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
黑衣人点点头,接过纸条消失在黑暗中,佛堂的诵经声又响起……
翌日,宫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各宫主子明锐的察觉到有事发生,纷纷往宫外打探消息。
而栖鸾院的镇国公主优箩,此刻正斜倚在床上,听身旁的凤歌细细禀报:
“中原皇帝卓景天,昨日在点将台钦点三员大将,命其日夜操练,不知意欲何为。”凤歌为人沉稳,说话也中垦,尚未探明之事绝不妄言。
“父皇打算如何?”
“皇上昨日与众大臣商议了一宿,今晨下旨命五皇子和七皇子三日后带领兵前往凤还城驻守。”
“怎么只派了两个皇子去?他们没有带兵的经验,如何能担当大任?”优箩眉头微蹙,边关重地父皇怎么会如此儿戏?
“听说是裴延武裴大人极力推荐的,皇上不放心,又派了慕容将军随行压阵,将军为主两位皇子为副。”凤歌抬头看了优箩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沉声道:“裴大人说让两位皇子历练,历练,将来镇守一方可保天启太平。”
优箩闻言,冷冷一笑,道:“若我没记错的话,裴延武是八皇子的外公吧?如此建立功勋的大好机会,他竟然不为自己的外孙打算,反而推给别人,实在是大公无私呢。”
凤歌躬身道:“公主明鉴,有句话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人要想算过天,可不容易呢。”
“呵呵,可不是,你去禀报皇上,就说事态紧急,九公主希望提前出嫁,求皇上成全。”清冷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裴延武但愿你的野心不会太大。
“是!”凤歌转身出去,在门口差点儿与刚进门的月双撞个满怀。
月双一脸煞白,走到堂前,从怀里摸出一方丝绢,“公主拿来了。”
“好,你去把画拿过来。”优箩接过来,展开看看,唇边的微笑灿若春花。
这一天,优箩呆在书房作画,那儿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