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优箩没有回头,依然仰望满树金黄,曼声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白露垂下头,“已经传出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瓦拉族的使臣便会上殿求皇上赐见十七公主了。”
“办得好!”优箩一个优雅的旋身白群飘飞,宛若仙人下凡,看着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如此?”
“公主自然有如此做的理由!”白露将头垂得更低了。
“不错,当日珠儿告诉我皇上在凤仪院设宴,下旨命所有未指婚的公主,郡主参加,我抗旨不去,就是为了不抢九公主的风头。母妃临去时千叮咛万嘱咐叫我莫要与裴艳德万贵容为敌,我怎么会傻到抗上九公主与她们硬碰硬?这次瓦拉族的使臣前来求亲目的只不过是想得到天启的庇佑,毕竟他瓦拉地处两国夹缝中,除了拉左抗右,便是拉右抗左,天启虽不惧瓦拉,却不得不顾虑中原皇朝。这瓦拉虽然国小民弱却有天下唯一一支厉害的水兵,若得瓦拉相助,对于天启自然是有利无害。皇上为了拉拢瓦拉,自然会同意他们的求亲将九公主下嫁,我此时站出去代嫁,自然不会有人拒绝。”优箩双手负于身后,仰首望天,喃喃的道:“冷月阁的天实在是小了点儿……”
“可是,公主,您真的打算嫁去瓦拉?我听说瓦拉国土稀薄,大半国土都在水里,族民都在水里居住。”白露忧心忡忡,公主能习惯住在水里吗?
优箩扑哧一笑,看着她说道:“谁告诉你我要嫁去瓦拉住水里啦?”
“可,你不是说…..代九公主出嫁吗?那…….你还……不是住在水里?”
“代九公主出嫁,出嫁的不还是九公主吗?”优箩目光闪闪,笑意盈盈,纯真的笑脸彷佛稚嫩的幼童。
白露恍然大悟,是了,代九公主出嫁,名分上任然是九公主,不管实际出嫁的是谁,不管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在外人看来都是九公主做的。十七公主还好好的再宫里,而九公主却从此消失在人前了。
想到此,白露对优箩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只觉得公主气度沉稳,处变不惊,却不知道公主心中自有丘壑,一个计谋不但让自己脱离出皇宫,竟然将所有的人算计在内,其中还有两位国君。如此精准的计算只怕当年的锦帝也难以做到,公主精明至此,谋略之深,昭仪娘娘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九泉了。
白露心中一宽,说道:“我这就去准备!”说完转身走出后院,凉风过处才发现后背衣衫已经被汗湿透。
白露走后,优箩坐在桂花树下反复思索。那日,当珠儿说皇上在凤仪院宴请京城公子,下旨让宫中未婚配的公主,郡主全都参加时,她便觉得奇怪。就算是为了公主选驸马爷不至于下旨那么严重,大不了下个口谕,母妃曾说,皇上的圣旨是皇上下的命令,无从更改,这是有关帝王的威严,即便是错的,也只能从旁补救。
可为公主选个驸马需要用圣旨吗?
优箩抑制不住好奇,掌灯时分悄悄去了凤仪院,还在半路便听到瓦拉事成代王子向天启求亲的事,立刻明白了炎帝如此举动的目的。凤仪院里灯火辉煌,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当中红衣女子被众星捧月供在中间,而她彷佛很享受这种待遇,巧笑倩兮,美目流转的卖弄风情。却忽略了不远处一位将身形隐在阴影里的男子,优箩没有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却从那偶尔闪烁的目光中看出了企图。绾锦录中说随时随地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人,若不是防备心太重,便是自身见不得人,总之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更让优箩吃惊的是她在凤仪院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令她不敢靠得太近的人---慕容曼罗!依然是一身黑衣,一条玉带,只是彼时的他完全没有了霸气,痞子似的斜倚在座位上,唇边挂着妖魅的笑,邪魅的勾魂眼,带着难言的妖邪之气,看着让人讨厌。
与他身边白衣如雪的公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白衣公子明亮的眼神,温暖的笑容,淡雅的气质,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愿意亲近。
优箩不明白这完全不同的两人,怎么会坐在一起?还彷佛有说不完的话般,不时低声交谈,执酒对饮,虽然慕容曼罗的妖魅目光不时瞟向红衣女子,可红衣女子显然不甩他,反而看了他身边的白衣公子好几眼。
慕容曼罗却也不以为意,依然笑嘻嘻的与之喝酒聊天。看到这里,优箩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