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跨下主座,跪倒在优箩面前,“臣明归远参见镇国公主殿下!”双手捧还优箩的麒麟金印。
“明归远,平身!”优箩接过金印右手虚扶,越过他走上主座,“明归远,你可知本宫此时来此,所为何事?”
明归远站起身,躬着身子回答:“微臣不知。”
优箩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慢悠悠的道:“本宫来到凤还已经数日,这几日里,本宫查看了东西南北四营,发现只有东营将士操练最为勤奋,军心也最稳固,这都是你的功劳。”
明归远略微抬眼,飞快的瞄了优箩一眼,却不料与优箩的目光撞个正着,慌忙垂下头去,“微臣不敢!”京城传闻镇国公主艳冠天下,且极受炎帝宠爱,为何此时公主会出现在这里,之前竟然毫无消息。
优箩移开目光,淡淡的道:“明归远!”
“微臣在!”
“你可知罪?”公主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彷佛在问:今儿个天气好不?
“这……”明归远迟疑,拿不准这个神出鬼没的公主指的是什么事,躬身道:“请公主明示。”
“你身为凤还城驻守副将,竟然让从未与敌对阵的七皇子领兵迎战,以至七皇子战死沙场,你还不认错?”优箩目光一凝,冰冷的寒光直入明归远眼中。
“公主冤枉!”明归远吓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道:“皇朝大军突然来袭,慕容将军不在,微臣率兵迎战,可七皇子却硬要一同前往,臣等极力劝阻,可皇子说……..”
“说什么?”
“皇子说,夫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明归远低下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听命行事,哪里敢阻拦皇子殿下?
优箩一愣,一直以来她心目中的七哥都是温文尔雅,不染凡尘,没想到…….“唉!”一声长叹,道:“罢了,你且将自开战以来,所有的战事一一讲予我听,还有,从今日开始,本宫就留在东营参与战事,你切不可向任何人提及本宫的身份,也不可另眼对待。”
“万万不可,公主乃千金之躯,况且军中…….”从未有过女子,只是后面半句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优箩一挑眉,道:“你看我似女子吗?”
“这……”明归远抬起头,优箩一身兵士的铠甲,除了身体纤细了些,容貌娟秀了些,的确看不出是个女子。只是她一双眼睛清澈深幽太过特别,一见之下很难让人忘记,不过此话,明归远打死也不敢说出。
“微臣遵命!”公主有皇上御赐的金印在手,莫说要留在军中,就是要调兵迎战,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公主刚才露的那一手足以证明她自保的能力。
“那就好,你过来,将开战之后的战事都说予我听,越详细越好。”
“是!”
一年前,皇朝大军突然压境驻扎在离天启一百里以外的莫墟沟,据说此地是当年皇妃将军大战西胡大军的地方,那一战山河变色天地动容,也奠定了皇妃将军不朽的传奇。皇朝大军压境,驻守此地的明归远立刻快马禀报朝廷,炎帝派原本在家修养的慕容赫返回边关,并派出两位皇子跟随大军前来。一连数月,皇朝大军都无动静,就在大家倦怠松懈时,京城传来太子遇刺的消息,皇后娘娘下懿旨召回五皇子。
“五皇子偷了兵符调兵回京,将军带人随后追赶,就在这时皇朝军大举攻城,七皇子不听微臣劝阻非要领兵迎战,被一箭穿心而亡。将军得知消息,连夜赶回凤还,发誓为七皇子报仇,可是卓军的修罗阵实在厉害,将军率领我等冲入阵中,只感到霎时天地变色,四周都是锣鼓声,无数的卓军从地底冒出,我们拼死砍杀,无奈敌人太多,最后,将军被……乱刀……砍死!”明归远虎目含泪,双手紧紧握拳,过去的这段日子,每当想起当日的情景,他的心便彷佛被最钝的刀在拉割,那种痛连他一个大男人也无法承受。
优箩一掌击在面前的案桌上,怒道:“慕容将军一生征战,最后竟然落了个乱刀分尸的下场,可恨!”
“将军死后,我等死守城门等待增援,一直到曼罗将军领兵前来,此后的情形大致都差不多……”
优箩一抬手打断他的话,“行了,后面的事本宫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是!”
外面的吵杂声越来越大,吵吵嚷嚷的往主帐而来,显然将士们的怒气被这个命令激发,愤愤不平找主帅评理来了。
“你先出去,切不可泄露我的行踪,有事我自会来找你。”优箩掀开后账,闪身离开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