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树林,优箩这才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沉声道:“出来吧。”
树林后走出一个黑衣男子,跪在她面前,“拜见谷主!”
优箩长袖一挥,道:“查出来了吗?是什么人干的?”
“还没有,不过,已经查出有一队商队曾经想自凤还关口出城,结果被拦了下来,后来取道往南进了凤延山。商队里有一辆马车特别显眼,一直挂着厚棉褥,却不见有人出入。”
“继续追查,务必查出商队的下落。”
“是!”男子应声后退,随即消失,树林里又恢复了宁静。
优箩疲惫地靠在树干上,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彷佛在她的周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操控着一切,不断的阻止她往前。
可是,到底是谁呢?
黄昏的日落分外美丽,半空中,燃烧的火球将苍翠的树木渲染成柔润的橘红色。树林外,华清扬斜靠在大石旁,挺拔的身影映衬着落日的余晖,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绚丽的彩墙。
“你……没走?”优箩怔怔的看着仿如谪仙的男子,白衣若雪不染一丝凡尘,飘然若离的姿态,明明站在眼前,却宛如远在天边,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华清扬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着优箩,迎着漫天彩霞,身上竟隐隐发出圣洁的光辉,清冷无情的眼眸彷佛活了,交替变幻出莫测的魅光,彷佛能照见人们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欲人知的黑暗。
华清扬垂下头,淡然的眸子被暮色挑染出了一丝苍凉的悲怆,柔声道:“你病刚好,怕你受凉。”
优箩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他手臂上,他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是他刚才返回房间里取来的,想必是看见她正在沉思,不便打扰就静静的站在林外等候。
“谢谢!”接过带着华清扬体温的披风,两人的手指无意中碰触在一起,俱同时一颤。
优箩抬起头,火红的夕阳落进清澈的泉眼,瞬间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这火焰点燃了华清扬心中压抑多时的情感。
他猛地一把将优箩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彷佛失落了数千年的至宝突然之间被寻获,那样急迫,那样…….不安!
是的,不安!靠在华清扬怀中,优箩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不安,那种压抑的情感,纠结的痛楚,无奈的哀伤,通过相拥的身体清晰的传递进了优箩的脑海,令她的心也跟着丝丝抽痛。
一直以来,她都下意识的回避着华清扬的感情,不是不知道,而是她的心早已经被一个身影填满,再也容不下另外的人了。
“我……”抬起头,满怀愧疚的望向那双淡然迷离的眼睛,却被眼中醉人的深情镇得说不下去。
“嘘……别说话,我知道。”华清扬敛尽眼中的痛楚,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大手将优箩的头按回怀中,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柔声道:“什么都别说,我明白!明**要走了。”
优箩默默点头,落日余晖下,她分明看到华清扬眼角有一道水光一闪而逝,这道水光,如同一道锐利的银针,扎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角。她知道终其一生,她都将背负着对这个男人的歉疚无法释怀了,也许,最伤人的不是拒绝,而是明明有情却无法接纳。
“你,保重!”华清扬重重的抱了她一下,然后倏然放手退开一步。
“我知道,你也是!”优箩抬起头,交汇的眼神有互通的语言,将心底无法表述的情感传递进对方的心中,这便是心与心的交流。
有时候语言并不是最好的交流方式,特别是像优箩和华清扬这样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妙人,太多的语言反而会显得过于生硬。
果然,很快,优箩眉宇间的忧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喜悦,“什么时候启程?”
华清扬唇边的笑容更加温暖,目光温柔,彷佛春风拂面,“明天一早。”
“自己小心!”
“你也是,莫要逞强。”
两个人哑谜般的对话,然后,笑呵呵的牵着手,向山庄走去…….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