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流花水榭的优箩烦躁的翻了个身,窗外,月华冷凝的光辉印在雕刻着松竹梅的宝扇窗上,在室内留下模糊的光影。
依旧是莫名湖畔那熟悉的景致,大石旁盛开的优昙花正簌簌发抖,花瓣上凝结的灵气还没来得及收集,修炼已到关键时刻,能否幻化成人就要看她过不过得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关了。不远处一身黑衣的曼罗手执玉笛,紧张的注视着花蕊中那个看起来小小的婴孩儿,那是优昙吸取了千年灵气之后修炼出来的元婴。
此刻,元婴显得很害怕很无措,修炼到达一定阶段,各种各样的劫难相继而来,一个接一个多得让她害怕。
耳旁传来熟悉的曲子,她知道又是那个人,一直以来每到她修炼关键的时候或者是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有人在她耳边吹曲子给她听,而她每次听到那首熟悉的曲子心就会渐渐安定下来,修炼也进步得很快。
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听着曲子也无法静下心来,怎么会怎样?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错?优昙烦躁的动了一下身体,她想出去,想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吹曲子给她听,可是,出不去,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穿透身边那堵看不见的墙。
曼罗看着花蕊中烦躁不安的婴儿,她身上覆着一层膜,那就是她脱离草木本体的核膜,只有破了这个膜她才能幻化成人。可元婴显然不知道只要她静心修炼,就能化掉那层核膜,她迫切的想要出来,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
突然,元婴眉头一皱体内升起一股血气,逼得她白嫩的脸蛋儿瞬间通红。曼罗心中一紧,糟糕,元婴心浮气躁引发魔性,要入魔道了。
来不及多想,一把扯开衣服,在自己胸前狠狠的划了一刀,鲜血一滴一滴滴入优昙花蕊,元婴渐渐安静下来,盘腿坐在花蕊中间,很快她化开了身上的核膜,身体也由巴掌大小变成了大人的摸样。
有人在耳边说话,可优箩始终听不清那人说的是什么,说话的人感觉很焦急,这让她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突然,心口传来一阵锥心的抽痛,彷佛被人狠狠一剑刺进了心里。
‘呀’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感觉胸前烧灼般的疼痛,低头一看,雪白的肌肤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滴红色的垂泪印记,如血般鲜艳夺目,衬得周围的肌肤更加雪白莹嫩。
这是?胎记?!奶娘曾说三岁前自己胸前有一颗泪珠形状的红色胎记,后来突然消失不见了,难道现在又长出来了??优箩不相信的拿手触碰,柔滑的肌肤和往日没有任何不同,这算什么意思?
胎记还能隐形?还是,她传递了什么重要的提示被自己漏掉了?血,红色的胎记,心头闪过一丝不祥预感,似乎梦中曼罗鲜血直流的场面将会重新出现,而这一切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优箩一惊,难道是曼罗有危险,胎记出现就是为了警示?
可是,曼罗究竟在那里呢?
起身推开窗户,窗外月已西斜月华清冷的光辉洒落在湖面凝结成银霜一片,四周寂静无声,隔壁房间传来凤歌均匀的呼吸声,丫头累坏了,一个多月来,两人马不停蹄赶往宝龙镇,原本圆润的脸蛋儿都有些削尖了,不过,却更为清丽脱俗,娇俏可人了。一路上,主仆二人扮兄妹,扮夫妻,扮姐妹,因着凤丫头那一张柔媚得有些过分的脸,怎么打扮也没有半点儿男人的阳刚,为了不穿帮,优箩干脆让她依旧作女儿打扮,免得被人识破。
凤歌也乐得不用刻意伪装而高兴,一路上虽不时有登徒浪子窥视她的美貌,可因身边有优箩这么一位英俊的‘夫婿’‘兄长’,那些人也没敢太过放肆。而优箩不管男装女装,身上总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尊贵的威严之气,加上她那双清冷的眼睛,被她冷冷的一扫,众人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心里什么绮思遐想也都没了踪迹。
湖面倒映着千仞山高大的英姿,仿佛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天启的南北硬生生分成两个不同的时空,那高大的山脉,以一种无法言说的形态向世人展示着她妖娆的风姿。
难道是?脑中灵光一闪,来不及多想,抓过床边的狐毛大麾裹在身上,飞身出了流花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