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林潇却迟迟没有进屋,一直在门口等待着,嘴里叼着一根草,表情上显得很是悠闲自得,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张大叔怎么还没回来,以前张大叔最迟不到太阳落山回来,今日却为何如此之晚,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联想起今天遇到的白狼,总觉得有些不安。不管了,再等一会儿,张大叔要是没回来,就出去找找。
夜间的山林总是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响个不停,增添了一些诡秘的气氛。借助着微弱的月光,林潇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条唯一出去的小路。在这漆黑的夜里,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林潇心里有些害怕。啐的一声,林潇把叼在嘴里的小草吐到了一旁,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斧头,虽然害怕,但有了斧头在手,心里的底气也充足些。林潇准备趁着夜色,去寻找张大叔。
可是刚走没几步,林潇就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听着步伐的节奏,很是熟悉。但林潇还是抱着小心的态度,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张大叔,是你吗?”
声音刚落下,小路上就传来了回应。“小潇,是我,张大叔。”说完还特地笑了两声,那爽朗的笑声林潇真是太熟悉不过了。
随着身影显露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浮现出张大叔的脸庞。林潇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悬在心头上的心终于能安定了。张大叔看着林潇手里的斧头,有些错愕,但瞬间明白过来了,会心一笑。心里已是明白这个少年看自己夜深未归,准备出来寻找。
“小潇,饿了吧,张大叔今天办了一些事,所以回来了晚些。不过,张大叔今天带了好多好吃的回来。保证让你吃个够。哈哈”张大叔递给了林潇两个大木盒子,掂量着分量,比平日里重了许多,看样子今夜有口福了,林潇还看到张大叔带了一壶酒回来。不由得有些嘴馋起来。
“张大叔,你这还带了酒回来啊。”林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壶酒。
张大叔不由一愣,疑问道:“你会喝酒?”
被这么一问,林潇神秘一笑:“以前喝过好几次。再说,男人会喝点酒又有什么稀奇的。”
“哈哈。”张大叔被逗乐了,道:“走,进屋去喝,今夜我们不醉不归,哈哈。”
摆放好饭菜,一人一双筷子,一个小碗。拔开了塞在酒壶口的木塞。顿时一股清香散发出来。
“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啊,美酒伊人,醇香醉人。我没猜错吧。”林潇兴奋的说道。以前,他经常喝这种酒。
张大叔竖起了大拇指,赞赏了林潇的好见识。林潇拿起了酒壶,给张大叔满满的倒了一晚,也给自己倒了些。林潇端起碗,准备痛快的喝一口,扫清扫清今日的郁闷。
可就酒刚入口,还未入肚,差点喷了出来,不是因为酒难喝。而是因为张大叔的一句话。
“小潇,明天你就要准备去参加招徒大会,我刚才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晚了。”张大叔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措手不及的林潇,强咽下这上好的女儿红,重重的咳嗽的几声。
“什么,明天就要去参加?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呢?”林潇惊呼了起来。清秀的脸上,透露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张大叔也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继续说道:
“招徒大会这回突然提起了,按以往我所了解的惯例,消息出来,应该过一个月才能有准确的日期。这才几天,就突然说举行,让人捉摸不透。”
林潇暗呼完了完了,什么都没准备好,能通过才怪呢。看来没希望了。张大叔看出了林潇的想法,大笑安慰道:“又不是你一个人没准备好,大家都没准备好,赶鸭子上架,一锅冲,总有落网之鱼啊。”
“唉,只能听天由命了。”林潇有倒了一些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张大叔也端起了那斟满酒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我也有一个儿子,他娘死的早,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现在连个踪影都没有。”林潇一听,果然与自己之前猜测一样,张叔有个儿子。林潇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打断张大叔的话。
“他比你大几岁,前几年听信别人,迷恋上了修炼,想一步登天,起先我说了他几句,他就反驳我。说我老古董,冥顽不化,只配做一辈子凡人。但是修炼哪有那么容易,我也不是要反对,但至少踏踏实实的来吧。我跟他说了,到时候可以来参加招徒大会试试,可他却等不及,连声招呼都不打,自此一去不见踪影。这俗世本就乱,更何况这修炼之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来这里当一名砍柴工,也是抱着说不定他就在这儿的希望。找了好多年了,这偌大的落天城,我都找了好几遍了。这人儿,仿佛就像空气般无影无踪。小潇,大叔自打在城外看到了你,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一样亲切,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像你一样,也能遇到像我这样的人,不会被那些凶险阴恶的人拐了去。他虽然不懂事,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张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哭泣,很难想象,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如孩纸般哭泣会是什么样。至少林潇之前从来没见过。今天见到了,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此刻的林潇,有些手足无措。
张大叔抹了抹眼泪,眼神中突然焕发了一丝奇异的光亮,直直的瞅着林潇,这可把林潇瞅糊涂了。原来…
“小潇,以后你踏上了修炼这一途,如果将来遇到我的儿子,请他说一声,回家看一看。算大叔求你了。大叔知道你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人。”张大叔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这可把林潇吓坏了,跳了起来,急忙道:“张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保证,我以后遇到你儿子,我一定会跟他说,但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林潇哪里担当得起。”林潇看着张大叔如此这般,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大叔看到林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张大叔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少年之上。林潇也郑重的点了点头,第一次把一件事如此放在心上,林潇的人生突然间有了一些担当。
酒过三巡,林潇和张大叔几乎把餐桌上的饭菜全扫光了。不胜酒力的两个人,仰头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