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很多时候,我们能放任某些东西从自己的生命中走远,只是因为无力挽留。
虽然,下了一百次决心,决心要放弃。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扎根,就很难说放就放。我一直相信,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真心。如果能轻易放手,只能说明是爱的不够深,或者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恋如夏花之绚烂,独如秋叶之静美。”我写了一张这样的字条,贴在自己的床头。仔细看了一阵,发现最近的字迹精进了不少。
我把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锁上门,关上窗,拉紧窗帘。将自己关在了这个密室之中,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我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大到我真的以为世界之中只剩下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什么人事都看不到。
我穿起冷焱送我的裙子,也是衣柜中唯一的一条。今天看来,这条裙子真的很美。光着脚,站在地板中央,周围一片昏暗,只有音乐和我。
“/如果想念/就闭上流泪的双眼/想要说爱你却好不容易/在想你的夜里/只听到风在叹息/哭醒在你离开的梦里/被你拥抱在怀里/……”
在旋律中翩然起舞,仿佛这一曲能舞到天荒地老,时光尽头。热烈的初秋,我旋转,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凄然悲怆……
其实,单身这么多年,我从没这么寂寞过。以前,我一直傻傻地觉得一个人很好,非常自由,也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那么年轻有活力。可是,现在我却突然丢失了从前的乐观和豁达。也许,因为懂了什么是爱情,才明白什么是寂寞。也让原本平常的孤单变得可怕起来。
接下来,一个人的日子,我是这样过的。这样,挺好。
第一天: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开始认真地读一本书,《礼记》。心如止水,修心养性。
我这只搁浅的小舟,要重新起航!
第二天:
新的一天,从拉开窗帘开始。推开窗户,让风和阳光一并进来。
我坐在地板上,身边放着一本亨利·戴维·梭罗的《瓦尔登湖》。书半敞开着,在风中沙沙作响。耳边,单曲循环着一首喜欢的歌《给未来的自己》。
“/在星光里/遗忘昨天的伤害/一觉醒来/还有期待/……”我忽然想起陈果所说的,“看着窗外泛白的阳光,你,想落泪就落泪吧!”
正在我孤单神伤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了一个意外的电话。这是一通来自远方的电话,是邱静打来的。
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感觉这般光景,恍如隔世。手边依然翻开的书页,被风吹得簌簌直响。
记得刚毕业那段时间,我看到她换了自己的QQ签名。“毕业了,谁还记得谁?”我在看到的第一时间,回复她,“亲爱的,我还记得你!”毕业,就是青春的散场。有人说,毕业后才明白,世间最善意的谎言就是“以后常联系”。明明情分还在,明明心中还有思念,现世的蹉跎,怎么就让我们如参商的永隔?
她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我,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生活,好好爱惜自己。走到今天,我们都已经熬过了最初的职场阵痛期。可生活依旧不如意。知道我还单身,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我快点找一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吧。她一再跟我说,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不要总是一个人。明明话说了很多,可记住的总是这么几句。
电话讲到最后,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挂了这一通长长的电话。我,独倚窗棂,潸然泪落……
她在那么遥远的地方依然惦记着我的幸福,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善待自己,好好生活?看着静静躺在手边的电话,我做了一个决定。是时候,走出去,换个心情了。
我收拾好行囊,跟随一个叫做“乡水毗邻”的自发组织的自助游团体,一起体验了一次下乡郊游。他们的领队名叫深蓝。
郊游中途,我与大家走失了。想打电话,手机竟然没有信号。我怨念,他们怎么没有发现我?这是多么奇葩的遭遇?我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站在一望无际的农田边上,放眼望去,四野无人,也没有交通工具。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绝望。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该怎么回到市内?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远方青山处,有炊烟袅袅。我走了很久,才走到走到一家农户门口。
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屋子里的一家四口,他们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吃晚饭,那场面要多温暖有多温暖。我不禁感叹,“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此刻已经精疲力竭、饥肠辘辘的我,光是看着,就能隔空闻到那桌上饭菜的香味。顿时,我觉得自己像是古代武侠世界里漂泊流浪的孤独剑客。一人一马,仗剑天涯。如今我这个落魄的“剑客”愁肠百转,饥肠辘辘,腿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也许,是我肚子叫的太大声,惊扰到了院中土狗的小憩。它走过来,朝我一顿乱吠,我被吓得跑到老远。听到了狗叫的农家主人走了出来,是一位中年大叔,他发现有陌生人站在他家院子外,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可怜巴巴地跟他讲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了解过情况后,他把我接进了他家屋子里。我站在屋里,看着桌上的饭菜双眼放光。他看到我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大叔帮我搬来了凳子,大婶给我添了碗筷,就这样他们的全家福饭桌上生生多了一个意外造访的我。
饭桌上的孩子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一个新奇物种。
大叔笑呵呵地跟我解释说:“咱们家很少来外人,所以孩子们对你好奇,姑娘你别见怪哈!”
“怎么会?我才是,太感谢你们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的善良与善意。
“丫头饿坏了吧?来,多吃点!”大婶热情地给我夹菜。
“嗯,谢谢!”看着笑容憨厚的他们,再看着温暖的室内和喷香的饭菜,我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