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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格致学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朝廷兴盛之时都是粮食丰盛的年代。朱元璋接到陈文智的奏折后,心中明白这个稻子是真的产量极高,如果大明百姓都种上这种稻子,那么大明的百姓再不受粮食缺少的疾苦了。所以直接便下了一道圣旨,他要亲自到林家庄去看这种水稻,并且带上朝中农业相关的所有官员。

天子出宫本来是件大事,但朱元璋不想大张旗鼓,叫齐了相关官员,带上韩妃在锦衣卫的保护下悄悄向浙江宁海县而去。一路上朱元璋心中着急,再加上这些年来他得李子药调理,身体仍然健硕,所以马车跑得很快,只用了半个多月,一行人便来到了林家。

到了林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林家得到消息早已经准备好了午膳,用罢午膳后朱元璋便将所有官员叫了过来,顶着午时的阳光向林家那片稻田去了。此时水稻已经完全成熟,稻田中的水早就排出去了,枯黄的稻子上面都结着沉甸甸的稻穗,在午时阳光的照耀下特别耀眼。所有人都进了稻田仔细看起了稻子,连朱元璋都走进去摘下两个沉甸甸的稻穗认真打量。

看完这新稻子一行人又回到了林家,朱元璋便与此行的众多官员议论这种水稻。朱元璋开口道:“自古以来,民为国之本,而老百姓要想安居安业,离不开粮食作物丰收。朕本布衣出身,深知民间疾苦,元末时看到过不少百姓饿死。此稻是朕的爱婿林文玄从一奇人隐居之地带回来的,亩产高达六石,若能让天下百姓都种上此稻,我大明子民再不会受饥饿之苦了。是以此稻关系重大,不知众位爱卿对此稻在我大明的推广可有什么想法?”

随行的官员刚才看到那些稻子,心中早已震惊不已,所有人都明白这种稻子的价值,但对这稻子并不了解,听到朱元璋的话都在那里低声议论起来,却没有人敢随便进言。好一会儿,陈文智见万岁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情绪道:“启禀万岁,此稻种关系实在太过重大,而且臣等对此稻了解太少不敢随意进言。臣这些天来询问过不少林家庄的人,只知道这稻子收成极高,其它也没问到什么,实在不知道此稻是否适合我大明天下广泛种植。不过此稻既然是驸马带回来的,想必驸马了解比臣等多上许多,而且臣近来与驸马相交甚多,驸马才高八斗,不如请驸马说说他的想法可好?”

朱元璋听到笑了笑道:“文玄,既然陈爱卿推荐了你,你有什么想法且大胆说出来如何?”

林文玄回答道:“启禀父皇,据小婿所知,此稻适应力极强,我大明现在种植水稻的地方都可以种植。只是现在稻种有限,没法广泛种植。小婿这几日查看账目,我林家今年种植此稻千顷,所产稻谷共计三十万石,即使这些稻谷全部用做稻种,也刚够种植五十万顷良田,连宁海县都不够。父皇不如将这些稻谷全都种植到宁海一县,明年我们可以全部种植双季稻,相信明年所产稻谷便能再拿到其它地方种植,这样下去,几年时间我大明所有百姓都可以种上此稻了。”

朱元璋听到林文玄的话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宁海不过一个小小的县城,若将此稻全种植到这里怕是有些不妥。不过此稻在宁海大丰收,倒也不好拿到其它地方试。这样吧,朕便将这宁海改为直辖州,不再受江浙布政司管束,以后受朕直接管束,朕再调来一支军队来这宁海,专门护卫这里的稻田,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在场官员也没有更好的主意,虽然这样以来有些不太合制度,但若将此稻广泛种植到时候产量降低,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当下连称万岁圣明。陈文智又进言道:“万岁,如此以来,宁海会变得十分重要,不知陛下想用哪位做这宁海州的知州呢?”

朱元璋指了指林文玄道:“朕的爱婿林文玄便是德才兼备的人物,让他来任这宁海知州如何?”见其他人都同意了下来向林文玄道:“文玄,朕便封你为这宁海知州如何,明年你便在这里主管水稻之事,等稻谷富余,由你去推广这稻种如何?”

林文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回禀父皇,文玄感谢父皇宠爱之心,只是文玄已经答应了父亲参加明年科举会试,文玄不想失信于父母。而且这水稻种植推广之事需要一个对农业极其熟悉的人,小婿惭愧,从小没有进过农田,怕是不能胜任,望父皇切莫怪罪小婿。”

朱元璋听到林文玄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文玄,难得你对自己认识如此深刻,朕便不为难你了。而且参加科举既然是你父母期望,你去参加也说明你孝心可嘉,父皇又怎么会怪罪于你,这样吧,朕回宫后再找一人来这宁海就是,明年你高中状元后父皇亲自为你庆祝。”

林文玄连忙跪在地上道谢,之后又想到了前世自己的老家在北方,那里种的都是小麦,便开口道:“父皇,我大明作物众多,除了这水稻之外,北方多以小麦为主。小婿带回稻种时也习得粮食育种的方法,同样可以培育出高产的小麦和其它作物,只是此法所需人员众多,时日也需要很多。”

朱元璋听到林文玄的话大喜道:“文玄,你此话当真?”见林文玄点头又道:“我大明以农为本,南方皆种植水稻,北方却以小麦居多,其它诸如棉,麻,大豆,黍种植也有许多,如果能培育出高产品种,我大明必定能兴盛万年。文玄,朕便将此事交你办理,其它六部配合于你,所需人员,你可从我大明官员中选取,凡我大明官员,不管职位高低,只要被你选中,都可为你所用如何?”

今天在场的官员吃惊不断,听到这个更是心中大惊,朱元璋本来就宠爱林文玄,这样以来林文玄的地位更是会变得十分超然,只是所有人都清楚那些高产作物对大明江山的重要性,无法出言反对,一时间都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文玄却摇了摇头道:“父皇,如果培育这些作物,所需要的并不是现有的官员。要想做此事,需要的是一些擅长家事的人和一些精通格致之学的人,从现在官员中选取并不适合。”

这个时代的自然科学统称为格致之学,学习这个的人会被人认为不务正业,所以听到林文玄的话在场的官员都出言反对了起来,朱元璋也皱起眉头道:“文玄,格致之学向是是末流之学,并非正道,如果选取这样的人入朝为官只怕不妥,而且我大明所有大臣只怕都不会同意。”

林文玄心中早已知道自然科学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很低,但见那些人反对的意思十分坚决,心下也有些感到为难,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父皇,对于格致之学,小婿倒有些不同的看法。小婿以前曾听师父说起过他当年游历的一些经历,在我大明国土这外还有着众多的国度,那里有很多国家都有格致之学,只不过他们那里称之为科学。那里有些人研究炼金术,从一些矿物草木中提取出一些药物用来治病,也有一些人将死去的人解剖开来,观察人体内部的各个脏器,以研究病的本源,有些人研究机器代替人进行劳作,也有些人研究农作物,想办法提高作物产量,更听说西方有些国家的人用大明所传出的火药制作火器,威力之大远超刀枪数倍有余。而且我中华大地上,古代便已经有圣人利用格致之用研究出一些会飞的木鸟和会动的木头人,自古以来便有很多人苦苦研究炼丹之术以求得长生。所以小婿认为不能将格致之学归于末流,况且不管什么样的东西,只要对我大明江山稳固有帮助,我们都可以利用。况且我们找到这些人并不是要他们入朝为官治理国家,只是挂上一个虚职,拿着俸禄为我大明培育高产粮食或者研究一些对我大明有用的器物。”

在场众人以前哪里听说过说些事情,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朱元璋心中也大感震惊,但他想到林文玄师父张三丰乃李子药等奇人都敬佩的人物,并没有像其它大臣一样愣在原地,想了想对众人道:“此事容后再议,众位爱卿都退下吧,文玄你且留一下,朕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等其他大臣都退下后,朱元璋示意林文玄坐下来道:“文玄,三丰真人当年游历走了那么多的地方吗,他见识了你说的那些格致之学能人所造器物吗?”

林文玄恢复前世记忆后,曾与张三丰谈过自己前世记忆中的事情,当时张三丰听到以后也将他自己游历时所见的一些见闻说给了林文玄,其中便有很多关于格致学运用的事情,当下便捡了一些讲给朱元璋听,直听得朱元璋大声称奇,最后惊叹道:“三丰真人真乃陆地真仙啊,与三丰真人相比,朕虽为一国之君却更像是井底之蛙啊!文玄,朕回宫后便广发皇榜招收那些精通格致之学和精通家事的能人异士,此事就交与你来做好了,若真能培育出高产作物,我大明百姓必定可以安居安业,江山可以稳固万年。朕得此贤婿实为朕的福气啊,文玄,天色已晚,你命人去准备些酒菜,再叫上韩妃和安庆,我们庆祝一下。对了,多准备些中午那些炸的青蛙和野菜做的菜肴。”

林文玄谢恩后退了出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当然没忘了让人多准备朱元璋所说的那些乡野菜肴,之后又叫上了安庆公主和韩妃,四人坐在一起吃酒聊天,直到深夜宴席才完。林文玄向朱元璋道:“父皇,文玄随两位师父学艺十年,如今得父皇宠爱招为驸马,请父皇恩准文玄带安庆到武当山拜见我两位师父,以尽孝道。”

朱元璋到底上了年纪,已经有些疲乏了,但听到林文玄的话还是说道:“去吧,代朕向你二位师父问好。等你回到京城之后,选择那些格致学能人之事要为朕做好。”

林文玄谢恩带着安庆公主回到自己的小院安歇了。此去武当也不是太近,所以林文玄便与安庆商议过后只带了黄莺和南宫叶两个宫女,又带上了两个侍卫和家丁大牛,一行人到武当山去见他两位师父。

此时已经深秋时分,天气越来越凉。林文玄一行人也不急于赶路,一路上走到美景处便停留下来游玩一番,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了武当山山门处。武当山守护山门的两个弟子都认得林文玄,见到他来到,一人带着他们一行人向山上走去,另外一人快速跑去通知掌教俞莲舟。

俞莲舟只是跟随张三丰学习过几年武术和道经,地位自然与林文玄没法比较,接到报信早已迎了出来,热情的将他们一行人迎进了武当山大殿之中。亲自陪他们吃过晚饭后将他们安排到最好的房间之中。但林文玄挂念两位师父,第二日便让其他人留在这武当山,他带着安庆两人去了后山之中。

后山被张三丰用无上道术改造,所以这里的环境十分美丽,而且没有寒暑冬夏,安庆被这里的美景吸引的四处张望。离开半年多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张三丰并没有回来,就连刘意诚和张静修也出外游历去了,整个后山之中只有王道宗一人。

师兄弟二人半年多没见,再见到时自然十分亲切,在那里谈了整整一天,晚上二人凑在一起喝得大醉。王道宗告诉林文玄不要等两位师父了,师父交代过他们要出去很久,不知何年何月回来,文玄若是来了莫让他等候让他返回便是。

林文玄听王道宗这样说,不禁回想起当年师父教导他,在这里学习成长的情景,看着这平静美丽的武当,却不见师父踪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不禁流下眼泪。

安庆公主一来便被武当山的美景所吸引,后来得知文玄白来一趟见不到师父了很难过也没了心思玩耍。林文玄与公主告别了王道宗,又到武当大殿之中带上其他四人,乘坐着马车回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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