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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吉姆的选择

“该死!”

吉姆愤怒的骂了一句,他重重的把手机摔在地上。这个平时‘坚不可破’,像砖头一样的手机的屏幕,居然瞬间被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裂口。

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命运之石化身的老者又出现在吉姆的面前,他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吉姆·马修,这是一个圈套。”

吉姆眉头紧锁,无奈的看着老者,“可我没有其他选择,我必须去……”

他拿出那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呆呆的凝视着它。

“如果明天早上我拿着命运之石去交换,会发生什么呢?”

“你已经看到了那个命运,吉姆·马修。”命运之石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我不介意让你再看一遍。”

一个画面进入了吉姆的思维,他看到了满目疮痍爱丁堡。

原来繁华的街道变成一片火海,地面裂开一个个恐怖的裂口,就像无数个怪物贪婪的长着大嘴。熊熊烈火从裂口里喷射出来,火苗蹿得足有两个人那么高,无数的蝗虫怪从烈火中飞出来,它们的个头像斗牛犬那么大,长着男人的脸和女人的长发。它们看到活物就立刻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无比的尖牙,如潮水般猛扑过去。

原本整洁有序的城市像刚刚经受过战争的摧残一样,大部分高大壮美的建筑被损毁,变成了残垣断壁;有的建筑悲惨的在熊熊烈火中摇摇欲坠,然后轰然倒塌。

街道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连那些试图逃出城市的汽车也无一幸免,很多车惨烈的撞在一起,有些则被倒塌的建筑掩埋,还有一些则被巨大的裂口吞噬,然后葬身火海之中……

爱丁堡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吉姆脸色惨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太可怕了……这真是爱丁堡吗?”

虽说这些画面他已经看过一次,但第二次看仍然使他感到恐惧和不安。

“是的。”

老者缓缓的说道,他的声音像雷声一样在吉姆的脑海里回荡,星云一样的双眼突然闪烁出强烈的光芒。

“这就是当我的力量落入坏人手里的结果……不仅仅是你,你的朋友,还有整个爱丁堡都会因此而遭到毁灭!”

“可是……我……我该怎么办呢?……”吉姆绝望的看着命运之石。

“带着[命运之石],离开爱丁堡。”老者淡淡的说道。

吉姆痛苦了闭上了双眼,“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是你的命运!……”

“命运!……”吉姆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

他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平!

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命运之石]偏偏选择了他?

自从他成了命运之石的“Keeper”以后,麻烦事就接踵而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整个爱丁堡的命运,都取决于他的一个选择?

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为什么还要被强加一个主宰别人命运的责任?!

“那么,如果我们离开了爱丁堡……”吉姆说,他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他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液,说:“我的朋友——青云,她会活下来吗?”

“不会。”老者坚定的答道。

听了老者的话,吉姆的身体突然一颤,两腿一软坐在了床上。

他感觉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他的心脏。

老者的眼睛随即发出柔和的光,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吉姆·马修!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和那个女孩来说,都太过残忍。但为了更多人的生命,有时候牺牲小我是最好的选择……”

吉姆没有说话,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就像是一尊木头雕像一样。

“你不需要为此而太自责,吉姆·马修……因为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

听了老者的话,吉姆的身体又是一颤,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又是命运!

吉姆从未感觉到命运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如此的沉重!

“如果我们离开了爱丁堡……”吉姆缓缓说,眼睛仍然呆呆的盯着前方:“爱丁堡……就会免于毁灭吗?”

“是的。”老者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要拯救爱丁堡,就必须牺牲青云……”吉姆淡淡的说道。

“是的。牺牲那个女孩,就可以拯救一个城市的人!”

“牺牲那个女孩,救一个城市……”吉姆喃喃的重复着老者的话,他的声音里没有感情,眼睛仍然呆滞的盯着正前方,就仿佛是一个被催眠了的病人。

“这是最好的选择,吉姆·马修……”

“牺牲那个女孩,救一个城市……”

吉姆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多说几次,事情就会变成事实,而他的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一样。

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吉姆突然说道:

“我决定了。”

他蓝色的眸子闪烁着坚定而平静的光芒。

命运之石头化身的老者微笑着看着他,等待他公布答案。

吉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命运之石说道:“我要用[命运之石]交换青云的性命。”

“什么?!”

老者的眼睛突然放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显然,他对吉姆做出这样的选择感到困惑。

“吉姆·马修,你确定吗?为了一个女孩,你用自己的性命,以及,整个爱丁堡的毁灭作为代价?”

“我不知道……”吉姆缓缓的说,表现的困惑又痛苦,“说真的,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这让我想到几年前,我遇到的一道题目:你的船上有100人,而另一艘船上只有1个人,现在两条船中只有一条能存活,你会如何选择?是牺牲那条有1个人的船,拯救100个人?还是拯救那1个人,牺牲100个人呢?”

听了吉姆的话,老者微微一怔,吉姆继续说道:“很遗憾,当时遇到这道题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我记得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即使是到了今天,我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也许会说,牺牲小我,拯救大家。可是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决定生命的价值呢?难道这100个生命的价值,就一定高过那1个生命的价值吗?”

听了吉姆的话,老者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说道:

“那么,你最后作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呢?”

“我作出这个决定的逻辑很简单,我知道我没有拯救这个世界的能力,我也不确定我能否拯救我自己,但至少,我可以拯救一个人……

况且在我的心底,我仍然存有一丝希望,我认为总有人能够阻止坏人的阴谋,在爱丁堡,还有那么多比我强大的人,有守护者的亚历山大、乔伊斯、托马斯教授,还有教会的斯诺神父……

你可能会说我在妄想,但这就是人的天性,在面对不确定的命运时,人总是害怕,但同时,也会抱有一丝希望,认为命运可以改变!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却又无力改变。

因此,我宁愿做一个无知又无畏的普通人!

我决定放弃[命运之石]!”

“好吧……”

老者叹了口气,他看着吉姆的眼睛,双眼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下来,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至少有一点你是对的,那就是人类的天性,多少年来从未改变过……”老者意味深长的说,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微笑着对吉姆说:

“那么,吉姆·马修,在最后的分别前,请收下我的一个礼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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