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怎么说好呢?
华山派怎么说也是个传承已久的门派,有起有落。
百年前时期,华山曾经和武当排在一个集体团队上,可惜当时的名声不怎么好,看看鲜于通那个老家伙就清楚了,怎奈电影版中更是将华山的脸面给丢的一干二净。
论来历,华山其实并不怎么不堪,传自道家门庭,也就是北宋时期的全真教,开派祖师乃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正宗的道家功夫,学起来的话,真叫一个麻烦,耗时耗力。
那一年,华山经历了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夺书,虽然用计去了魔教十长老的性命,但华山高手也是死伤惨重的。再之后,经历了那场内斗的气剑之乱后,气宗虽胜,却也伤痕累累,剑宗只剩下两三个人,从此离开华山,不知行踪,堂堂华山派,堂堂传承自全真的大派就这样成为了五岳派中最为垫底的存在。
至此后,华山派就此没落了,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岳不群与宁中则这对夫妻的身上,而现在的华山派的名声,竟然只能靠夫妻二人的名声来抬着,与其他四派比起来,现在的华山派真的是没落了。
这些年,老岳很辛苦的,为了华山的崛起,费心费力,心中的酸苦岂是一两句话就可以道尽的。
“唉!”
心中的一切,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华山风景无限好,但老岳的目光却有些失神,眼下华山的局面确实不好,经历了气剑之乱的华山,基本上就只是大猫两三只,剩下的便是一堆没有发育好的小猫了。偏偏在于,这些小猫还打着别的心思,这让他情何以堪。
站在老岳身后的是宁中则,见自己夫君如此模样,心中已然知晓他是在为眼下的华山局面担心。曾经的曾经,华山可以说的上是五岳派中声威最为显赫的门派,要知道当初华山派可是几乎自己就可以与日月神教对碰。
但你看现在的华山派,只能靠着他们夫妻二人硬撑着,说得不好听些,华山真的没落了。
在江湖某些人的眼中,单论声望的话,老岳是不抵宁氏一剑宁中则的,毕竟老岳之是纯粹的刷名望,更多的不过是在为人处世上所得来的仁名,但江湖啊,可不是个纯粹讲名望的地方,丛林法则犹重,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这一切,身为夫人的宁中则是知晓的,听闻江湖同道嗤笑自家夫君不如自己,却也觉得这是一种耻辱。虽然自家夫君不在意,但是身为夫人的宁中则却是不能不在意的。
听闻自家夫君的那一声叹息,虽然作为枕边人不过数年,但宁中则自是懂得的,自然知晓自家夫君在叹息什么,回想起华山派曾经的风光,她也不由得一声感叹。
重振华山的重担就压在自家夫君身上,这种压力可想而知。
剑宗弃徒、魔教、嵩山派虎视眈眈...
华山环境虽好,但在这种极端的压力下,华山现如今能够保持眼下局面,声望也不落出五大门派,已经算是费了好大的而力气了,如今想要重振华山,一个字,难!
可就在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华山来了一个客人,一位来历非同寻常的客人,其名林天南,福州林家二少。
“我要拜师!”
听到这句话,老岳的下巴差点没跌到地上去。
拜师?
不可能!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福州林家二少,生而知之者,天资聪慧,师从大儒苏念,其思异于常人,通宵百家...有太多太多,和这位少年郎相比,世间众生,皆为庸人,碌碌无为之辈。
“....”
宁中则伸手,狠狠地握住了老岳的手,用力道表示这是一个事实!
“我要拜师!”
这是真的!
他是真的要拜师!
老岳很欣喜,他认为,只要其一拜入华山门下,学就门派镇门神功,定会光复华山门庭。他在这位少年郎的身上看到了华山派的未来。
但下一瞬间,他又想到了许多!
收为徒弟?
老岳否决了这个想法,他没有那个资格。
他很清楚对方的另一位老师,大儒苏念。江湖人或许对其身份不太了解,但曾读过几年书、过科举的他,很清楚那位的地位。堪比江湖武林中的嵩山少林。
怎么办?
代师收徒!
貌似就只有这个了。
这个过程很简单,很随意!
“见过师兄、师姐!”
“师弟不用多礼。”
老岳语气平稳,却蕴含着欣喜的味道,眉宇间的忧愁也看不到了,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师兄,华山就咱们三个人吗?”
穆子说的很干脆,直接揭开了岳不群、宁中则这一对夫妻内心的伤疤,把不该问的给问出来了。
“师兄...”
宁中则美眉微蹙,眉宇间挂起一抹忧愁,这看的岳不群真叫一个心疼,毕竟美人蹙眉,总会激起有心人的保护欲的。东施效颦,则是一个反面的教材了。
“唉!”
岳不群长长一叹,既然问了,那就索性讲出来好了,江湖人都知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隐秘,他语气略带几分萧索,很快便把华山的过往种种讲了出来。
“....”
说到底,华山剑气之争
华山之所以这么多事,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之所以这么多事,主要就在于内部不团结搞分裂啊!
什么时候搞得分裂呢?
那就远了,其中还牵扯到了他们林家!
真是的!
穆子心中腹诽了一句,也没有再揭什么伤疤,道谢了一声,便自顾自得游历华山去了。
至于为何加入华山派?
老岳没问,穆子也懒得回答,相比少林,加入华山对他的好处是更加明显的。这就意味着,华山派的道家藏书对他完全是开放的。华山自古就是道家祖地,历代收藏的道教典籍那颗不是一般的多。
他没记错的话,道家的藏书可以说是一种类似于bug般的存在,君不见北宋黄裳阅贯汴梁皇城内道家藏书,‘九阴真经’始成,便拿明教立了威。之后五绝,相约于华山论剑,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九阴真经’吗?哦,对了,还有全真教王重阳的‘先天功’,听说是纯阳道人吕纯阳的传承,啧啧啧,这也是道家的。
由此可见,道教...的确不愧是道教。
其实,穆子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对于道教,他本能的产生了好奇,因为道门向来神秘的,哪怕在上个世界,从只字片语中,那些和尚对于道教,也是极为忌惮的,似乎也无法真正的摸透。再说那个时间段,他也没有太长的时间调查,对于那个世界的了解,连最基本的大概脉络都没有了解,所以仍显一头雾水,至于其他细节上的问题,就不用多说了。
有了机会,自然就要把握住。
道教,是有必要了解的!
于是,穆子就成了老岳的师弟!
也就在这一天起,江湖中人方然明晓。
或许,江湖的一切都要变天了。
只是,这个过程猜不透,摸不透,看不透。
一来一去,五载光阴匆匆过去了。
后山思过崖上!
一个碳炉,一壶清茶,一杯香茗,一袭月白竹裳,静坐于石凳之上。一个人,一卷书,就变成了一幅画。
初夏的天,显得有些漫长,一天的时间中,穆子大都是坐在这里看书的,只要有空闲,他便会沏一壶清茶,然后坐在石凳旁,手执一卷书籍。茶好了,放下书籍,把盏一杯香茗,任丝丝幽香冲淡浮尘,沉淀思绪,凝神观看那杯中沉浮的茶叶,看茶叶在杯中上下翻腾,茶色由浅变深,然后飘出淡淡清香,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肺腑。抿一小口,鱼香缠绕回味,苦涩甘甜,体悟着世间万千,品味着人世的苦乐与炎凉,顺带着,放松一下身心。
抬眼望去,只见华山群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当真正是山舞银蛇,原驰腊像。整个世界看起来,是那么的洁净,好似一点污秽都不存在。
这几年中,穆子并未刻意去练功,他很清楚先贤的智慧,但凡每一个在历史留下名字的人,都是不容小觑的,所以他想要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武功招式什么的,穆子不在乎,却并不代表他不去学习,他始终认为,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何况,他本身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习,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去钻研其它,每一天除了看书,就是思考与验证了。
转世的时候,他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学习能力更加强悍了,心算能力无与伦比,灵魂也变得更加强大,思维也更发达,甚至于某些时候,他能感觉身体跟不上思维的速度。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想来想去,穆子最终认为是这具肉身偏弱的缘故,这一点在他修行龙象功后得到了些许改善,但依然存有问题,但至少他知道了改善的方向。
上思过崖的路,其实一点都不好走,那是就普通人而言的,对老岳这样的高手来说,和走平坦的路没什么区别。
“师弟,你还在看书!”
老岳对此没有任何意外,自打入山门的那天起,他就发现这个小师弟对于道教典籍有着很大的兴趣,远远超过了武功招式,自入了华山那天起,他从未见过师弟就行任何拳脚剑法招式,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书籍上面去了。
虽说华山派乃是道家门派,但毕竟也是一个武林门派,不得不重视武功的实用性啊!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吗?”
穆子又倒了一杯茶,推到一旁的石凳空位前。
老岳坐下,啜了一口,细细的品味着茶味的苦涩甘甜,心似乎也静了下来:“你知道?”
“习惯!”
“哦?怎么说!”
老岳放下茶,一脸好奇。
穆子嗅着淡淡地茶香,心中没有一点矫饰和浮躁,只有一份恬淡的心境,他平静的说道:“从一个人的习惯里,是可以看到很多东西的。师兄每次来这里时,对周围的一石一树,一溪一流,都会发自肺腑的惊叹。而当心有他事时,总会下意识的忽略它们。近几年来,已经很少能够有引起师兄你心事的事情发生了。此事与我有关,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我林家镖局在陕西一带的扩张发生了什么吧?”
“....”
老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师弟的观察力,可是出乎寻常的可怕。当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可以把一个人的一生给陈述完,甚至于隔天清晨,他都能说出你昨晚干了什么事情,这让人感到害怕,让人觉得这家伙就是个...怪物!
没错,就是怪物!
“师兄,你这个时候肯定在想,我就是个怪物!”
“....”
看吧,他就知道!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穆子低头,看向手中的杯盏,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情是看不透的,也不知高与低,成与败。其实,都是人生的滋味,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有的时候,走错了,就真的错了!
“....”
老岳饮了一口茶,唇角微扬,终于要出手了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啊!
江湖啊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