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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惊

那些村民走了之后,姜云一直站在这里,不言也不语,定定的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事情。

多少年了,姜云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遇到过。虽然开始的时候内心有些愤怒,可是很快他的心就恢复了平淡。

自古多少忠臣烈士,死后百年坟墓被人破坏的。时代岁月的变迁,作古的东西又有多少人会珍惜呢?姜云之所以愤怒,不过是因为自己和埋在这里的人的感情罢了。

飘远的思绪被身后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打断,听到背后那人竟然叫自己“姜爷爷”,姜云心中好笑。但是想想,自己还真得很老很老了,只不过有些东西没变罢了。

本来生性就洒脱的姜云,自是不会计较这些的。而且他还打算和后面这个小姑娘开开玩笑。

“小丫头,你来这里做什么啊。”姜云故意扮作声音苍老的样子和身后的陈紫妍说道,“荒山野岭的,难道你就不怕有野兽冲出来把你给吃了吗?”

“噗”陈紫妍没想到这个姜爷爷还这么搞怪,自己怎么说也都是农村长大的,可不是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

“我才不怕呢,小时候我和叔公一起去打过猎,那次还杀了一头野猪呢。”陈紫妍骄傲的昂起了小脑袋,过了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不是来和对方炫耀的,自己这次来是希望他能够让叔公恢复正常的。

“姜爷爷,你是不是我叔公说的那个大英雄啊?”从小就从自己叔公的口中听过很多关于抗战时候发生的事情,对于那些为了国家牺牲的烈士,陈紫妍一直都非常的崇拜。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女英雄,当然了,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梦想罢了。

经过了这些年的教育,她更能体会到自己叔公口中的那些大英雄受过的苦难。他们为了国家,为了这片土地,流血牺牲得太多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无名英雄,死后没有人记得他们,就像是九里山这里的无名英雄一样,无人知道。

“大英雄?或许是吧。”姜云轻声说道,什么才是英雄?这就要看个人的定义了,对于姜云来说,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英雄,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华夏子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那你能说说你和我叔公的故事吗?”虽然已经从自己叔公那里听了很多遍这个故事了,可是陈紫妍还是很希望故事的主人公亲口和自己讲述当时发生的故事。

“呵呵。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都不认识你叔公,能和他有什么故事呢。”姜云可不会上当,这小姑娘蛮聪明的,知道耍小伎俩。可惜,在自己这个老人精面前还是太嫩了一点。

陈紫妍小脸一红,她知道自己的小九九被看穿了,可是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服输,自己叔公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和面前的这个人有关。只不过对方不承认罢了,难道自己要使用武力吗?可是一想到自己父亲说的,这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帮来搞破坏的家伙收拾了。此路不通,还是算了吧。

“姜爷爷啊,我求求您了,你就去看看我叔公吧,他现在变得痴痴呆呆的。”一计不成又来一计,陈紫妍使出了自己的“楚楚可怜”大发。对于这一招她可是很有心得,小时候自己只要一做错事情,医用这一招保准没事。

看着一个小姑娘在自己面前撒娇,姜云就觉得好笑。可是,看着陈二那个样子,对于当初的小鬼头,他的心里确实有些内疚。自己何尝不想承认,何尝不想和他把往事回忆呢,只是这一切都是时间作弄人。

望着这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姜云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回去和你叔公说,‘陈二,我期待那一天,我叫姜云’,或许有用吧。要是再没用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

“嗯,谢谢姜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见自己的“楚楚可怜”大发有用了,陈紫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甜甜的小酒窝很是可爱迷人。

挥了挥手,陈紫妍说道:“姜爷爷,我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再来看你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自己叔公,她迫不及待的王村子跑去,让自己叔公早点恢复过来。

望着陈紫妍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面前,姜云摇了摇头,还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不再理会刚才发生的事情,姜云决定在这附近搭一个茅草屋住下来,守着自己的这帮兄弟。他清楚,那些人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既然有第一次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的,要是自己还住在之前的那边山脚的话,到时候又要给自己这帮兄弟修坟了。

一路小跑回村的陈紫妍,顾不上气喘吁吁直接往叔公陈二的家中赶去。一进门发现自己叔公还是和之前一个样子,看得她很是心疼。自己的叔公是一个很慈爱的老人,没想到竟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二,我期待那一天,我叫姜云。”陈紫妍故意学着刚才姜云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像。可是这几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在陈二的耳边炸响。

“陈二,我期待那一天,我叫姜云。”不错,不会错的,这是姜大哥当初和自己说的话。回想起当初,是姜大哥认同了自己。

望着老泪众横的叔公,陈紫妍心里很是埋怨,哪知道还没等她埋怨完呢。陈二忽然站起来,大声地喊道:“姜大哥,你没忘了我,我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哈哈哈……”

先是痴呆,到刚刚的流泪,接着是现在的癫狂。陈紫妍对姜云恨得牙痒痒,都是他出的什么馊主意。要不是刚才那句话刺激到叔公的话,他最多也不过是痴呆罢了,哪像现在这么严重,竟然癫狂起来。

“咦?小丫你怎么在这里啊?”大笑过后,陈二忽然发现了在身旁的陈紫妍,慈爱中带着一时好奇,自己这个乖侄孙女不是在外地读书的吗,怎么回来了呢?

“叔公,你……你认得我了?”望着自己叔公的样子,陈紫妍惊喜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要不然叔公怎么会叫自己小名呢。

望着陈紫妍疑惑的样子,陈二慈笑着说道:“傻丫头,叔公怎么会不认识你啊。”

“叔公好了,叔公你好了。”陈紫妍激动的抓着陈二的手,高兴的大笑着,望着叔公现在的样子,又和以前一样了,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望着高兴的陈紫妍,陈二的脸上一直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他说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陈二还记得刚才在脑海中响起的那句话,要不是这句话自己的脑子还是一片模糊呢。他虽然年老了,可是记性还是很好的,自己虽然和小丫说了很多关于抗战的故事,但是这句话自己肯定没有和她说过。

陈紫妍并没有隐瞒,把自己去了九里山的事情和他一说,望着叔公的脸色越来越激动,然后小声的问道:“叔公,你没事吧。”

“呼”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陈二说道:“没事,没什么,只是叔公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旧事罢了。”

“姜大哥,你为什么不肯认我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望着九里山的方向,陈二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

陈二明白,既然对方不肯说认识自己,那么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又何必纠结呢。最重要的就是,老天待自己不薄,在自己快要下地的时候,竟然还能遇到姜大哥,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就这样,九里山和同山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同山村因为陈紫妍回来了,村里多了很多的欢声笑语,而九里山依然和以往一样,微风拂过、虫鸣鸟叫,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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