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和小鱼两个年轻人站在屋顶的平台上,眺望着四周广阔的区域。
两个人在客厅歇息了一会,为了让其他人多休息,主动到屋顶来侦查情况,为了自己和伙伴的安全也要看看哪里有落单的丧尸。
刚才的战斗体力消耗并不算太大,但却是心理承受能力的巨大挑战,花些时间好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来到屋顶后解下面巾,吹来的清风不仅吹散了难闻的味道,还带来自然气息的新鲜空气,让两个人更加轻松一些。
周围地势平坦,分布着菜地和瓜田、葡萄园,网格状的笔直道路,整齐成列的树木,稍远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小工厂和住了几天的小院子,更远的地方则是土黄色的荒凉戈壁,小鱼甚至找了几天前栖身的那片小树林。
相反的方向,可以看到村庄里排列整齐的两排房屋,路上和一些院子凌乱得如同垃圾场一样,分布着血迹、残肢、垃圾、杂物,一些塑料袋和纸片被风吹得像蝴蝶一样乱飞,几只丧尸徘徊在远处,甚至可以看到几个院子里有晃荡或发呆的丧尸。
更远的地方则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和刚才看到的农田菜地差不多,几公里外也有一个村庄,不过看不清楚规模有多大。
观察了一阵子,记下了几只落单丧尸的位置后,两个人有些嫌弃的掉头,坐在栏杆上望向远处的戈壁。
默默的发了一会呆,顺子觉得有些腻味了,忍不住望向身边的小鱼,小鱼白净的面庞上还有一些未擦干净的泪痕,眼神有些痴痴的望着远方。
顺子盯着几眼,发现小鱼没什么反应,于是他打破沉默问道:“小鱼,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小鱼似乎没有听到,仍然像塑像一样的发着呆,直到顺子“喂”了几句后才清醒过来,然后说道:“不好意思,顺子哥,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你在问我以后的打算?”
“是啊,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情别憋着,说出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我的妹妹了,她和舅舅两个人是不是还活着,过得怎么样?看到今天的这种情况,我真的很担心。”
“小鱼,虽然我单身一人,没有别的亲人可以牵挂,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担忧,眼下还是要多考虑怎么活下去才行。”
小鱼转过头,眼里已经含着泪水,不过强忍住没滴下来,痛苦的说:“我一想到她才十几岁,又是个软弱的女孩子,在这混乱的世界里怎么办?就算不被丧尸吃掉,也找不到吃的会被饿死,别人会抢劫她、欺负她,甚至会强。。。我又不在她身边保护她,我实在是不敢想下去。”
“你不能想那么多,现在外面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说不定会有军队在到处救援,希望这场灾难早点结束,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希望是这样,爸妈已经过世,我现在唯一挂念的就是妹妹还有舅舅。这些天如果不是武哥和宝哥两个人鼓励我,保护我,我就算不被丧尸吃了,也只会吓得半死躲起来,找不到吃的只会慢慢饿死,说真心话,我很感激这两位大哥。”
顺子听到这话,连忙问道:“小鱼,你比我要早些认识他们,你觉得他们两个是什么样的人?特别是宝哥,昨天他说到驱逐和清理的时候,我觉得他目光里都是凶狠和冷酷,让人觉得害怕。”
小鱼擦擦眼睛,看到顺子有些紧张的神态,说:“我也是这么觉得,当时腿都有些软,特别是他额头的那道蜈蚣一样的伤疤好像在动,就觉得更害怕。你觉得他是不是杀过人?”
“那就不好判断了,他样子看起来是挺凶恶,但这几天接触发现性格温和,话也不多,跟昨天那种神态完全不是一个人。不过你注意到没有,他左手的小指少了一截,看起来好像是被刀砍断的。”
“那个断指我第一天集合的时候就看到了,后来几天还发现他左手手臂上有很多伤痕,伤痕笔直,长度基本一样,而且几条隔得很近,好像是自己拿刀割伤的。”
顺子呆住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算了不想了,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都是不错的人,我们这些人跟着不会吃亏。”
小鱼点点头回答:“是啊,而且小雯姐人也很好,细心又会照顾人,我到现在才知道有一个姐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走吧,下去再说,那些尸体肯定会处理掉的,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去看看。”
客厅里,克里木和艾沙在家里找到正式的服装,已经穿在身上,找到一块地毯,准备去院子里进行最后的祈祷。
苏武看着沉默着忙碌的两人,知道他们心里很难受,但那些尸体必须要处理掉,尸体堆不仅堵住了院门,带着病毒的尸体和血液必须要烧掉,不仅会影响这些人出入清理,还会在烈日下带来可怕的瘟疫。
田宝带着下楼来的顺子去三轮车上拿油桶,让小鱼站在院墙边的凳子上放哨;苏武带着榆树和蚊子劈了一些木材,然后找到一些窗帘撕成碎布条,还有厨房里的一桶食用油。
克里木和艾沙打开客厅大门,来到院子铺上地毯,然后跪下,向着西方,他们信仰的圣地所在的方向开始庄严神圣的祈祷仪式。
没多久,柴油拿回来了,一油桶大概20升,苏武站在柜顶上将柴油倒向院墙外的尸体堆,接着又扔下一些干木材,然后是一些沾满了食用油的碎布条。为了避免大火烧红铁质的院门引燃家具,所有人一起动手将柜子等家具往后移了一些。
为了避免闻到尸体烧焦发出的恶臭,所有人都戴上面巾,苏武看了看神色有些凄惨的克里木兄弟,于是让所有人都进屋。
拿着一根细木棍,前头搜被油浸透的布条,决然的拿火机点着,丢在尸体堆上,然后迅速跳下去,进屋然后关上大门。
院墙外大火猛烈的升腾起来,一下蹿到三、四米的高度,柴油和食用油最先开始燃烧,点燃木柴、布条及一切能够点着的东西,随着温度的升高,尸体外面的衣服、体内的脂肪也加入燃烧,发出滋滋的响声,火焰也越发高涨。
所有人来到二楼,站在窗户后面看着外面,隔住玻璃都能闻到焦臭的味道,虽然隔着几米的距离,熊熊燃烧的大火让人感到温度都在升高。
火焰足足燃烧了半个多小时,火势才渐渐小了一些,剧烈的燃烧使院门变成暗红色,一看就是温度极高。
苏武和田宝两个人打开客厅大门,仍然可以感觉到炙热的温度,忍着高温和恶臭,爬到柜顶看了看,院墙外面尸体堆慢慢变矮变小,剩下一些没彻底烧干净的残肢、断手,其他全部都烧成黑色的残渣。
剩下的只有等待,等火焰彻底熄灭后,余温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才能出去进行清理。
几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仍然有一些难闻的味道,谁都吃不下食物,只能喝一点带来的清水,耐心的等待着。
一个多小时后,外面的火已经完全熄灭,一大堆残渣还冒着很高的热度,铁门的颜色也已恢复正常。
苏武伸手靠近铁门,试试还有温度,但已经不烫手,却意外的发现铁质的门栓已经被烧变形,看样子暂时无法打开。
苏武只好让余叔和蚊子两人到楼顶放哨,带其他人从侧边的院墙爬出去,那些家具都在院子里,搬过来垫高一些很是方便。
六个人来到院墙外,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牢牢扎紧的面巾都不能挡住令人作呕的味道,地上几平方米烧成漆黑的残渣,一些没彻底烧完的断手断脚,最恶心的是几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头颅,黑洞洞的眼眶,龇着的两排牙齿,加上白色的骨头上沾着很多黑色物质,显得更加狰狞。
几个捂住鼻子用嘴呼吸的年轻人胃里翻江倒海,开始猛烈的呕吐,可是胃里早吐得没有东西,只能徒劳的吐着清水,要不就是干呕。
苏武和田宝两个人也不好受,赶紧望向别处让自己好受一些,等到感觉好些以后,苏武和田宝商量一下,决定就在附近找个空地挖坑掩埋。
六个人感觉好受一些后,在几米外的路边拿着铁锹、锄头轮流开挖,虽然是硬土,但人多力量大,没过多久就挖出一米长宽,半米深的土坑。
接下来的工作显得更加艰难,需要将那些残渣、断肢、骨骼移到坑里,几个被踢到远处没被烧过的脑袋,有的睁着眼睛,整个眼眶里都是血红色,张大的嘴似乎要随时咬人一样,更让人觉得恐惧。
再艰难的工作也必须完成,终于花费了所有人的勇气和忍耐力后,一个新的坟包形成,克里木拿出一块长条的木板插在前面,上面写着一些维吾尔语。
克里木解释说那是:请你们安息,并护佑活着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