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被牢固捆着的那三个年轻人身边,用红尘神剑将他们身上的绳索逐一割开。
一位瘦瘦高高、头发金黄色有些轻微卷曲的年轻人急匆匆跑到死去老者的身旁放声大哭。
其余庄民也很悲痛。
我和苏月银心中酸楚。
人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事就是生离死别。
今天这一早晨,都让我经历过了。
一众村民里走出来一位长者,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问我是干什么的,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
我瞬息有些头大。
我和苏月银相互看了看。
这个问题真的是说来话长,一时之间还真不太好回答。
我能一五一十的说自己是从一个遥远的连我本人都不知道会有多远的星球,通过时空之门来到这里的吗。
当然不能。
苏月银也晃了晃脑袋。
她也感觉这个问题很是棘手。
我急中生智,心念一动,说:“老伯,我嘛,说起来有些一言难尽,我们俩是逃难来的。”
老伯和其他村民有些迷惑。
苏月银有些感到忍俊不禁。
我忙朝她频使眼色。
善意的谎言往往比真实的谎言还要难以启齿。
老伯嘟囔着:“逃难,从哪里逃难?”
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和苏月银对这个星球的地名几乎是一无所知。
更不要说西葵洲一些城市村庄的名字。
我又是灵机一动,说:“这个,我们是从飞龙洲逃难过来的。”
飞龙洲是我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知道的风涛星球的地名。
尽管这个地名有些大,是一个领地的地名。
“飞龙洲?”
众庄民将信将疑。
只不过全星球的老百姓都知道飞龙洲遭到了江勤的怪兽军团的重创,那里的人也一定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就看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便可得知。
况且我和苏月银的穿着有些另类,和他们平日见的,很是不同。
老伯说:“飞龙洲离这里那可是很远的路啊,你们小两口辛苦了。”
我和苏月银的脸上通红滚烫。
这位老人家,真是,还真是话够多的。
我忙解释:“不不不,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俩不是小两口,不是夫妻,我们是,兄妹。”
苏月银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淡笑。
庄民们都很感激我和苏月银的仗义出手相救。
说话的老伯是这个村庄的村长。
那位刚刚失去父亲的年轻人,叫做梅望楼、满脸泪痕的走过来,说:“这位大哥,谢谢你杀死了那些可恶的怪兽士兵,为我报了仇,真的是非常感谢。”
老村长叫做鲁无灾。
祖祖辈辈都是这个村庄的村长。
不过他的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有些刺耳。
鲁无灾也说他的名字在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我说无灾无难是每一个人的最基本大希望,并没有错,错的是战争,错的是发动战争的人。
一众村民佩服的看着我。
梅望楼说:“大哥你说的很对,如今、天下之间,做的最错的人就是江勤这个混蛋。若不是他侵略西葵洲,我们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的父亲也不会惨死。”
大伙儿七手八脚打扫了战场,尸身全部择地掩埋。
战利品还是比较丰富,有九匹马,还有一些战刀和宝剑,以及一些弓箭。
我告诉他们。
今日杀了这些怪兽士兵,城区内的怪兽兵团,还有江勤的手下爪牙,不久就会发觉。
他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一定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
很有可能会屠村。
我建议他们这些所有村民,有一位算一位,全部撤离这个村庄,而且要快。
鲁无灾说他们也知道危险,可现在是无处可去。
我思忖片刻,让苏月银带着这个村庄的男女老幼所有村民转移到他们之前暂住的峡谷山峰之中的石柱顶上石屋躲避。
游追子化作的圆型石屋是可以无限向上延伸的,别说目前这些百十来个老百姓,就是再多上一倍居住都不成问题。
众村民悉数答应。
我又让他们之中一些身体还算康健有力的人,拿起那些地上的武器。
我跟他们讲,“遇到被侵略这件事情,就要在第一时间拿起武器、武装自己、和敢于来犯的侵略者拼杀,抵抗到底,不抵抗,结局只能是活着比起死还要难受十倍百倍,还不如在反击中英勇牺牲,来得痛快,况且,牺牲掉的,毕竟只是少数,绝大多数拿起武器反抗的会活下来,很好很骄傲的活下来。”
村民们被我说的目光炯炯、红光满面,纷纷抢着去拿地上的刀剑弓弩。
我看着。
心里踏实了许多。
最怕的就是老百姓执迷不悟,坐在家里等着被屠杀也不奋起反击,那样的话,整个西葵洲,整个风涛星球都没希望了。
在战争中,就是一个无知小儿,也要让他武装到牙齿,也要让他随时把敌人的牙齿打到他们的肚子里,让他们难受不堪。
梅望楼和其余两个之前一同被捆绑着差点儿押走的青年,都是西葵洲首都永乐城城区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
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叫做曲然和叶寻。
我和他们商议打算和这些青年一起秘密的潜入永乐城内,与抵抗组织的首领会面。
三个青年显得非常高兴。
他们很相信我,也很赞同我的提议。
生死一线中、共同渡过下来的人,这份信赖完全是真诚的。
我与苏月银在村庄口,暂且作别,我跟她讲,“你带着村中百姓到了石柱顶石室之后,就在那里训练他们,保护他们,就不要再下山来到城里找我了。那处峡谷,那块柱顶石屋就是基地,对抗江勤的大后方。”
苏月银点头答应。
我见她眼眸里似乎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失落。
就跟她讲短暂的分别就是为了日后能长长久久的相聚,不灭掉江勤,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
而且说不准很快我就又会回到石屋。
那可是我在风涛星球的第一个家。
苏月银笑笑。
道理其实她也很是明白。
她没有司凝的淡漠,也没有花萦鸾的固执,她就是她,一个善于理解,善于思索的宁静女子。
只是突然的分别让她有些伤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