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寂水没有理会苏镜湖的调侃,沉声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说这伤口到底怎么治才是要紧。”
苏镜湖掩住笑意,配合的点头:“是,王爷说的是。那么我们现在就来说说这伤口怎么治疗,不动的毒还是很可怕的,毒液会通过被侵害的部位继续扩散,先是肿胀,后来便是腐烂,所以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挖掉开始腐烂的腐肉,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你们放心君小少爷的情况看起来还不错,伤口的腐烂程度也只是这黑色的一小片,只要挖掉就可以了。”
风淡云轻的话听的时樵毛骨悚然,什么叫只要挖掉就行了啊?挖掉……挖掉哎!连他听到都要腿软,只要想想都要痛死了,何况那君见梨看起来那么纤细孱弱,生生的挖掉伤口腐肉这种痛苦能承受的来吗?
青灯也被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南荣寂水在场,直接上前抓住了苏镜湖的手臂:“师兄除了这种办法之外还有别的方法吗?这种办法也太痛苦了,我怕主人会承受不住,师兄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你就再想想吧,求求你了!”
看着那张央求的脸,苏镜湖不觉失笑:“小青灯,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王爷还站在这儿呢,我怎么会拿王爷的未来王妃开玩笑,这个伤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治,骗你我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这句话这句话青灯从小听到大,每次苏镜湖对他没办法的时候就会说这句求饶的话,这句话一说出来青灯就知道这已经是苏镜湖的底线了,他苦闷的垮下肩膀灰溜溜的转身站回了原位。
踏枝的动作很快,这会儿已经领着人带着所需的物品回来了。
一起跟进来送东西的不是别人,是听到消息心急如焚赶过来的行鸟与雁声,其实晴雨也来了,只是她听从了时樵的话带着眠霜卧雪二人守在了门外。
南安王府被南荣寂水带回来的人不计其数,可带回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女人,而且全都被送进了藏娇楼。如今南荣寂水这么抱着一个男人直接进了寝殿,引起的后果可想而知,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整个藏娇楼就炸开了锅。
那些饥渴许久的女人们早就耳闻君见梨的事,心中虽然畏惧倒也不算有危机,因为君见梨毕竟是一个男人,她们心里到底是不信南荣寂水会娶一个男人为妃的,可如今不一样了,这人已经堂而皇之的进了府,日后她们的日子会如何凄惨已经可以预见,这些慌了手脚的女人们不停的派下人前去打探消息,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一开始来的人还站到了寝殿门口,自打时樵下了命令之后就将人吓退了,后来又有了晴雨带领眠霜卧雪坐镇,直接将消息封锁在了园门口。
得到消息的女人们开始急了,这样大的阵仗说明南荣寂水这次是认真地,这位传说中的君家小少爷就要入主王府成为王府未来的女主人了,这样的预见一旦形成那些女人们哪里还能坐得住,眼见下人探听无望,一合计决定亲自前往,彼时只见一大群青衫罗裙的美人儿们进了园门,直逼寝宫门口而来。
一见这阵仗,晴雨与一干众人全都直了眼。
与此同时,殿内苏镜湖已经替君见梨处理好了颈间的伤口,他清理了一下双手,朝一旁正在为尖刀消毒的青灯道:“可以拿过来了。”
青灯闻言手一抖,手指差点烧到火苗上去,回过神来他拿着烧好的刀快步走到床边送到了苏镜湖手上。
雁声躬身上前快速的在床边君见梨放置的手臂下铺了一块不厚不薄的垫子,用来吸附余血。
苏镜湖摆好君见梨的手,用一只手按住。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下刀了,在场的几人见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尤其是青灯,他几乎已经站不住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师兄,你……你尽量轻点。”
苏镜湖笑了笑,他握紧刀柄低头靠了过去,锋利尖锐的刀尖立即刺破了皮肉,大概是肿的太过,刺的异常轻松,几乎是刺进去的瞬间血也跟着流了出来,是黑色的血。
血腥的场面看的几人同时皱起了脸,时樵不忍直视终究还是没忍住别开了脸,这一扭头就看到一旁的青灯目瞪口呆盯着床边看,眼中分明是带着恐惧的,他伸手挡了过去:“行了,看不下去就别看了。”
青灯一怔回过神来,他一把拉下了时樵的手,坚定的开口:“不,我要看。我要把今天主人所受的苦都看进眼里,以后再让那个混蛋双倍偿还!”
时樵闻言一惊,看着那张还带着青涩的侧脸默默地放下了手。
此时床上的君见梨突然呜咽一声有了反应,大概是太疼了,她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带来剧痛的手臂,紧锁的双眉满是痛苦,脸上都是汗,沾湿的长睫毛扇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醒来。
苏镜湖见状急道:“快!来个人帮我按住他!他这样一直动不但会影响我处理伤口,还会加剧伤势。”
青灯立即举手:“我来!”
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人影一闪,南荣寂水已经在床边坐下了,只见他镇定的扶住君见梨将人抱了起来,强硬的掰开了君见梨紧抓着被子不肯放的手握在掌心,将整个人都禁锢在了怀里。
这一幕看的几人目瞪口呆。
时樵一把拉住了还不死心想要上前的青灯,可是青灯不愿意还在用力量抵抗,时樵无奈的用力硬是将人拖了回来:“你觉得现在你比王爷去更合适吗?醒醒吧。”
青灯不满的反问:“为什么不合适?要是主人选的人他肯定会选我的!”
时樵无语凝噎。
这边的两个人在斗嘴,那厢苏镜湖正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着伤口附近的腐肉,他必须赶在君见梨清醒之前搞定,不然恐怕君见梨会支持不住,毕竟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生生剜肉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