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坐在中间,踏枝与时樵各坐两边,此时两人都看了过去,眼巴巴的等着答案。
青灯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却又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敷衍:“我就是担心,不是瞎担心,仅此而已!”
所以说这帘子做的那么严实干嘛?害的他连想看一眼都看不了,也不知道现在主人怎么样了?受了伤还要被人占便宜,那不是太惨了吗?
时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大喘气为的就是说这个?小青灯你可真有意思。”
踏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青灯的表情与反应。
夜色里总有一种走起路来特别快的错觉,又过了一条街巷之后,青灯又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依旧被帘子堵的严严实实,他不死心,不动声色的挪动身体往后靠。
看不到,他用听的不就行了?
可惜车架上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一动起来就容易露馅,被碰到了几次之后时樵一巴掌拍在了青灯的大腿上:“乱扭什么呢,都快把我挤下去了。”
青灯被拍的一个激灵,瞬间僵住了动作。
踏枝了然的朝身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问:“你好像很担心君小少爷?”
青灯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点了点头:“嗯,很担心。主人的伤有点蹊跷,看脖子上的伤口应该不至于到晕倒的地步,而且……之前明明还在跟君见兰对阵,好像突然就失去了攻击力,我总觉得是君见兰暗中使了什么手段。”
君家的人除了大少爷夫妇之外没一个人是好人!那个家里的人他真是看一次恶心一次,特别是在主人受伤之后君其昌那是什么态度?他关心的不是受伤的儿子,而是忙着给另一个加害者开脱?还是说什么是一个意外……他真是没法想象主人是怎么从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可悲到了极点!
听到这话,踏枝与时樵相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时樵咳了一声,附和道:“是啊,我们还以为在小少爷改变了之后在君家的处境也会随之变好呢,今日一看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听说小少爷是为了参加君家的驭兽比赛才有了今晚的事,所以最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小少爷赢了吗?”
青灯垮下了肩膀,恼道:“赢什么赢啊,都被人暗算成那个样子了……”
时樵叹了口气,故意道:“是啊,小少爷本来就什么都不会,输了也正常。只是这好端端的非要去参加驭兽比赛,这下输了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了。”
“胡说!谁说我家主人什么都不会了!我家主人明明靠自己的本事赢了两局了,是君家的人……”青灯懊恼的捂住了嘴,天呐!他怎么又忍不住说了!不过这些本来就是事实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主人都去参加了,三皇子要是想查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事实迟早是暴露的,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对吧?
时樵诧异的问:“赢了?真的假的?!小少爷不是没有灵力吗?他是怎么通过比试的?难道一直以来还隐藏了实力不成?”
眼见情况不对,青灯故作崩溃的捂住了耳朵:“别再问我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些,只想知道主人到底怎么样了!拜托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时樵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无声的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人。
踏枝会意,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后,那一片帘子依旧盖的严严实实。
一帘之隔的马车内又是另一番景象,车厢里的空间意外的大,精美纹绣的地毯,铺着上好的丝绸软垫的美人榻,小几上还摆着一整套的白玉茶具,兽形的香炉袅袅的飘着青烟。
榻上南荣寂水斜倚着坐在上面,长衫曳地,红衣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映出润泽的光,此刻的南荣寂水正低着头专注的看着怀里的人,一部分披在肩上的发丝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轻轻的落在了怀中人的脸上。
发丝扫过那张苍白的脸,南荣寂水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可是拨开发丝之后他却没有移开手指,而是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轻抚上去,柔软细滑的触感自指尖的传来,心中不觉一荡,像是被风吹皱的水,一层层涟漪不停的扩散……
手指像是代替了心,从眉到眼,从鼻梁到唇峰,再到细长的嘴角,轻抚着,摩挲着,当视线落在红润的唇瓣上,南荣寂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那两个吻,他还清楚的记得这张嘴尝起来是什么味道,软的,带着点微微的甜味,迷惑人心。
明明是一个男人,他也从不曾对任何男人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唯有他。
是新鲜?好奇?还是……喜欢?
南荣寂水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比如他现在很想亲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吗?
想着便做出了行动,南荣寂水伸手轻轻捏住了那张依偎在他怀里的脸,缓缓靠近间温热的呼吸细细的拂过口鼻,痒痒的,还带着一股黏腻的血腥味。
视线往下入目便是整齐的伤口,血迹已经有些凝固了,虽然看起来还是很惨。
一瞬间南荣寂水就没有了心情,他还是喜欢那个会生气会笑会反抗会大胆包天骂他的君见梨,这样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君见梨看起来无趣极了。
“要快点恢复,不然我连亲都亲不下去,知道么?”
低低的声音自薄唇中吐出,却没有得到回应。
南荣寂水难得的叹了气,他寻到君见梨交叉在腹部的手握住,手指擦过手背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他下意识的抓住那只手看了一眼,这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那只手红肿不堪,手背已经肿的比原来高了几倍,上面还有一个黑黑的伤口,伤口四周泛着青紫,看起来十分骇人。
想到方才的情况,南荣寂水低咒一声,厉声命令道:“踏枝!用最快的速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