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蕴放下字之后,立马转身跑了回来,蹲在地上,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流露出担忧,焦急声道:“姐姐,你怎么了!”
“难受!”吐出两个字,季诗音觉得这世界都要昏厥了,就好似抽筋一样,痛得死去活来就那么一下子,可偏偏这样的姿态持续了两分钟。
这开始的一分钟把惠蕴给担忧的,他伸出双手,却不敢碰季诗音,着急声道:“姐姐,我去打电话!”说着站起身来,转身,两三步就要冲出书房,
“等等,等……”季诗音扬起一只手,连忙阻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人家已经奔出去了,你要打什么电话,是要招来120嘛!
季诗音有点儿欲哭无泪,下次绝对要选好时机再跳,要不然会出事的。麻烦别人没事儿跑一趟是不太道德的,若是因为她的一个电话,耽误救护车救一个将死的人,她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连忙扶着墙壁站起来,往前艰难的挪移两步,然后……
其实有时候的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书房外的声音响起,让季诗音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阿蕴,跑这么快做什么?”
“奶奶,姐姐她在书房摔伤了。”
“……”
季诗音看不到外面具体的样子,因为她的角度正好看不到,但是她的心又扑通使劲儿跳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这‘作案’证据,是的,季诗音此时想到了什么,想到了一个画面,想到了一句话。
还不等季诗音过多感慨,珠帘声音再次阵阵波动,当惠伊走进书房的时候,就是看到一个人依靠在墙边,而在她的身后是椅子层叠,地上摔倒的椅子。
还有那墙壁之上不见的东西,惠伊凌厉的眸子扫向四周,在桌子上发现了那个本该在墙壁上的东西。她听到惠蕴说季诗音摔伤了,在书房又没有高处怎么会摔伤。
果然是这样!
“阿音,你在做什么?”惠伊的话带着清冷,季诗音有些不敢直视惠伊的眸子,而她周身的冷意也让后面跟进来的惠蕴吓了一跳。
“奶奶?”惠蕴看着那苍老的人儿轻声唤道。他的眉头紧蹙,奶奶不是应该先给姐姐看伤,先担忧姐姐的吗?怎么看起来奶奶那么生气。
再看着姐姐依靠在墙边,微微垂眸的样子,还有奶奶那犀利的目光,惠蕴怎么感觉这气氛那么怪异。他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字,对了,奶奶是不让人动墙上的东西的。
看样子,因为这件事情奶奶非常的生气,虽然姐姐做得不对,但是看姐姐这个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而现在应该担忧姐姐的伤痛吧,看阿音姐姐那只脚微微抬着离开地面半凌空待着,你看都疼的站不住了吧。
见惠伊没有反应,惠蕴再次轻声唤道:“奶奶,阿音姐姐的脚疼!”
“阿蕴,没事了,刚才……现在没事了!”刚才只是脚麻而已,差点儿就被她说出来了。
沉默半晌,惠伊开口道:“阿蕴,你没有和阿音说房间里的东西不可以拿下来的吗?”
季诗音此时脑中徘徊着记忆里的什么对话,那内容好像是说,这墙壁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可以摘取,除了自己的房间。
抬眸看着隐晦不明的目光,那人苍老而眸光深邃,特别是那眸中精光,这更是季诗音吓了一跳。
“我……”当惠愠刚说出一句话,季诗音就抢了惠愠的话,连忙道:“外婆,阿蕴没有告诉我,您之前也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季诗音只能将记忆的一切抛之于脑后,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她刚才上去拿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根本就不知道对不对。
季诗音望着惠伊,诚挚的目光没有半分闪躲,外婆,你一定会相信你这无辜的外孙女的是不是!因为她心安理得的心安了,她真的在拿的时候不知道,当然事后有没有想起来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季诗音虽然是对惠伊说着,但是一开始是看向了惠蕴,所以当那番心安的想法,在心里消化之后望向惠伊,季诗音的目光澄澈,没有半分扭捏作假。
随后季诗音又看向了惠蕴,至少季诗音知道和对方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是比较尊重对方的,或许不看对方,至少要将目光放在对方的身上。季诗音那纯真无辜的面容啊,那神情真的是不能让人家冤枉她半分。
惠蕴看了看季诗音,瞧着很可怜的阿音姐姐,因为他也知道外婆一旦惩罚起来,都是让人很不好过的。这才看向惠伊,认真的点头道:“我还没有和阿音姐姐说!”的确,他没有告诉她,没有来得及告诉她!
并且从头到尾,都是他这个姐姐在说话,他根本插不上话啊!其实说实在的是因为惠奶奶生气了,所以他也不敢插话啊。
不过听着惠蕴这句话,其实惠蕴也是个很单纯的家伙,至少知道爱护姐姐,季诗音这样想着。
季诗音见状,又点头诚恳歉意道:“外婆,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不清,所以想要近距离看一下,模仿一下,所以这就给拿下来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虽然惠伊没有看到季诗音慌张的表情,但是她也能感觉到,就季诗音刚才说的那些话,伶牙俐齿,骨子里也有着机灵劲儿,其实这样的她也很是不错的。
但是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想到这里,本来稍稍缓和的目光顿时又冷然一片,她冷声道:“我以前就说过,这墙上的东西不许拿下来!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外婆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或许那个时候她真的忘记了吧。
惠伊这样想,季诗音也想着,当下又立刻保证道:“外婆,我这次一定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乱动东西了!”如此能侥幸逃过一劫,该有多好。
而惠伊也没有真的打算把她怎么样,却是得让季诗音记住有些东西是不能乱动的。
瞧着季诗音落下的脚,心下一笑,刚才应该就是脚麻了吧,看那样子,从一米五高的地方跳下来。若是摔伤了早就喊疼了,对于这一点,惠伊还是很了解这个很怕疼的孙女的。
当下便也缓和了目光,只是继续提醒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既然记住了以后就犯错误了!”说着,惠伊已经抬步走向了书桌旁,看了眼那兰亭序,眉头微动。
季诗音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表情,难道她没事儿了?是吧,毕竟外婆那么说了。季诗音也肯定了,再瞧着一旁关心自己的惠蕴,季诗音心下一暖,其实有个弟弟还是很好的!
瞧着他望向自己略带担忧的目光,季诗音刚想和惠蕴说什么,却听惠伊说道:“你说若是这静态的东西动起来会是怎样的景象?”
惠伊自然是看到了书桌上的那幅画,还未完成的画,一股墨香浓郁。
只是话落,惠伊就转身走出了书房。
闻言,季诗音便是抬步走到书桌面前,看着自己的那幅画。
她的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一起,动起来?季诗音思索着,眸光又看了看那画,那花朵,荷叶也好似随风而摆动一般,怎会不是动态之美呢?刚想问什么,抬头却见惠伊已经走出了书房。
珠帘间触碰,叮咚作响,泉水叮咚闪现季诗音的脑海中,水……
季诗音想到了……她的眸光闪烁,唇边的笑意不自觉的如同那水墨莲花一般绽放,那自信的笑容让她整个人都洋洒着耀眼的光辉,见她素手轻抬,提笔便是继续作画。
鱼戏莲叶,如此点睛之笔。而此画,也让季诗音描绘抒写了一段旷世情缘,那小说简介中,落下一段倾世恋-听一袭花落。(三世劫一梦千年之轮回书14.)
同样的,这画让惠伊很满意,后来季诗音回到香港的时候却偏偏带回了那一副百花争**。那画也好似描述了她的上半生,而下半生呢?别人都说她像惠伊,可是她的上半生下半生却都不是惠伊。
而此时在季诗音作画之际,不想打扰她的惠蕴安安静静走在一旁,将那些椅子都摆放好,轻手轻脚,中途不曾言语。
半晌后,当季诗音的画终于完成落笔后,落座书桌旁的惠蕴本就注意着他的阿音姐姐。而见她稳稳的站在那里,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他的眉头微挑,扬声道:“阿音姐姐,你的脚怎么好了!”
“……”我就没有不好过好吧,就是麻一下而已啦。
季诗音和惠蕴解释着,刚才真是难受的说不清楚话了,这才让半信半疑的惠蕴放过,不然这小家伙会觉得她在骗他。
因为小家伙说,学校里也有人这样子做动作,冤枉别人的。
惠蕴也不是小孩子,都六年级的学生了自然讲的明白事情,根据惠蕴所说的,季诗音想象了一下。所谓的苦肉计,所谓的栽赃陷害,所谓的……
有妒忌心,有怨恨心,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季诗音就觉得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小小年纪的孩子不过是在小学里都这样的龌龊不堪。季诗音不为这样的人前途堪忧,而是觉得这样的人渣生存在社会上真是给地球抹黑了。
并且惠蕴所在的好歹是贵族学校呀,到底有没有良好的教养,难道交出来的都是那种耍心机的人?!从小孩子开始就练就了吗?!
多么黑暗的学校啊,可是自家阿蕴是多么的好啊!单纯善良,其实季诗音不曾知道的是,只是面对家人的时候,惠蕴才会很简单,因为奶奶说了,家是让人最放松的地方。
小小年纪的他觉得自己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也过得很幸福!有疼爱他的奶奶,爷爷,伯母,叔叔,姐姐……因为他知道他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