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芙摇头道：“不大清楚！”树龄啊，云子芙顿了顿又道：“至少我在这里的时候树木已经存在了！”在她的记忆中。
转角就要看到惠家的庭院，季诗音笑道：“你觉得她们还在下棋吗？”
云子蓓点了点头，勾唇笑道：“对啊，她们每次都是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又或者一天才肯罢休！”
“棋逢对手？”季诗音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三人缓步走着，慢慢散步，转角走进，果然还是两人在那石桌之上对弈，一旁高大的树木为两位老人遮挡炙热的阳光。
惠伊手执白棋，棋局险境，稳扎稳打，偶尔明枪暗箭，文芳同样可守可攻。两人的棋艺不相上下，逢知音，这么多年，她们各自的棋艺都在增加，却都不言败。
“惠惠，这么多年，就你我二人下棋，不烦，不累吗？”文芳轻笑着，眼前这个疾病缠身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
惠伊落下一白子，抿唇笑道：“下棋喜欢而已，更何况你我不相上下，却也总要分个输赢！”
惠伊希望文芳尽全力，文芳同样就如她所愿。
半个多世纪的执念，只为一朝一夕能赢，能够彻底赢，惠伊暗地里准备几十年，这样的忍耐非常人所有，也难怪能让那人为她如此，为她种下那满院子的桃花。
文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轻眨温和的眸子，唇边带着笑意。眼前年迈的老人，可是眸中的精光不减当年分毫，纵然如今噩耗在身。
文芳落下一子，抿唇又道：“其实这一场病，你也该明白，也该放下！”争到最后，非要争论个输赢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还要那些做什么！
“呵呵。”惠伊轻笑两声，抿唇解释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执念就如同你这安宁的生活一般。”惠伊轻摇着头，文芳应该会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执念太深，深的超过了生死！哪怕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了，但是还是不会放弃，是啊，准备了几十年，入戏的那么深，一切那么真，她如何能放下，她若是不赢，如何能瞑目！
文芳挪动着薄唇，还想要说这什么，季诗音再一次听到关于外婆的病况，什么一场病，也改名吧也该放下，又或者外婆说的执念。季诗音对此非常的疑惑。
“奶奶！惠奶奶！”耳旁云子芙温柔的声音问候到，打断了季诗音的一切思路，也打断了文芳将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话。
棋局之上的两人转头侧目大门口的三人，文芳笑道：“你们过来啦！”
“奶奶，惠奶奶！”云子蓓也随后问候到。
惠伊笑道：“哎，子蓓也过来啦，去屋里将古筝拿出来吧！”
“好！”说着，云子蓓便是迈开了步伐，一直走着，好似这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怎么也是顺其自然！
季诗音也含笑道：“外婆，文奶奶！”
文芳点了点头，听惠伊说道：“嗯，去帮子蓓吧！”
季诗音应道：“好！”去和云子蓓一起那古筝吗。
云子芙没有随着季诗音两人一同去屋里，反而是微微落座一旁，唇边微微浅笑道：“这一局棋还是要下到午饭的时间吗？”
听文芳点头道：“这习惯啊，不容易更改哦！”
云子芙看着眼前两位老人，自家奶奶虽然是回答自己的话，但是却也是对着回奶奶说的。听闻惠奶奶抿唇道：“要是轻易就改了，那还是习惯吗？”
“习惯改掉，难啊，更何况几十年的习惯，这是要到入土的时候还要习惯着！”文芳算是知道了，惠伊不可能轻易放手，或者说不可能放手
“对！”惠伊肯定着。
季诗音听着身后打着哑谜的两个老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而且她怎么就真的稀里糊涂跟着云子蓓一起走进屋里了？
不去理会那两个老人，季诗音拉了拉走在一旁的云子蓓，笑道：“子蓓，我们去拿古筝做什么？”
云子蓓为季诗音解释道：“奶奶和惠奶奶每次对弈的时候，我或者姐姐都会为她们弹奏古筝，正好奶奶也可以检验一下我们最近的功课！”
她想，季诗音或许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以前没有怎么看到季诗音出现在这里，所以别人的有些习惯季诗音应该是不知道的。
季诗音点头着，听外婆说着，外婆的古筝还是文奶奶教的，那看来文奶奶也是云子芙两个人的老师。
走在了几乎人人都会钢琴舞蹈的班级中，那一种时尚的节拍。季诗音忽然感觉她在这里找到了归属感有木有啊，古香古色。
说话间两人穿过客厅，撩起珠帘，迈步走进书房，那角落里一架古筝平放，想来主人每天都会触碰，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放着了。至少她在皇城的古筝都是装在袋子里的，等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透过那书房内的落地窗，看向窗外的庭院，那桃树环绕，茉莉盛放，百花萦绕的阁楼，这就是古香古色吧。季诗音心中带着向往，一会儿一定要去那里面看看！
耳旁又传来云子蓓的声音，见她抱起了古筝，她说道：“不过，我一般谈古筝，姐姐会泡茶的！”
“……”这，石桌旁对弈人，听着悠远的古筝，品着清茶幽香，我的天，季诗音心脏都快要蹦跶出来了，这是怎样的美景。更何况还有两位古香古色的美人在旁。
这一番云子芙和云子蓓各有千秋。
季诗音就是那观众，现场直播的唯美。
想象中总是很美好的，现实上，季诗音帮忙架好了古筝，是云子芙落座之上。听闻文芳说道：“子芙，就在这里练习高山流水！”
“好！”云子芙泰然自若的缠上指甲，落座，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开始她的练习生涯。
练习……高山流水？季诗音望向云子芙，她记得云子芙有说她在古筝上面的演绎并没有云子蓓得心应手。可是这高山流水都正在练习了，那琴技也是不错的吧！
想着，一曲高山流水呈现在眼前，季诗音听着那熟悉的谱子，没有太大的感触，好像就是在想云子芙弹奏的都对了，都在调儿上。
果然……
一曲毕，一棋还未完。
季诗音看着那琴弦的微微晃动，而后停止，看着那棋局黑白交织，错综复杂，原谅她根本看不懂那应该是围棋，如此高难度，她只是觉得，这两人都是高手，看那棋盘什么区域都有各自的棋子。
季诗音带头鼓掌，却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动作，不过这并不妨碍季诗音拍完自己九下的掌声，那是对于别人的一种尊重。
这掌声落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掌声落，唯有文芳说道：“阿音，你听出来了什么？”
“我啊！”季诗音仔细想了想，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凝眸道：“好像子芙就是将整个谱子放置眼前，其他的，我没感觉啊！”
季诗音讪讪的笑着，说着自己的感觉。
望着云子芙，见她无奈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鼓掌啊！”
“因为你在演奏啊！”她懂不懂，都应该如此，最简单的尊重和鼓励。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将这简单的话收入眼中，云子芙勾唇浅笑道：“谢谢！”
“……”季诗音应该说不客气吗？还是没关系？还是没事……咋说咋有问题啊。
正尴尬不知道说的什么，一道声音打破了即将面临尴尬无话的场景。
文芳认真道：“我说过很多遍，你不需要刻意，对着谱子上的指示，去区分手指对应的琴弦，随心就好，怎么舒服怎么来！你再试试会不会好一点！”
云子芙面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季诗音再次看到这样的云子芙，这样的她也不是飘渺，至少也是出尘，不过却被凡事纷扰的人啦。
听她勾唇浅笑道：“奶奶，您这个说过很多次了！我也理解，但是我始终没有子蓓做得好！”
还不等文芳说什么，云子芙便是站起了身，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子蓓，你来试试？”
季诗音眸光微闪，她相信以云子芙的头脑，有这样的大师在她眼前，她应该会演绎好，但是她却让给了云子蓓。
或许这是一个舞台，或许是培养云子蓓的舞台，胆小，需要练习胆大，一切从这个‘家’里慢慢来。
哪怕季诗音不知道云子芙到底会不会做到出色的成绩，但是季诗音感觉云子芙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说真的，云子蓓对于古筝真的是很执着，也很是不错。
是真的不错，鼓掌的人除了季诗音，在场的人都给予了鼓励以及支持，云子蓓微微含笑站起了身。
“这才是畅快，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惬意啊！”季诗音啧啧赞叹道。
闻言，文芳笑道：“阿音也会古筝？”她还真不知道。
“会一些！”季诗音笑着点头，高山流水其实季诗音也并没有太熟练，当初考级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曲子，纵然喜欢高山流水的意境，高山流水遇知音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