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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沦落人

“你好,我叫洛生。”洛生问道、

他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生存法则不清楚,不知道那些事该做,那些事不该做。在激烈的公司竞争中,信息获取的速度和多寡,决定着公司兴衰的成败,人亦然如此。

他需要找个熟悉规则的人,这个女人显然是很好的选择。洛生帮过他,她断然不会拒绝。

“我叫张碧月,你可以叫我阿碧。”女人侧过脸回答道,一副拘谨的样子。

昏暗的黑屋中,借助月华,女人的侧脸弧度优美,可那片青肿真是煞风景。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阿碧轻声道谢。

“小事,我只是看不过两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女人,换做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洛生大气地说道。

“呵呵。”阿碧笑得很凄凉。

从阿碧的交谈中得知,果然和洛生估摸的差不多,不过当洛生亲耳听到事实,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间小黑屋算上新进来的洛生拢共九个人,全都是莫名其妙地陷入白雾包围之中而迷路,遇上荒野里的这户人家,好心的主人招呼他吃肉汤,之后就跟洛生的经历差来不多了。

他们称这位“好心”的主人为食人魔。

陌生人不是立即被杀死,而是打晕丢入小黑屋,囚禁起来。几乎每隔三四天,最长也就半个月,都会有新人加入。新人多的时候四五人,少的时候一人,有时候甚至没人。

新人加入,就意味着有人会死。每次食人魔进来挑人,小黑屋里人人自危,恐惧、绝望的气氛弥漫。而挑人的方式更加残酷,不是食人魔来挑选,而是食人魔随机指定屋子里的一个人由挑选“食材”。

被挑到的那个倒霉鬼会被拖出去做饭给新人吃,然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厨房里悬挂的“储备食材”,新人碗里的汤水肉块,都有可能是他们。

指定的那个人也不好过,无仇无怨的,他的随意一指,就是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他会在成为下个倒霉鬼的漫长路上遭受心灵的谴责。

有恩怨,或许能求得心理上的安慰,比如阿碧和李东升团伙这种情况。

大强、彪子和之前被拖出去的李东升是一伙的,三天前进来的,三个人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兄弟。

这里,人性是会扭曲的。

三个民工每天面临死亡的威胁,看不到希望,见阿碧长的水灵,小黑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经常在他们眼前晃悠,便起了歹意。

两天前的晚上,他们寻了个机会,想轮了阿碧。阿碧拼死反抗,耀哥又嗷了一嗓子制止,这事儿终究没成。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洛生抓住了关键一点,这个耀哥是个狠角色,在黑屋里地位高,据阿碧说除了采药老头,他待的时间最长。

“耀哥,是窗户下边的那个吗?”

阿碧点点头。

月华透过窗户口的木栏杆,在屋里铺成一片银潮,黑色勉强收敛到边角,屋里略微亮堂起来。

窗户下面,坐着一个青年男人,头发剃的很短,很明显的当兵的那种头型,他身形健硕,有一股洒脱干练的军人气概。

洛生点了根烟,云雾飘饶,顿时屋里所有的雄性生物都咕噜地吞了口口水,好几双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烟,就连耀哥也不例外。

洛生刚醒就摸遍全身找手机,却愣是只找到一包烟、一个钱包,在这钱有啥用?还比不上一根烟来得有用!

他只能无奈叹息,心里最后的那点侥幸都草草掩埋。

这里,烟短缺的不行,又没有供应渠道,抽烟能缓解恐惧,而且这里也就这么大点地,娱乐活动肯定是没的,要有的,也是和食人魔玩死亡游戏,互相啃大腿吗?所以耀哥他们几个早抽完了,烟荒好久了。

洛生很会来事儿,他一屁股坐到耀哥的旁边,双手递上一根烟,“耀哥是吗?你好,抽根烟!”

耀哥利索地接过烟,笑着说道,“你倒挺懂事。”

“我叫洛生,进来之前是个卖保险的,进来之后是个死卖保险的。”

“哈哈,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别人到这里都吓得要死,你还能笑得出来。”耀哥笑道,“是个男人,比某些只会欺负女人的怂货强!”

这话语气里摆明了指向大强和彪子,这两人也只是愤怒地咬牙切齿。

“来,我给你点上,”洛生给耀哥点上,“你待的比我久,经验比我……”

“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肚子的弯弯道道,能比兵窝子里多?”耀哥挥手说道,“我全名何耀,退伍军人,当过兵,扛过枪,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这里的人给我面子,都叫我一声耀哥。”

“阿碧你刚刚也认识了,那两个打女人的,高的叫王彪,矮的叫大强,装修民工。”

木工、电工、水泥工的活都会来点,就聚在一起接一些装修的活,不过不正规,还好手艺还算不错,价格比装修公司便宜。熟人、朋友、熟人的朋友、朋友的熟人都帮忙介绍,渐渐的在装修这块有了口碑。

装修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外市的人也来找他们,三个人高兴地跑到外市去揽生意,谁料到陷入白雾,被抓了进来。

“这两个凑过来的,一个是方文,一个是蒋骏。”

趁耀哥两人说话的功夫,方文和蒋骏凑过来了。方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污垢难掩他帅气的面貌。

蒋骏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的,手臂纹着纹身,模样还算周正,中等身材,眼里时有时无的猥琐,如果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两个人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意,不动声色地看着洛生手里的烟盒。

蒋骏讨好地说道,“哥们,给我来根呗!嘴闲得慌,我用钱和你换!”

说着,蒋骏从裤袋里掏出皮夹,里边红艳艳的老毛塞满了皮夹,银行卡**了皮夹子,五颜六色的。

这人有钱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钱在这里顶个屁用?还不如一根烟的价值。

“我说,你别拿钱出来晃悠,下次再拿出来,我让老周拿来烧火。”耀哥说道。

蒋骏是个二世祖,仗着家里有钱,鼻孔朝天,一天到晚,泡妞、赌钱、飙车,吃喝嫖赌,就差坑蒙拐骗没干过了。

可是,在这里,角色反转了,没钱没势的何耀成了大爷,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蒋俊自知在这里拳头最大才是真理,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前几天还在工地上搬砖的汉子,指不定到这里凭着一身腱子肉,就成了大爷!

有时候不得不说这世事难料啊!

“拿去吧,都是遭难的苦B。”洛生大方地一人给了一支烟。

“谢谢,谢谢。”两人面露喜意,纷纷道谢,退回到自己的角落。

“你倒还挺大方,等没了烟,你就后悔了,烟可是个好东西。”

“没事,没了就没了。”

洛生并不小气,不过如果是彪子和大强来,他是绝不会给的。

方文的角落里有对男女在对话。

“你还抽烟?抽死你算了,也省得被那食人魔一刀一刀的给剁了。”

“我这不是无聊吗!就抽一根!人这么多,你又不好意思的,我们又不能……“

“死鬼,死到临头了还不正经?”

“要死也要做个风流鬼,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

何耀说道,“哦,那边那个女的是方文的老婆,许灵丽,不过没阿碧漂亮。”

洛生听出来了,这话里有味儿,耀哥难道对阿碧有意思?不过也没在乎。

“你给方文也就算了,他和他老婆是个白领,两人倒还算安分。可是那个蒋骏,你就不该给了。”

“啊?”洛生诧异道。

“他和阿碧是一同进来的,阿碧没和你说嘛?”

原来阿碧是蒋骏的特护,蒋骏这个二世祖仗着有钱想泡阿碧,重金买通医生,做了一份假的受伤鉴定,向阿碧所在的医院请了特护。原本以为日久生情,阿碧定能答应,没想到几次都被一口拒绝。

那天,他骗阿碧要开车散心,来到荒郊野外,露出了丑陋嘴脸,意图***阿碧。阿碧奋力反抗,两人追逐着逃进了一片白雾,之后就到了这儿。

蒋骏根本就是垂涎阿碧的美色,被关进小黑屋里只求自保。阿碧被***那天,他屁话都没说,刚刚彪子和大强耳光打的响亮,他也是待在角落里。

“这么个人渣啊!妈的,还老子的烟!”洛生只瞧见地上的烟屁股。

蒋骏讪笑两声,总算抢先抽完了,过过嘴瘾。

洛生突然想到一件很恐怖的事儿,他们这些被圈养的猪仔,不会吃的都是人肉吧?

“耀哥,你们吃什么活这么久的?不会是?”洛生脸色铁青,扶着墙大吐特吐。

“习惯就好!”

“真的吃那个啊?”

“吃啥吃啊?你瞧见老周没有,那个坐着的老头,我们的厨子!”

老头脸上褶皱颇多,阴测测的怪笑,“后生,你想清蒸还是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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