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林梦阳立即扑过来,扶着倒在地上的白小山,恐慌的喊道:“小山,小山,你怎么样,别吓我啊!”
此时的白小山身中巫月一掌之力,虽然只是五成的掌力,但却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的,此时他已是面如金纸,呼吸微弱,身上却看不出任何伤势,诡异的是他的身体表面萦绕着两团黑白气流,这两团气流看上去人畜无害,只是不断在白小山身体里进出,每一次进出都会导致昏迷中的白小山面色痛苦,只是白小山依然是昏迷不醒,任凭林梦阳怎么摇他也无济于事。
“师尊,你快过来看看小山!救救他!”
赤阳真人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刚才自己一时大意,竟给了那古巫圣女可乘之机,若不是白小山护在林梦阳身前,自己这个心爱弟子难免会遭毒手,因此心里也带着一点愧疚,听到林梦阳的求救,便立马来到白小山身边,双手贴在他身上,仔细检查起来。
过不多时,赤阳真人站起身来,面色阴沉,缓缓道:“好霸道的掌力!”
“师尊,怎么样,小山还有救没?”林梦阳急切道。
赤阳真人沉吟片刻,便道:“这小子身中那妖女一掌,虽说只是掌罡扫到,但是威力也不容小觑,若是寻常掌力还好说,只是这掌力甚是奇怪,为师从他体内竟感受到生机和死寂两种不同的气息,如此看来,他现在身体萦绕的黑白气流便是了,这两种气息不断摧残和滋养着他的身体,关键是两者竟然交织在一起,很难将它们分开,为师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支撑多久,也幸亏他现在昏迷,若是清醒着,那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
“那师尊您有办法救他吗?”林梦阳略显希冀的望着赤阳真人。
赤阳真人轻叹一声道:“为师不知道这种掌力如何解,若是一味用强------怕是适得其反。”
林梦阳有些失魂落魄,他怔怔的望着躺在地上的白小山,泪水翻涌,才见面不久,白小山就遭受这样的重伤,林梦阳心里反差极大,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唯一的兄弟!这时一双玉手轻轻拍在林梦阳的肩上,蓝槿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轻轻拍着林梦阳,缓解他的痛楚。这时却听到玄水仙子开口道:
“我倒是知道这种掌力。”
林梦阳豁然起身,眼睛直直的盯着玄水仙子,丝毫没有察觉出这种不敬之意。玄水仙子也不以为意,继续道:
“确切的说这不算是一种掌力,而是一种历来神秘失传已久的咒印。”
“咒印?”赤阳真人若有所思,只是以他的博学也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咒印。
“我也是早些年偶尔从一本极为古老的书中看到的,刚才若不是这孩子说出生死咒印这四个字,我还真想不起来了,现在结合他的症状,倒是可以确定,他中的正是古巫一族所特有的生死咒印!”
玄水仙子轻声道:“书中记载也不甚详细,只是提到一旦身中这种咒印,身体内便会萦绕生死二意,两者不分彼此,无休止的循环,中者确有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生死咒印虽不能立时要人性命,但是这生不如死的痛楚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住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种感觉中崩溃而死掉,是以传说中古巫一族正是用这种咒印来奴役外人替他们卖命,而他们会每年给他们暂时止痛的解药。”
“那书上说有没有办法解除这种歹毒的咒印吗?”
玄水仙子摇摇头,道:“我只能暂时用寒冰之气减缓生死两气的流速,以此来减轻他的痛苦,只是彻底解除的方法我也不知道。”
林梦阳心中略微好受一些,至少白小山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当即恭敬对着玄水仙子行了一礼道:“还请师叔暂时镇住他的疼痛,让他醒来吧。”
玄水仙子点点头,素手凌空轻拂,缓缓勾勒,只见手指出现淡淡的冰寒之意,寒意渐渐扩大,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急忙退后,只有赤阳真人与烈阳真人不受影响,静静的看着玄水仙子施法。这寒冰之气甚是难得,也就是玄水仙子功参造化,对冰寒之意领悟颇深,再加上本身水行灵体增幅,才在短时间内聚集起这么多的寒冰之气。只见玄水仙子凌空一点,丝丝寒气便涌入白小山体内,随着时间流逝,那寒冰之气渐渐压制住黑白两气,白小山紧皱的的额头也渐渐松开,看来痛楚已是大为减弱。玄水仙子缓缓收起双手,面色也是有些苍白,显然施放这种最纯粹的寒冰之气也不那么容易。
林梦阳对玄水仙子道谢后便静静的待在白小山身边,等他苏醒。
白小山仿佛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被人追杀,那伙人正是杀害姚老太爷的刀疤脸等人!他看见他们的狞笑,恐慌的一直在逃,只是怎么跑也甩不掉这伙人,身上却被割了好几刀,鲜血不住的往下滴,白小山渐渐意识有些模糊只是他用力保持清醒,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昏过去,那么便是死路一条。跑着跑着便来到一座悬崖边上,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路,白小山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便跳了下去,凛冽的寒风不断切割自己的身体,仿佛自己身上的肉都被一刀一刀割掉了,他只觉周身钻心的疼痛,尤其是体内那种被不断撕扯切割的痛意,使得他即将要崩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悬崖为啥没有尽头,白小山突然觉得自己身体变得一阵清凉,像是水滴在不断滋润着自己的身体,那钻心的疼痛也大为减轻,不像刚才那么的难以忍受,就在这个时候,白小山落地。
白小山从梦中醒来。
他睁开看到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林梦阳的脸,此时林梦阳一脸惊喜道:“小山,你终于醒了。”
白小山轻轻动了动,顿时便感觉那种疼痛凶猛袭来,虽然不似梦中那么痛,但是也痛的他直呲牙咧嘴,那种撕扯血肉的疼痛也不是闹着玩的,白小山艰难的抬起身,坐了起来,他似乎想起刚才被那妖女打了一掌,然后就昏迷了过去,现在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体疼的厉害,他艰难问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疼?”
林梦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觉得不该骗他,只好道:“你好像中了生死咒印。不过不用担心,刚才玄水师叔已经替你治疗过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小山惨笑一声,还算平静的道:“大哥,你就别瞒我了,生死咒印是无药可解的。”白小山想起了那只生死蚕,那应该是世上唯一一只生死蚕了吧,也不知道她弟弟现在好了没有,白小山感受了一下身体如同刀割的痛楚,也不知道她弟弟小小年纪是怎么挺过来的。
白小山微微一欠身,朝着玄水仙子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我还能活多久?”
玄水仙子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中却是有些赞赏,这孩子面临死亡身受如此的痛楚竟然还能表现的如此淡定,这份心志实在是难得,若是好好修行,将来必成大器,只是------她轻叹一口气道:“我已经帮你暂时压制住了,虽然还是压制不住那份痛苦,但是以你的心志应该可以承受了,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这份寒冰之气终究会消散,到时候恐怕你会受不了的。”
白小山点点头,看着林梦阳担心的表情,他笑着摇摇头,又伸手摸了摸一旁不停舔着自己的小黄,小黄像是知道什么,低声呜呜的叫着。白小山笑道:“我还没死嘛,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那两年都闯过来了,是不是啊。”小黄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一个劲的蹭着他的身子,白小山轻叹一声“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玄水仙子似是有些不忍,再次出声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能压制你体内的生死二气,只是能不能根治我就不知道了。”
白小山心中一震,他毕竟还是想活着,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尝试一下才行,他压住心中的激荡正要询问,却被玄水仙子打断道:“先别急着问,先听我说,我说的那个地方人迹罕至,虽然不像十万大山里有无数妖兽那样危险,但是那里的天灾一样凶险,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得耐得住寂寞才行。”
白小山笑笑,说道:“还有什么比死更寂寞的吗?还请前辈告知吧。”
玄水仙子心神一震,仿佛隐隐有所触动,过了片刻,缓缓点点头,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轻声道:“极北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