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山马上站了起来,对着小黄嘘了一声,拉着它躲在一颗柳树后面,遥遥望去,只听打斗声越来越近,嘈杂的剑击声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吒叱声,听声音倒是清脆无比,饶是白小山也不禁心里一愣。
“呯呯,呯呯,嗙嗙,嗙嗙!”
白小山终于能看清人影,当先朝他跑来的是个女子,一身紫衣,手持紫柄长剑,此时头发凌乱,大是狼狈,可再近些看清她的容貌,竟是美艳不可方物,细细的柳眉下一双媚眼勾魂摄魄,此时虽是狼狈不堪,但仍挡不住其魅惑之意,只是这种媚意却显得甚是纯净无暇,十分中到有七分少女的青涩,看的白小山不由呆了。
“妖女站住!”
白小山从迷醉中醒来,心里大是震惊,暗怪自己定力不足,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迷住了心神,此时定住心神,这才朝后面一拨人看去。紫衣女子后面一共五个人,清一色的银白色衣裳,手中皆持长剑,看穿衣打扮倒像是一个宗门的弟子。
此时紫衣女子离白小山已不足五丈,停下来娇喘微微,后面五人离那女子不远处站定,似是有所忌惮不敢上前。只见为首一人丰神俊朗,当下朗声到:“妖女,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随我回去面见家师,我师傅他老人家定会从轻发落。”
“咯咯咯”,紫衣女子笑了起来,声音甚是好听,“本姑娘回去还有命吗?你师傅那个老不死的,不就是偷了他一颗灵药吗?至于让你们追了我几天吗?”说话间不经意流露出那宜娇宜嗔的神情,白小山又是心里一震,转而看向那五个人,只见除了为首那个人,其他四个皆是心神一滞。
“既然如此,那在下的不客气了”,只听为首那人说完,手持长剑,左手结印,剑身发出炽烈的白光,低喝一声:“昆仑!”笔直朝紫衣女子刺去,紫衣女子见避无可避,只得仗剑硬抗,只听呯的一声,紫衣女子手中长剑被荡开,蹬蹬蹬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反观对面男子气定神闲,这样一来高下立判,紫衣女子嘴角渗出一丝血来,流到红唇上更显妖艳。她自知不是对手,便想伺机逃走,不料甫一动身,才发现不知何时其他四个人已将她团团围住,这一下紫衣女子不禁脸色苍白,心想在劫难逃了。
“你们几个大男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只见紫衣女子说哭就哭,那梨花带泪的娇颜显得甚是可怜,那五个人不禁一呆,面面相觑,看来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倒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还是为首那人过了片刻说道:“姑娘还是别惺惺作态了,你偷了我师傅的一味珍稀灵药,自是不能放过你。”
“不就是一粒破药丸嘛,谁稀罕!给你就是!”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看不甚清,看也不看就扔了前去,就在这是异变陡生,飞在半空中的那个物体突然一分为五,朝着五个人迅速飞去,白小山此时看的仔细,那空中的竟是五只五彩斑斓的甲虫,触角狰狞,眼看就要扑向那五个人。
“不好,大家小心!”为首男子率先反应过来,当下不再保留实力,一柄长剑倒转,片刻竟幻化出五柄长剑幻影,银光闪闪,一一迎向空中五只甲虫,只见剑光凌厉,势如破竹,堪堪将五只甲虫斩杀在其余四人面前,那五只五彩斑斓的甲虫均被一剑分尸,力道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
紫衣女子脸色苍白,咬牙道出:“你竟然学会了幻光剑!”
只见其余四人仍是心有余悸,一起抱剑向为首男子道:“多谢师兄救命之恩。”为首男子摆摆手,盯着紫衣女子道:“在下一点微末道行那能跟姑娘相比,只是姑娘倒是心狠手辣,连那恶名昭著的五彩尸甲虫都使了出来,若不是在下眼快,我那几个师弟此时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吧。姑娘年纪轻轻竟能御使五彩尸甲虫这等上古奇蛊,看来在苗疆的地位也是不低的,不知苗疆圣母是你什么人?”
“哼,今日既败于你手,本姑娘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为首男子一声轻叹,“在下几人处处留情,姑娘始终执迷不悟,说不得,在下只有斩妖除魔了!”说话间手中长剑光芒大放,看剑芒宽度竟比刚才还足足大了一圈,显然已用上全力,不再给紫衣女子逃跑的机会。长剑嗡的一声似勾动天地灵气,炽热的剑芒灼烧空气,剑身周围的空气像是燃烧了起来,这一次为首男子变刺为斩,挥剑之下,紫衣女子情知不可匹敌,索性双眼一闭,眼中留下两行清泪,“小峰,姐姐没用,不能救你了。”眼看长剑挥至,紫衣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四周草地被炸的飞溅,溪水溅起化为水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为首男子直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震的其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像是砍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直直的被弹开,男子定睛一看,只见紫衣女子前面出现一男子,半跪于地,手中拿着一根黑不溜秋的像杵一样的东西,看来正是这跟黑杵挡住了自己的长剑,只见那半跪之人嘴角溢血,看来在刚才那一击之下也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来人正是白小山,就在紫衣女子闭目等死的那一瞬间,白小山竟心生不忍,看着紫衣女子凄美的面容,仿似看到了那时无助的自己,白小山不及多想,从柳树后面跳了出来,几下跃到紫衣女子跟前,眼看长剑就要落下来,情急之下只得举起手中阴阳杵挡了上去,也不知道阴阳杵会不会被一剑斩断,所幸那阴阳杵甚是坚硬,如此凌厉的剑锋竟没有在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一股帜热从上面传来,瞬间扑入白小山的身体,那股热流急窜,沿着手臂经脉就来到丹田,绞的白小山的丹田一阵钻心的疼痛,更兼剑势沉重,相抗之下顿时便受了不轻的内伤,一口逆血涌出,被白小山生生咽了下去,饶是如此白小山还是抵挡住了那男子的长剑,只是丹田绞痛,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紫衣女子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没死,挡在自己前面的是一个少年,年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此时正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面容,仿佛心有灵犀般白小山缓缓转过头来,不经意间就与紫衣女子四目相对,这一对视,仿佛已是千年,白小山注视这眼前绝美的容颜微微一笑,紫衣女子怔了一下,看着白小山清澈的眼神不禁俏脸一红,旋即推了白小山一把,轻喝道:“看什么看,救了本姑娘了不起啊,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只是言语虽狠,俏脸上却不带半点怒容。
白小山猝不及防下被紫衣女子推倒在地,心中不由有些来气,“你干什么,我好心救你,你却推我,真是狗咬吕洞宾!”
紫衣女子举起粉拳,翘眉一扬,“你说谁是狗呢?”白小山望着她秋水般的眼眸竟是不忍发作,遂转过头去,重重哼了一声。
“阁下何人,为何要救这妖女?”此时对面五人并排站立,为首男子手中长剑隐隐戒备,看他们却像是打情骂俏一般,不由心生烦恼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小山微微一愣,看着面前五个人,沉思不定,回头又望望紫衣女子,只见她俏脸相迎,毫不示弱,不由有些惘然,沉默片刻说道:“我不知道。”
为首男子竟是想不到他会作这番解释,倒是不由一愣,旋即道:“在下昆仑白云飞,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想来阁下与这女子并不相识吧,她是南荒苗疆妖女,平时作恶多端,阁下千万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迷住,她偷了我师父的灵药,又是邪道中人,还请阁下让开,在下要斩妖除魔了。”
白小山却是没有正邪之分,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昆仑、苗疆为何物,只是看这女子娇小美丽,实在不能把她与作恶多端联系到一起去。此时心念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实在不忍看她被这些人所杀,便盘算着怎么才能带她逃走。眼下这几个人道行高深,光是为首男子便不是其对手,更不要说他还有四个帮手,沉思片刻,转头低声问道:
“你还能跑吗?”紫衣女子虽性情怪异,但是事关自身性命,便微微苦笑道:“我没有力气跑了。”那微微蹙眉的神情更显可怜。
白小山点点头,随即又低声道:“待会我带你逃跑。”紫衣女子还不待问他怎么逃走,只见白小山转过头去,笑道:“既然知道她跟苗疆圣母关系非比寻常,你们还敢杀她,难道不怕死吗?”那四个人明显身子一震,显然对苗疆圣母的名头大是忌惮。
白小山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今只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趁机逃走,刚才他拿出苗疆圣母的名头唬了他们一下,也不知道苗疆圣母是何方神圣,光一个名头就能吓住他们。只听为首那男子道:“苗疆圣母虽然厉害,只是她远在千里之外,这里只怕是顾不上吧?”
“哈哈,谁说她老人家在千里之外,你们追来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你们仔细看看你们追来的那条路!”
那四个人不禁面有犹豫,露出畏惧之色,不由看向为首男子,只见那男子脸上阴晴不定,他虽然道行高深却最是心疑,眼下涉及到苗疆圣母,不由不慎重,脑海中不断回想来时路上有无异常,他生性多疑,被白小山一番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说辞,竟让他迟疑不决,不禁回头向追来时的路径望去。
白小山此时岂能错过这机会,一年来在十万大山的经历早已练的把握时机分毫不差,抬起紫衣女子的手臂将她背在身上,低声喝到:“小黄,我们走!”几番兔起鹞落,身形竟是快如闪电,后面小黄也跟着白小山撒腿就跑,转眼间向山谷深处逃去,等那五个人回过神来,一人一鹿已经跑远,留下淡淡的身影。
为首男子惊怒异常,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那个少年耍了一道,不由羞愤异常,怒喝一声:“给我追”,瞬间五个人便朝着白小山逃跑的方向追去,片刻功夫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