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看着熟悉的山峰，一直看着，看着。
“师傅，不要再离开我了。”健壮的男子从身后抱住她，她没有反抗。
一切都变了，命运再一次发生逆转，她的徒弟，一个从未在书中出现过的人，代替了男主，成为了天水门门主。
“肖戕，你……”她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这可能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但她却深困于此。
“师傅，我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师傅……不要再消失了……”肖戕贪婪地呼吸着怀中的味道，十年实在是太久了，为了找回她，他几乎屠尽了天水门弟子，只为坐上天水门门主之位，“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仙魔大战持续二十年，魔道步步争先，竟是逼的正道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守在天山之中。
如此之来，魔道必胜，只是不知道最后是否还会不会有一个叫修烛的人为了雪溪停止进攻。
天水门作为魔道进攻正道的主要门派，一旦停止进攻，剩下的邪门不足为道。但是一切都变了，肖戕成为了天水门门主，修烛在肖戕战变之时逃脱，下落不明。
苏言坐在佛像面前敲打木鱼，眼中的黑早已退去，留下一片猩红。为了护她，肖戕承下了所有舆论，作为门主的师傅——桦皓真人从未参战，道中所有人都是一片骂声。
门突然被打开，身着铠甲的男子带着爽朗的笑声，“师傅！”
“已经到天山下了，我们，去参加最终一战吧！”他大步跨近，苏言抬头望他，他带着头盔，红缨随他走动而飘扬，俊朗的面孔更舔一份沙场的严肃，他笑似暖阳。
他将她拦腰抱起，苏言大声斥责“放下！成何体统！”他只是笑，抱着她踩云而去。
天山山脚，正道弟子围在天山门下，外围是一圈一圈的魔道之人。天水门门主踏云而来，身边伴着妖艳的美尼。
“师傅，你看到了吗？从今以后，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他举起手中长刀，发着幽蓝光芒的长刀遮住了太阳的光芒。“杀！”
“杀！”
“杀！”
一声一声的跟随，黑压压的魔兵像潮水一般涌入天山。苏言转动佛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师傅，待我攻下天山，嫁给我好吗？”
苏言皱着眉，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师傅。”肖戕抱住她，“无论如何，你都只能嫁与我，此战结束，举行大典！”
苏言沉默，缓缓，缓缓转动佛珠。忽然，她飞向天山，肖戕来不及阻止。“庄启！出来与我一战！”
又是天山之顶，大雪纷飞的日子。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苏言不再是吉星，修为也一直停留在十年前的阶段，而庄启早早赶上了她，此时的两人，功力相近，也只有这样，才能痛快淋漓地打上一回。
“妖尼……”庄启满目憎恨。多年等待的爱，最终成了孤独的怨恨。
“来吧，最终一战。”
庄启指挥着同心剑，那剑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悲鸣。
苏言的佛珠散开，成了一粒一粒坚硬的法器。
她打得专注，他打得投入。她终究是败在多年没有斗法，庄启日日在战场上厮杀，她只是在佛堂听佛。同心剑穿过佛珠，却顿了一下，似乎是庄启在犹豫，但马上坚定向前刺去。
她本来是可以逞那犹豫的一瞬间躲开，她却是累了，所有的佛珠掉落在地。“死在你手里，也好。”
“苏言！”
剑身刺入体内的声音那么轻，那么响。苏言瞪大了眼。
“师傅，真好，真好……”还穿着铠甲的男子微微笑着，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在他的手快和肌肤相碰时，健壮的身躯轰然倒塌。
她呆呆地看他倒下，尖锐的剑一寸寸从他腹中穿出。
“汝名，肖戕……”
苏言的脑中一片空白，庄启就那样看着两人，不知所措。他看着她摘下了肖戕的头盔，面对所有魔道弟子，“门主之令！”
“攻天山！”余音不断环绕天山。
终
那场战事最后如何，无人可知，魔道与正道弟子近乎全亡，几个门派的长老带走活着的弟子，往深山老林居住。
天下，再没了正道魔道，凡人再次安居乐业。在凡人眼里，谁赢谁输都无所谓，他们只需要一个没有战争的家园。
而那个挑起天下战争的天水门门主与桦皓真人以及正道大弟子的故事，被美化了之后永久流传下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