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走后,我感到身体慵懒疲惫,眼皮似有一座山似的沉重,就走入房内,怔怔地坐在炕边。
心里却又想着应该出去走走,或村囗去看看干爹何时回来。
我慢慢的走着,却象似走过了好多的大山河川。“咦“我这是走到那儿呢。
只见眼前雾气茫茫,眼前一条大河截断了去路,我再回头望去四野茫茫,一个人影都没有,脚下到是一片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草地,唉,,这是到了那儿呢?
心中有些慌乱,还是回过头看看前方吧。望着眼前宽阔的大河,心里不禁想到来时可没有经过大河。
眼光越过茫茫的河面,望向对岸。这到底是什么季节,脚下是草色青青,对岸却是枯叶残枝一点绿色都没透出来,突见对岸狂风一阵,飞砂走石,黄茫茫,莽苍苍,凄惨一片。忽听一阵嘈杂声,隐隐哭声一片。逆流望去,却原来上游有一座拱形石桥,只见那桥面上,两个人用铁链牵着两人正在上桥。被牵的那两人死活不肯过桥,哭得泪水涟涟,这时从岸边又过来两人,手持大棒挥舞着驱赶那两人上桥。突然带链一人发狂发怒,抻回铁链,却去抢那挥舞大棒之人的手中巨棒。这时,只听见一声巨吼,声若震雷,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我循声望去,只见这边岸边斜坡之上,一个人头大如斗,眼似铜铃,赤脚大踏步的奔来,势如狂飙,到得近前,将那抢棒之人横举过头,早撕成了八片,然后坐于地上张开大嘴,将那八片人肉塞在口中大嚼起来。咀嚼有声。剩那一人止住哭声,只得乖乖过桥。
此时,天也昏暗起来。我心中大骇,惊的面无人色,想要拔腿逃去,却沉重的脚都提不起来。
片刻那秃头将那八片人肉啃尽,手中只落得几根森森白骨。他抬起头来,那两只铜铃似的眼晴不住地在我身上睥睨,我的心里害怕极了,良久,他阴惨惨的问道。“你是铁衣道人的徒弟。“
我战战兢兢地答道,“是。“
“真是个怂货。“我听到此话,突然心中激起无边的豪气,狠狠的望向他。脑海中忽然觉得有些熟悉。灵光一显,我想起神像后那幅画来。“你是钟馗“。
“哈,哈,哈哈,,,“秃顶纵声大笑。笑声极其响亮,犹如万钟齐鸣,我极力掩住耳朵,但还是觉得耳鼓嗡嗡作响。
我觉得奇怪极了,为何在此地遇到他。就问道,“师叔祖,这是什么地方?。“
他将手一指,我顺了手指看去,只见桥头一道界碑发出幽蓝色的毫光。上面尽显几个大字,“阴界奈何桥“。
我心里大吃一惊,怎么会到了这里呢。此时再向对岸看去,在那云雾缭绕,黑云重重之中隐隐显露出一些城墙,殿檐的隆廓。我知道那大概就是阴都,酆都城。
就在此时,河对岸远远传来一阵犹如杀猪,宰牛般的嚎叫声,其音凄厉悲惨,叫人不忍相听。
钟馗似以看到我的心里。慢慢说道。“嚎声惨厉者都是凶恶之鬼,就如刚才我之饱餐。,,,鬼者,分为十等,有善鬼,良鬼,仁鬼,烈鬼,忠鬼,信鬼,勇鬼,凶鬼,厉鬼,恶鬼。最后三等必下阿门鼻地狱。否则就将其如我刚才一般叫他魂飞魄散。所以惩治十分酷恶,必然其叫声惨厉。”在他慢不经心的述说中不禁叫人心颤胆寒。
其时,耳边只听干爹叫我,其声如天际滚雷,不期然震透心灵,我机灵灵身躯一颤,醒来却是懵懂一梦。
“你去过后园,井口上的石牌是你推开的。“干爹面沉似水,脸色严肃的让人害怕。
“是我没看住,张小推开的,“。我心里想,怕什么来什么,看情形干爹已去过后园了,只得把张小推出去,挨骂自是免不了的,或许能轻些。
“唉,,张家这孩子就是一个祸害精。”干爹无可奈何的跺跺脚。“他放走了我的噬血侯。都在后园镇了一百多年了,眼看快要功满业成,却让这坏小子给坏事了。“
我从干爹的脸上看到了事情的严重,因为一般的小事情不会搅得他心事重重,脸色凝重的来回踱步。
我就更不敢把去过藏书室和刚才的梦境告诉他了。唉,,,早知道是自己做梦,刚才就不会那么胆战心惊的,到让那个钟馗把自己看的低了,还说自己是怂货。
“晚上我在一旁练功,看到干爹一脸焦燥不安的模样。不觉心中暗自好笑,“还一天的自称出家人,真人呢。原来也是这样的心浮气燥,就是教我的时侯,让我静心养气。
看到他焦燥不安的样子,我着实心里不忍,便想说些让他开心的事情,却又无从想起,只得问道,“那家村民安顿好了。犯得是什么煞。“
他告诉我说,“没犯煞,只是那位老太太心愿未了,心有怨念,死得时候又得知现在儿媳心地不良,才死不安宁得把一双眼珠悬浮棺外,以警示那位儿媳在他死后,不可虐待孙子。“
听了半响,我弄明白了,原来那位村民前妻死的时候,哭着向婆婆求道。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儿子,说丈夫性格疲弱,就怕她死之后,丈夫有了新妇,难主新家,虐待了儿子,儿子尚幼,怕活不出去。“婆婆也动了真情,说,你放心去吧,有我老婆子在决不让孙子受半点委屈。
那知天道无常,不过二年,婆婆便心力憔悴生病归西了,岂知这两年早己瞧出才娶的后妈心地不太善良,对孙子又不好,所以一股怨气作祟。
“后来呢?“我问,却实这个幼儿以后的命运打动了我。
“好在那村民还有个姐姐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为了安慰母亲的亡灵,早曰入土为安,她祷告一番,愿意寄养侄儿。我又化了镇魂符才算安顿妥贴“。
“那如果这位后妈死后算不算恶鬼。“我再问。
“不算,他还没有害过人,“他转头惊诧的看我一眼,继续说,“心有恶念,又害人死后才是恶鬼。“
“那什么是厉鬼呢?”
他没有回答,眼晴里多了一层疑惑,若有所思了半响,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去过藏书屋了。“我点点头。
他默然半天才对我说,“原本我和你父亲说,要收你为徒,可是你父亲不愿,怕耽误你学习的前程,才再可好,你自愿入了道门,进了藏书室即是入道门。真是天意呢。”
“本来我还不想和你细说噬血侯的事情,如今你已入了道门,就和你实说了吧。
你和张小放走的噬血候五百年才出一只,这只是在一百多年前我云游太行山时在杏林村遇到的,当时逮住后,遣派两名金甲神丁押到此间,锁在后井。现在却被你两无意放出,也是该有此劫吧,从此以后这方圆五百里之内就不太平了。噬血候专一啃尸喝血,撵妖追怪,你想把它放出,招摇于世上,还不得吓得百鬼夜行,群妖附体么。“
“干爹,那你不是有得营生干么?。“
这几天干爹总是早早就出门,有时候很晚才回来,回来时就问问我的功练得怎么样,有时我敷衍几句也就过去了,不行就象模象样地打上一套拳。他摸着我的头,笑呵呵地,“还不错,小子,进步挺快的。“
晚饭我回家吃,每天吃过晚饭去道观时必要路过老王头家门口,这几天他家在放电视剧,叫什么霍元甲。好看村里的孩子们都来他家看电视,因为那时村里只有他一家买得起电视,屋里根本放不好,来看电视的人太多,就将电视摆在院里的桌子上。
打远我就看到张小了。他看到我还想躲,躲得开么?
“为啥这几天不来找我了,你闯祸我挨骂,这几天见不到你,我都闷死了。”我冲他撒着怨气。
“唉,,,这几天我肚子疼,吃西瓜吃坏了,“张小皱着眉头,好象现在都还在疼。
我知道他在做作,骗人,那是因为从心里难以面对我。
“吃球个西瓜,别骗了,”。
“真的,是秋生领着夜里去刘老头自留地摘的“。他四处看看,对我小声地说。
“噢,,有好事从不叫上老子,就会叫老子给顶缸。“他说秋生领着去的我信,那位秋生比我俩大了两岁,最能害了,每到秋天的晚上,他就睡不着觉,但凡村里谁家院子里,或地里结着几个瓜果他都记在心里。吃不到他就闹心。
“今夜里撇开他,咱俩去?“张小神秘兮兮的凑到近前小声地说。
我想想这事情心里有点发虚,他是个闯祸精,不如先看完霍元甲再说吧。
这时老王头看到我笑着打趣说,“马二侄子,听说学老道了,回去跟你爹说,咱共产党不兴那外五六,莫把侄子前程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