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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松竹布道

中元节前的一个日子,童子掐着日子,进山旬期的师傅应该要回来了!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秋高气爽的时候,童子正在门口读经。身边的白鹤清越温润的叫声吧童子唤醒,东方的天空有一缕云线朝着青微山洞府的方向蔓延过来了!

童子赶紧起身,恭立在云台上,等候青衣女子归来。带着满身的风尘和疲惫,青衣女子翩然落下,驾下白鹤也抖擞着身上的冰冷水汽。童子赶紧把青衣女子引进洞府,奉上热水清洗。

半响,梳洗完毕的青衣女子从内里的洞府出来,端坐云床,端起桌上才沏上的热茶,轻啜了一口!

童子顿首问礼禀告:“师傅,之前既定的松竹观问道之人,已达定数,这问道之礼何时开始?”

盘坐的女子放下茶杯,闭上眼睛细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话,声音清冷依旧:“既已达定数,可于中元节后开始。”青衣女子面无表情的回答,右手伸进左边的袖子摸索了一会儿,才从云水袖中摸出一卷书轴丢给童子。

“是。”童子双手捧着卷轴,缓步倒退着出了师傅清修的小洞府,回头为师傅关上封禁。

大洞府外的水瀑依旧,明亮的阳光下,隐隐有着七彩虹桥横跨云台。童子小心翼翼的将书轴揣入怀中,挥手招来白羽。白羽乖巧的蹲下,让童子爬上背后。童子骑坐在白羽的背上,双手搂着白羽的脖子。

白羽引吭高歌,展开双翼一震,慢悠悠的从云台上飞起,向着高空冲去,之后又展缓双翼俯冲而下。离水面三尺的时候,白羽又一振翅,一个翻滚贴在镜月湖的水面飞行,下垂的双脚在水面划出一道道水痕。微风拂面,童子双鬓的垂缨微微飘起,清风徐来,好不惬意!

松竹观在青微山左脉山势较高的位置,阁楼观宇掩映在丰茂的树林中。从松竹观最高的三清殿到下面接引香客的松竹阁,上下绵延一里地。松竹观的山势较平洼的位置,有一个广场,是松竹观弟子演武之地。

松竹阁是松竹观为远来的香客休憩建造,而此次远来求道的各路人物都住在此处。住在松竹阁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任务,在往下面去,在青微镇上的那些客栈住下的,都是一些平常的江湖人。松竹观的演武场上,一众道童们此时正在收拾演武用过的各类兵器。

唳,远处天空传来的一声清鸣,让众人瞩目于此。清风吹来,白羽载着童子飘然而下,一众道童见状恭然行礼:“恭迎上仙”。

众人看着飘在空中的灰衣童子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四周传来的鸟鸣声。灰衣童子乘着白羽飘然落下,从怀中恭敬地取出书轴。松竹观的一众弟子赶紧洒扫,摆上香案。青微镇的江湖人和松竹阁的一众人等在这一会儿已然全部聚拢到演武场人,高台上的童子一眼望去,人头躜动。

众人忙罢,童子才双手高举摊开书轴:“上尊法旨!”童子言到,目光一转,下方安静下来的众人形色各异,皆收眼底!

下面众人顿时人声鼎沸、甚嚣尘上。童子不再言语扬手扔起书卷,书卷一展向上飞去,直达百丈高空。一众来客仰头以盼,书卷在空中定住,须臾轰的一声炸裂,变作漫天花雨。一个宏大缥缈、带着寒气的女子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无量天尊,天赐长生。本尊感众生之所愿,叹众生之所遇。故,布道天下。既定于中元节之后的七月十六于松竹观演武场举行问道大会,擢选弟子。提携后进,共赴仙途。脱离六道,跳出五行。本尊七月十六日辰时于松竹观开坛布道,以待有缘。”灰衣童子在漫天花雨中,乘鹤飞去,衣衫猎猎。

松竹观后院,翠色竹林中亭子。

松竹观的观主,墨明道长端坐在亭中,仰头看着天上飞走的白羽,细细思忖。墨明道长起身叫来侍立的道童,嘱咐下去,门下弟子在松竹观前面的广场上筑起道台,一切要尽心尽力,不可怠慢。

墨明道长左手一扬拂尘:“此次,不可大意,必须尽心尽力。”低头看了一眼道童,墨明道长兰花指捻须。仰起头来看着天空,良久轻轻一叹到:“此次你们也有机会去参加那问道大会,或许,可以入那仙道。”

......!

落日余晖。销金熔铁,这天正是中元节,是祭奠先人的日子。

昼尽天昏的傍晚时分,童子站在水瀑下的湖边。看着遥远的南岸那星星点点的烛火,闪烁的火堆,燃烧纸钱、元宝。这些东西真的能被往生的亲人们收到,又或许只是遥寄思念,安慰自我。

童子提起脚下的竹篮,走向小石桥。北岸的人烟稀少,平常这个时候还有松竹观弟子在湖边浣洗衣物,今天却全然不见了。

左右无人,童子蹲在石桥边,拿出竹篮中的飨食鬼神的祭品。点燃白烛,烧起纸钱。天色漫漫,越来越暗淡,只有白烛明灭的火焰,摇曳不定。掩映这童子的脸,忽明忽暗。秀气的小脸上泪痕斑斑,没有了白天宣读书轴时候的那种淡然。

镜月湖在这秋天傍晚起雾了,从湖中升起的雾气扩散开来,渐渐笼罩了镜月湖畔,两岸的灯火越加的飘渺。灯火阑珊处从两岸放出了一盏盏的小小纸船,纸船上载着点点星火,渐渐的在湖中汇成了一大片,随波起伏。

灰衣童子跪坐在石桥上,面前的火堆燃烧的越来越旺了。晚风凉意甚重,风从湖中来,吹动着火苗乱舞。燃尽的纸灰随着寒风飘摇直上,直至火光照不到的夜空深处。这风是送着纸钱千万冥冥之中的归墟之处么,那里有往生之人收取未亡人的思念?冥冥之中定然是乐土,往生之人能幸福快乐的生活吧。灰衣童子无从知晓当年逃难之时,自己是否是家中唯一的幸存者,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师傅口中听到的,而师傅捡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一岁多。

童子在此时只能遥寄思念,希望先祖的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所有在世之人,保佑那是战乱中的亲人能幸存下来。纵然师傅对自己很好,就像亲人一样,可是血脉上的那份久远的亲情不是那样容易割舍。哪怕没有记忆,可是那种感觉不是谁人可以替代。而童子的梦中常常出现一对青年夫妻的模样,慈爱,就像阳光一样。童子哪怕没有见过,依然相信那就是父亲,母亲。这两人的形象被童子刻在石床上,自己躺下的时候,就像是躺在他们的怀抱!

......。

想到伤心之处的灰衣童子,抽泣的越加厉害了。跪趴在火堆前面哭的伤心至极,渐渐的哭累了,趴在冰冷的地上昏睡了过去。一声叹息在灰衣童子背后响起,青衣女子从雾中走了出来。揽起灰衣童子,招来白鹤骑乘了上去。

镜月湖茫茫大雾,一只与黑暗夜色不同的白鹤似乎散发着纯洁的光芒,从雾中穿出向着山腰的洞府缓缓飞去。青衣女子抱着灰衣童子一甩衣袖,水瀑从中分开,青衣女子便抱着童子从容的穿过水瀑,清爽干净的身姿越过洞府中央的莲花池,直奔洞府后面的暖阁。

灰衣童子被放在干净柔软的床上,青衣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丹瓶。取出一粒琥珀一般的褐色丹药,用温水给灰衣童子送服了下去。给灰衣童子塞好被褥,青衣女子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灰衣童子;“希望这安神的丹药能让你睡个好觉,痴儿!”做完这一切,青衣女子转身走出了暖阁,缓步进了自己的清修洞府!

夜尽天明的时候,东方刚泛起曙光,楚云荒从暖阁的床上坐起来。迷糊的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是依然迅速的起床洗了把脸。像往常一样打好给师傅洗漱的用水、烧热。打理好师傅要外出用的服饰和各类的用具,给白鹤喂好丹药,收拾杂务!

响午时分,青衣女子招来白羽和其他的几只白鹤准备出行了。辰时,松竹观后山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松竹阁广场上人满为患,有眼尖的看见几个白点从西山水瀑之中一闪而出:“来了,来了!”众人欢呼起来。

五只白鹤排着整齐的队形从水瀑中依次飞出,冉冉而起,轻舒羽翼。优雅白鹤缓缓的越过清山绿水,掠过云彩清风,降临在松竹观演武场上空,缓缓而落!领头的一只白鹤上面青衣女子昂扬英气,身姿颀长。稍后左边的白鹤上,粉雕玉琢一般的童子侍立!

“恭迎上仙!”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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