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枯木落满西山,黄云千里,风雪又一年!
耳畔似乎有着大风,风呼呼的刮着,楚云荒终于又有了自己的意识!
恍惚之间,有人争吵的声音传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争吵声有些支离破碎。是因为风声还是因为什么,楚云荒不清楚,但是自己好像在某个温暖的地方。
楚云荒睁开眼睛,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从身边飘过,这里似乎是一个丹房。楚云荒躺在一个木榻上面,屋子的正中间有着一个硕大的丹炉。丹炉下面的火舌呼呼的闪着,调皮的舔着炉鼎。
耳边呼呼的吹过是风声,风声盖过了火苗跳跃的声音,耳边传来的话语依然支离破碎。楚云荒扶着昏沉沉的头,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小屋,青砖泥瓦,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墙边摆着一些做工精细的书架,不过书架上不是书,全部都是精美的丹瓶,每个丹瓶上面都贴着封印的符录。
楚云荒感觉身体稍微好些了之后,便起身走出小屋。楚云荒走出小屋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广阔、出尘的天地映入眼帘。
山巅突出的石台上,劲松矗立。
之前伤害过自己的那个干瘦的老头束手站在一边,华盖一般的松叶斜斜的伸出。虬龙模样的松枝蜿蜒盘转,松树下站着一个白衣落落的挺拔背影。
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持在身前似乎在把玩着什么。楚云荒走出小屋的一瞬,这个背影转身了。楚云荒目眩神迷,眼中没有看到关于这个身影的任何东西,好似在转身的一瞬间,就消失在人间。
在楚云荒的感知之中,那里就是站着一个人。干瘦的老头也依然恭谨的跟着,亦步亦趋。白衣身影一转身,干瘦的老头就退后一步,依然站在这个身影的身后。这一步,这个人影好似从天上出现在人间,落在楚云荒的眼前,可是楚云荒依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这个身影半斜着身子,看向楚云荒,一扬袖子:“小友,我门中弟子除妖心切,误伤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楚云荒从这个看不清楚的脸上,感觉到了真诚的眼神:“我愿意代弟子向你赔罪,作出补偿。”
停了一下,此人又继续说到:“我看你资质尚好,不知可愿入我门中修行。”
亲切的话音传来,楚云荒想要努力的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可是始终不能。
楚云荒站在云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个人。这个身影也是定定的看着楚云荒,等待着他的回答,没有做任何的压迫。
“向这位小友道歉!”这个人影突然的出声。他背后站着的干瘦老头,脸上出现了憋屈的神情,看样子之前也是受过训斥。
“小友见谅!”这个老头很是勉强的出声,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毕竟在这老头的眼里,楚云荒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又有何能让他屈尊纡贵。这仅仅是干瘦老头的看法,可是在这神秘的背影人心中,一切都有着不一样的痕迹。
楚云荒身体的变化在他这等人物的眼里,那可是秋毫毕现。还有楚云荒初生的神念,身体从瘦小短时间内长大成健硕的变化,这一切都看在他的眼中。或许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但是突兀之间的变化,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
楚云荒在他眼中也是神秘,这个由大弟子带回来求他救治的。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的种种,他没有灵根,可是这个神念从何处来的。
这个白衣人是一个散修,偶尔获得传承让他出类拔萃的从一个散修成长为一个高手,就算是在各大久远存在的宗门之中也是佼佼者。不是没有没有人拉拢,只是都被他拒绝了。
天地何其之大,不管是多么久远存在的宗门,也不能把整个天地都纳入掌控;更何况,天衍四九,还有那遁去的一!
到了现在的境界,白衣人也意识到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白衣人就邀请了同样是散修的三五个好友,建立了宗门。毕竟是他这是初建宗门,很多在久远宗门之间流传的东西不是他能了解的。
现在,在他眼中,楚云荒或许是一个契机,楚云荒的功法被他看出了玉虚宫的痕迹,而且还是玉虚宫核心弟子的那种传承。且在楚云荒的身上,他没有看出其门派的标记,如果运作可行,就可以在楚云荒身上掏出足够多的秘密!
所以在楚云荒苏醒的时候,他施展神通,给楚云荒营造出足够的神秘感。现在看来,显然是奏效了,楚云荒懵懂的由着白衣人安排着。
白衣人带着楚云荒走到石台的边缘,看向下面的云海。白衣人身后的干瘦老头一个呼哨,云海之下传来了戾声的鸟鸣,好似天空之中的黑鹰的叫声。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云台下的云海中浮现,黑影穿云而出,挥展的羽翼把云海打出一个十丈许大小的云洞。
一声古怪的鸟啼,咕咕然的叫声飘然而落。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收翅落下,从空中几丈大小的身影缩小到巴掌大小落在楚云荒的肩膀上。驳杂的毛羽,眼中流露着迷茫而且温顺的神采。
楚云荒心中暗自和白羽做了比较,相差不知几许,眼神不禁流露出怀念和怜惜的神色。
在不知名身影的示意和交待下,这个黑色的小鸟又化作巨禽,楚云荒跨上这只不知名的巨禽,楚云荒紧紧的抱着鸟儿的脖子。
这只巨禽蹒跚的步伐走到云台边缘,纵身一跃从云台的边缘落下,投入了茫茫的云海之中,将早已合拢的云海再次砸出一个巨坑,被白云淹没。
很快,这个云海中的巨坑被流动的白云抹平。由此可见,此处浓厚的云层应该是阵法所致。
盘旋的巨禽带着楚云荒在云中穿梭,向下飞去。
不一会儿就穿过浓密的云层,秀美的山水跃然眼前。危崖竦峙,巨壁临川,沿途之中甚多洞穴,密布在山腰,其间飞泉流瀑各异。不时有着各样颜色的鸟儿从洞穴中飞出,或是逐饮飞泉,或是翱翔云海,或是载人匆匆,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楚云荒欣赏着这沿途的风景,巨禽带着楚云荒飞过一处巨大的光滑山壁。山壁上被模糊的铭文布满,留白之处镌刻着几个大字,依稀之间是苍岭云横。字迹磅礴大气,又谦和含蓄,这对比之下甚是矛盾,可是又圆润和谐。
这几个大字有着某种意境蕴含其中,楚云荒有些痴呆的看着这几个大字,巨禽呼扇着翅膀飞过。
飘飘忽忽之间,这只巨禽朝着一个悬崖下铁索悬吊的木屋飞去。楚云荒从巨禽的背上向下看,这仿佛是云间的景象。
山崖下的一切都是薄云笼罩,山下阡陌纵横,河川流淌,奇峰叠翠,好一个赏心悦目的雅致之所。小木屋的门前悬着一匾,上书四字,悬空小筑。
巨禽离得远去了,楚云荒才从绝壁上的题字中回过神来,这写字之人必然是满腹经纶的不世之才。巨禽吧楚云荒放在木屋里面,楚云荒目送着巨禽又飞入云间。
楚云荒回头打量这这悬空的木屋,干净整洁,一应俱全,也是一个安身的好去处。门口处摆着一个蒲团,门口正对着东方。门口正对的墙上挂着神像,摆着香案贡品。木屋的四角还挂着铜铃,微风吹来,叮当悦耳。
楚云荒极目远处,山下的谷中布满楼阁。飞檐勾角之中满是空灵风骨,楼心廊道其上密布璎珞流苏,山中偶尔有石门洞开。
烟云笼罩的山峰之间,有暗淡的流光闪过。山风呼啸的刮来,烟雾升腾飘逸。偶尔有人着驭巨禽,或踏飞剑,从烟雾之中翩然而出,又忽而隐没在云烟之中,飞向那不知名的去处。
山中有灵气孕育,万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