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和各方势力对于神女或者魔女即将降生的孩子都是万分期待,萧族和擎天剑更是万分欣喜,希望这是迎出皇子蕴和凝聚势力的一次机会。而在白王府安心养胎的白芙,越是临近生产越是心生惧意,她有时甚至想将孩子打掉,但是明依林等人一直十分谨慎的保护着。
天帝派英王将白芙和明依林接入后宫的出岫阁,派了十数个天女和三个产婆侍奉她(天族侍奉神的侍女,天族主掌祭祀和看护皇陵)。当夜英王带着白芙去见了兰泽帝,兰泽帝看着挺大肚的白芙先是惊讶而后欢喜,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腹部感受孩子的活力。
脸贴着她的腹部仿佛孩子在和他说话,仰头长久不见阳光而脸色苍白绽放着笑颜:“芙儿,这是我们的孩儿对不对?”
白芙这一刻的心是暖的也是软的,她微笑点头。擎天兰突然泪流满面哽咽失语,久久才说了一句:“谢谢你,芙儿,定是个女儿,我的离又回到父皇身边了!”
英王离开感慨他们之间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最初的感情,出岫阁石桌笼罩在月光里,竹影斑驳照射在独自饮酒的明依林身上。英王坐下来斟满酒杯一饮而尽,明依林嘲讽一笑:“怎么,英王面对他们你还是无法承受?那你为什么不将白芙据为己有?”
英王自嘲:“明兄明知故问,本王没有这个胆量。明兄倒是很坦然,你的妻子和别人珠胎暗结你居然……”
明依林对月举杯他不屑和此人举杯:“若是别人我定不会如此大度,只不过擎天兰本就是白芙心爱之人,而我得他相赐已经和白芙厮守十三年还有一子,就算你将白芙送回他的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明依林本并没有奢望过能够娶她为妻:“更何况我本是白族后裔,这个英王不知吧?”
英王一怔而后摇头苦笑:“果真是天意呀!你白族终于熬出头了!今夜情场失意的我们二人就此对饮吧?”
明依林饮尽杯中酒仰首大笑:“我累了要睡了,英王还是自斟自饮吧!”说完留下潇洒的背影留下一句话:“不过还是要带白族谢谢英王了,这毕竟是我白族一丝的希望。”
英王冷笑:“是福是祸还不得而知呢!”只是远去的人没有听到。
白芙在地宫陪了擎天兰十几天,擎天兰很欢喜,这样夫妻间的相处弥补了他和白芙之间的遗憾。即将离去的时候白芙坐在椅上抚摸着脸贴在自己腹部的擎天兰:“阿兰,你不过三十有四可鬓边的白发已经这么多了。”
擎天兰握着她的柔夷放在唇边亲吻:“芙儿还是一如既往,仿佛岁月都没有在你容颜上留下痕迹。我负了你,负了花容,我欠了你们的。芙儿,来世不要在离开我,好不好?”
白芙点头叮嘱:“不管以后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也许还有相聚之日,来世我一定不会离开的。”
相约来世姻缘,擎天兰抱着她舍不得放开,但白芙挣脱头也不回的走了。擎天兰凝视手中她的丝帕,浅闻着她残留的气息喃喃呼唤:“芙儿,芙儿。”下一刻他却无声痛哭:“离,离,我的女儿。花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离。”失子的痛日日折磨他,尤其是他感受到腹中胎儿的跳动更加痛彻心扉。
一个月后的夕阳将落的时刻,五彩的流云突然出现在天空中,人们停住脚步抬头仰望这美丽的流云。夕阳缓缓西落,出岫阁的宫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乱成一团。凄厉的喊叫声响彻在出岫阁的上空,流云越积越多五彩斑斓渐渐汇成双翅张开展翅飞翔的神鸟,突然流云神鸟化作金光隐入生产的殿内,众人皆不可思议。无数的人跪地祈祷,随着一声惊天的喊叫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在出岫阁上空。
早有太监将白芙即将生产的消息禀告天帝,天帝和英王匆匆而来恰好看到流云化作神鸟而后化作金光隐入生产的殿内,然后便是婴儿有力的啼哭声。流云消失乌云密集,豆大的雨滴降落凡尘,干旱了几个月的大地终于迎来了雨水的滋润。
“启禀天帝,神女降生!”圣姑天葵跪拜,双手恭敬的捧起哭的声嘶力竭的婴儿。
雨水中婴儿的身边没有半滴雨点,双手乱挥,双脚乱蹬,生气十足的女婴哭声嘹亮,仿佛在昭示自己的身份。
穿着金色华服的帝王英姿勃发眼神悠远,胸前金线绣制的擎天鸟霸态十足,欲要冲破禁锢飞翔于天。圣姑天葵的话宫人深信不疑,纷纷跪倒叩谢天恩,神女已经七百年不曾来人世。
天帝和英王低头看到女婴额前的发光印记,不由得朝祖庙的方向跪拜,感谢神女的降生普降甘霖。天帝洪亮浑厚的声音宣告:“先祖恩赐,神女降生,甘霖解救旱情。宣告天下神女当为天下之主,笈礼之后继承皇位,大赦天下减赋一年。”
宫人们叩谢欢呼,诏书下达南晋民众奔走相告,神女终于降临人世补救众生了!
“将孩子抱给白芙看,好生照料他们母子。”天帝下令心思难以捉摸转身离去,英王平静的跟随而去。
圣姑领命用锦被将女婴包裹,低头走入宫殿,将女婴递到榻上全无血色的白芙手边。本该是高兴的搂入怀里,可是白芙凝视女婴额间的印记满目怨恨,白如凝脂的柔夷化作利剑,毫不迟疑的伸向女婴柔嫩的脖颈。殿内宫人心惊却阻挡不急,女婴呼吸困难脸色铁青,眼看命在眨眼之间。
有力的手一挥,产后本已经虚弱的白芙被摔到一边。白芙双眼极欲喷出火来,大吼:“孽种,让我杀了这个孽种。
早有宫人制止挣扎的白芙,劝慰着:“夫人不可,那可是夫人的女儿,南晋的神,夫人莫要妄动。”明依林抱着白芙神色复杂盯着赶来的皇子蕴和擎天武。白芙不甘心的扑过去,却逃不开明依林的钳制。绝世的容颜因仇恨而扭曲:“孽种,这就是个孽种……”。
九岁的皇子蕴青衣常服,眉清目秀,接过脸色渐渐正常的女婴,哼着歌曲哄女婴安睡。冷眼相看,擎天武长剑出鞘,银白光直抵白芙咽喉。
“你若伤她分毫,我定将你与明依林碎尸万段。”皇子蕴冰冷的声音与年龄极不相称。
白芙狂笑:“你养孽种,终有一天她会要了你们的命,别忘了我可是魔族嫡系后裔。哈哈哈,终有你们后悔的那天!”凄厉的狂笑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内,众人恐惧的静默。
“疯子。”皇子蕴抱着女婴远离白芙,而后又对着宫人吩咐:“禀告天帝,我擎天蕴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妹妹。”说完抱着女婴绝尘而去,圣姑天葵无力阻止一面派奶妈宫人医师跟随,一面派人禀告天帝,偌大的出岫阁转瞬空荡荡的。
清冷的月光笼罩,夜风微凉,一袭白衣的男子神情淡然,眉间一丝病态。手抚琴,琴声亦清冷,仿佛月华与他心意相同,奏响这夜的孤独与无奈。白芙泪若梨花,长长的睫毛犹挂着晶莹的泪珠。月光中容颜苍白却依旧美的不可芳物。白衣人紧紧将白芙搂入怀里,感受她呼吸的温热,孩子额间的神鸟印记出现的那一瞬间让他们绝望,终究她是神女而不是魔女,上天难道是要白族永世被禁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