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妈颇有些疑惑,“此事老爷和夫人还想等小姐醒了问小姐呢,您不知道这几天老爷请了很多大夫,都说小姐没事,但就是醒不过来啊,老爷夫人都很是着急呢。怎么,小姐也不知道么?”
“恩,完全没有印象了呢。那我那位‘师傅’也不知道么?”叶兰觉得叫个不认识的人师傅还是有些奇怪,她这是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师傅,虽然这个人救了她,可是她还没有承认好不好。
“不知道吧,您师傅说发现小姐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但是身上也没有伤口,气息也稳定,就像睡着了一般。”
“那,那我这位‘师傅’现在在哪儿呢?我想见见可以么?”叶兰捏起雪花糕,就要放进雪儿口中的时候手突然转了个方向放进了自己的口中,逗得雪儿嘴巴撅的老高。
“啊,这位贵客当天晚上就走了呢,无论老爷怎么挽留还是执意走了。要么怎么说是位怪人呢,名字也没留下,连脸都裹在斗篷里没看到,说是以后回来找小姐的。”张妈回忆着,“老爷当时就说,看这行事作风没准儿是哪位隐士高人呢,小姐真是好福气啊,被绑架还能拐个高人当师傅。”张妈两眼眨成小星星,似乎对叶兰不仅平安归来还拐了个高人师傅这件事很是开心。
叶兰微微皱眉,表示自己也很不解。
看样子倒真的像是那些没事做的奇怪隐士的作风,强行收了我做徒弟,话也没留一句就走了,啧啧,真是理解不了啊。
不过我为什么晕倒在树林里呢?她使劲想着,一个自己手掌被什么划破的片段闪过,叶兰抬起手掌看了看,根本连个细小的伤口都没有啊。难道我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叶兰有些怀疑的想着。她隐隐约约只记得那两个绑架她的人仓皇跳马离去的背影,而后感觉身上有些冷,再然后,好像就是这里了。难道我被那两个人打晕了,然后刚巧碰到了那位路过的高人就把我救回这里来了?怎么总觉得漏掉了点什么呢?叶兰有些头痛的思考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叶兰的准则是,不知道的东西要去学,不理解的东西要尽力去理解,假如实在理解不了了,就干脆爱咋咋地吧。所以她果断放弃了继续回想,一心扑在了和雪儿争夺雪花糕的大业上。
南塔城郊外某处别庄。
“回主子,叶兰姑娘已经醒了。”一间幽静的木屋里,有个身影坐在雕花木桌后,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什么。
那俯首站在他身边的人垂首安静的侍立着,浑身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见面目。
而刚刚这句话是现在半跪在木桌前的人发出的。
“哦?醒了,很好。你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及时回话。”那坐在木桌后的人头也没有抬,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是!”答完安静而快速的退了出去,头也不敢抬一下,似乎对眼前之人甚是畏惧。
“老鬼,”那人轻轻抬头,“这一百多年里看来很多事情确实是变了啊,这天佑皇朝即位竟是三皇子,硬生生把太子挤了下去,不简单啊。”他嘴上感慨着不简单,但神色间却根本没当回事的样子。
阳光轻轻洒在他白玉般的皮肤上,那凤眸,那眉眼,赫然竟是死亡森林里的那个人!他竟然也在南塔镇!
“老鬼,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让你做那丫头的师傅?”他看着身旁安静侍立的人轻轻开了口,语气一如当时在森林里,不急不缓,字字清晰却凤鸣带着些粘连的蛊惑气。
那人微微弯腰,语气恭谨“老鬼不敢,少爷的吩咐老鬼一定遵从。”
他轻轻笑了,“那丫头可不简单,是异世之体呢,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从那大阵中出来的?”
老鬼听言,身躯微微一震,恭谨答道“原来如此,这许多年来老鬼与众兄弟一直四处寻求解阵之法不可得,竟然要异世之体方可解呀。”
“可不是解阵,钻了个空子罢了。”他挥挥手不以为意的笑笑,“你说那群废物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们觉得天衣无缝的阵法出了问题呢?哎呀呀,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们的表情啊。”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面,停下了翻动书页的手。
“啊,既然本尊出来了,总得给自己找些乐趣玩玩,不然,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你说是不是?”他似是在问着老鬼,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那丫头,可是重要的一环呢。”他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又飘散。他重又低下头去看着什么,老鬼也依旧一动不动的侍立着。
云雾大陆某一角,山腰观景台。
观景台中有一方石桌,桌上刻着纵横棋盘,石桌两侧相对各有两个石凳。此时正有两个老人执子对弈着。
假如叶兰在这里,会发现执白字的赫然就是她曾经梦到过带金丝眼镜的人,执黑子的一位也是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
此时他右手噙着黑子,却并未思考棋盘上下一步的落子,而是看着对面的人,问出了心中一直盘桓不去的疑问:“假如,假如此法不可行当如何?”那人轻轻拍拍他的手,“老友何时这般多顾虑了,即便不可行也试过了不是,若不可行,当是世人劫数。老友何必如此介怀?”那人深叹口气,“天下将乱,心甚不安啊。”
那执白子的老人右手捋了捋胸前的胡须,“那人为千年魔星转世,凡事有因才有果。我们种了一个新的因,未必不能期待一个新的果啊,老友,且放宽心,勿太执着。”
执黑子的老人深吸口气,“老友说的甚是有理,是我太执着啦。来,且下完这盘棋吧。”
两人继续下着未完的棋局,再也没有提起刚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