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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识

凛冬城的悦来客栈。风尘仆仆的一男一女走进客栈,其中一女朝掌柜的说道:“老板,两???一间客房。”而这两人正是从许家坳逃出来的李大个和郭小瑶,他们一路风餐露宿赶到了凛冬城为的就是参加渊机武阁一年一度的入门测试。郭小瑶拿出一块银币抛到了柜台上,“再将烧好的水送到房间里来。”说罢,两人随着店小二往楼上客房走去。两人进到房间后就急忙倒水大口的喝了起来。他们一路上为以防万一走的都是山野小路,条件艰苦,累了吃山果野味,渴了喝山泉溪水。两人都不太会厨艺,吃饭只求果腹,经过那一番劫难后,两人对这些也不太在意。亏着郭小瑶出来的时候在自家院子里寻到了一些财物使得他们到这北方繁华的凛冬城后还有钱财可以住店,不然两人真的只能流落街头了。

两人进房间后胡乱将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噎到后用水往里灌。郭小瑶一路上因为是女孩子家还注意清洁,用山野泉水时常净面,身上也较为整洁。反观李大个那整个就是一逃荒的难民,整个人衣衫破烂脸上分不清鼻子嘴巴。刚进客栈,掌柜的起初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要饭的,不过看到前面的郭小瑶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李大个归为护卫家丁一类,毕竟李大个脑子不太机灵身体却长得壮实。不过经郭小瑶要求,两人一致统一口径对外宣称两人是兄妹。

迎来送往看多了的掌柜也并没有去深究,反正自己开门迎的就是四方客。小二将水送上来后,郭小瑶先让李大个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打发他去下面点菜吃饭。自己打算先好好洗个澡再说。

当郭小瑶洗好澡穿好衣服下楼时听到楼下响起乒乒乓乓的桌椅响动声。她心里一惊,坏了。急忙跑下楼去,果然是李大个。只见李大个站在那正在跟对面四个人对峙着。她走到对峙的双方之中,站在李大个前面向对面微微点头示意,说道:“各位还请担待,家兄与我初来此地,有什么误会还请各位海涵。”说完转头向李大个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对方见来了一个容貌美丽的大家小姐后都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桌椅板凳,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俊逸青年站出来回道:“小生这厢有礼了,想不到在此地能见到像小姐这般美丽的奇女子实是有幸啊。”女人浴后最是美丽,何况本来就是长相美艳的郭小瑶,所以她的出场着实惊艳了在场的人。那个说话的年轻人也被她的美貌震撼到了因此夸赞了一番,接着他继续说道:“刚刚我跟几位师兄妹谈论渊机武阁今年的入门测试时,小姐您身后的莽汉也凑上前来,可他的话语语无伦次,让人尴尬不已,小师妹见其言语无状因此打趣着问他‘你是傻子吗?’结果家兄立马怒目直视大声骂道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小妹咽不下这口气便和他理论起来,我们也是为了维护小妹因此有了这番阵仗,惭愧惭愧,是我们莽撞了。”说完,他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旁边一个十五六的女孩看到她的师兄反而向他们道歉,不禁怒道:“师兄,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要我们道歉?”俊逸青年看了一眼小师妹道:“小曼,不可无礼。”“无妨无妨,家兄确实有异于常人,出此误会实属无心,也望担待,小女子这厢代家兄有礼了。”说完郭小瑶也微微福了福,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对面的青年欣赏的看着郭小瑶,不禁赞叹前面的女子不仅美貌,气质更是一流。“既然是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方才听姑娘家兄打听入门测试之事,我想大概是小姐也会参加吧。今日真是不打不相识,何不与我们一起叙叙。”青年似乎想要与郭小瑶结识,因此大度的邀请她一起交流一下,不待他们拒绝,他接着说道:“小生名唤王鹏,不知小姐芳名?”周围一听他自报名号纷纷窃语“原来他就是王鹏啊。”“探云手王鹏也来参加渊机武阁的入门测试吗?”“是东街凌云馆凌云圣手的最年轻有为的弟子王鹏嘛。”那个自报名号的青年似乎很享受周围的声音,笑嘻嘻的看着郭小瑶。郭小瑶听到他询问自己姓名,本来不想应答,可他提到渊机武阁的入门测试而且周围的声音似乎昭示着对方是个厉害的人物,在凛冬城都有着响亮的名声,这样的人物结识一番或许并无坏处。因此她也报上名道:“小女子叫李小瑶,家兄唤李大???李大个。”郭小瑶还是小心为上并没有通报真实姓名。说完还对李大个狠狠使了个眼色,怕这憨哥哥一个不慎露了馅。李大个虽有点憨傻但绝不是白痴,经过之前一番遭遇后心性也变了一些,对此也没有异议。而对面似乎对她家兄的名字毫不在乎,而是对着她轻轻地说道:“妙啊,小瑶步步落落摇,妙哉,小姐不仅美貌无比,连名字都是如此醉人。”这番话说的有些孟浪了,郭小瑶听了心中不喜,但她强颜说道:“多谢兄台夸奖。”旁边的李大个却摸摸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或许还没搞明白为什么刚刚要打起来的人现在怎么就好像很熟络了一样。

众人重新落座。那位王鹏站起来说道:“今天真是三生有幸,我和师兄妹途径此地进来吃个便饭想不到出了个误会反而认识了李小瑶和其家兄,实在有缘。我在此就以茶代酒表示对他们的欢迎。”说完一口喝下杯中的茶。郭小瑶自也上来答对一番。几个来回之后,众人逐渐熟悉起来。郭小瑶知道了这四人的来历。他们都是凛冬城东街凌云馆凌云圣手王伦群的弟子,而这王伦群原是渊机武阁的入门弟子,一身修为已达地破阶,不过资质有限无法继续突破因此被武阁指派来这凛冬城开一武馆吸收外门弟子,选拔其中优秀的人才好好培养作为以后参加入门测试的苗子。本不甘心自己在武道一途就此止步,所以他将自己的不甘变作选拔好苗子的动力以期望武阁能看到自己的努力让自己重回武阁。因此他教授弟子最是用心,在凛冬城颇有名气。前些年他向武阁送去一个天赋上乘的弟子,听武阁长老说此子有望破入天境,他因此受到武阁嘉奖被赐予一套武技拳法凌云手,他苦心修炼这拳法渐渐打出了名号,因此凌云圣手王伦群的名气更甚。而这王鹏是他座下近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说是弟子其实王鹏是他的儿子,不过他对门下要求甚严,对他的儿子和众弟子一视同仁,对王鹏要求更高,这其中不无自己武道一途已终而把希望寄托在他儿子身上之意。王鹏也不负父望,将其父的凌云手学了七成,有了个外号探云手。而他们此次是去南街青木馆找人切磋切磋为入门测试做做准备。而在他们一群人热烈的讨论着这次渊机武阁的入门测试时,一旁的李大个却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一个人自顾自的在那胡吃海塞,还把鸡腿鸡翅什么的往郭小瑶的碗里塞。他的一举一动惹着旁人侧目,更是坐实了之前其余几人对他的“傻子”印象。郭小瑶看着自己碗里的大鱼大肉又看了看李大个饥饿的眼神也就随他去了,她心里想着这世上大概也就仅剩李大个一个“亲人”了吧。

王鹏一行人聊过三巡后为了赶与青木馆的比试就纷纷告辞,离开时还邀请两人在七日后的入门测试中同行。

而郭小瑶对于渊机武阁的入门测试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渊机武阁的入门测试一年一次,选拔优秀的年轻弟子入阁修炼,限制年龄在十八岁以下,如果弟子非常优秀的话可以将年龄放宽。入门测试过程其实分两块。一块是在凛冬城里测试,届时武阁会派人来到城中公开招募弟子,只要十八以下,修为入阶即可参与,每个测试之人握着测灵石就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修为已入阶。通过测试的人留下然后会跟随武阁长老返回武阁,在武阁当中的测试才是真正决定去留的结果。在武阁中测试的是天赋灵根,只有在这个测试中得到认可才算是真正通过测试成为了渊机武阁的弟子。而像王鹏这等有身份的人可以算是内推弟子,届时无需参加第一阶段的测试,直接跟随长老回武阁进行测试即可。郭小瑶打听清楚入阁测试的步骤后,这几天抓紧时间在那修炼,争取让自己的修为从入归阶提升到入守阶。帝御大陆的武者修为划分主要为天、元、地、入四种,这四种又分为三个段为破、守、归。对于所处的境界而言,前两者天、元是以境来称,后两者用阶来称,因此普通人成为武者第一步就是入段,入归阶就是第一步,而普通武者是指地、入两阶的人而言的,而地破阶的武者修为突破到元归境时有个专门的说法叫破境,这是修为提升的一个大境界,也是诸多武者穷尽一生也难逾越的鸿沟,王鹏的父亲王伦群就是停滞在地破阶修为整整十二年,他在二十六岁时到达地破阶却从此再无精进,无法破镜。武阁长老对他说若是他一生无奇遇的话,他的天赋也就止步于此了。他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从而被门派派到凛冬城。而郭小瑶心中有着复仇的执念,因此绝不希望自己的修为止步于地破阶,她要破境!虽然曾经她在凛冬城跟随学习的师傅说她天资聪颖,不过她不敢掉以轻心。然而在她凝神修炼的时候,却总有一个影子会进入到她的脑海之中,让她有了忧愁,她不知道若是自己过了测试成为渊机武阁的内门弟子之后,她的傻哥哥该怎么办?这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一个心病。

入夜,郭小瑶躺在床上听着地上李大个熟睡后慢悠悠的呼吸声久久不能入睡。明天就是入阁测试了,她心中有着些许紧张,虽然知道自己第一步测试肯定没有问题,但对自己的天赋灵根却没有了解过,万一自己的天赋不够被淘汰了,她的血海仇恨该怎么办,别说报仇了,连那些甲士到底是谁都没有能力知晓。自己只有通过武阁才可能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沿,看着地上的李大个心中转念又想道,若是自己通过了武阁测试,这个“傻子”哥哥又该怎么办,他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啦。当初若是没有他,估计自己现在早就被那些人糟蹋了。郭小瑶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当时李大个舍身冲过来想要救自己的一幕幕,即使他被打的体无完肤却依然不屈不挠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郭小瑶的脑海里,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她努着嘴冲着李大个轻声细语地说道:“傻大个,傻哥哥。”她轻轻地起身下床走到睡着了的李大个旁边,慢慢地坐下,细细地端详着李大个的脸,然后又轻手轻脚地在他对面躺下,两人脸对着脸,郭小瑶能感受到李大个鼻子里呼出的阵阵热气,她静静地感受着眼前李大个均匀的呼吸,悄悄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着李大个说道:“傻哥哥,你要做我一辈子的傻哥哥,不许丢下我。我会把修为练得很高很高,那样就没人可以欺负你了,我可以保护你,就像小时候那样,谁来欺负你,我就撅他的手指,看谁还敢来欺负你傻,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说你傻,别人一个都不行。”郭小瑶慢慢地,静静地说着,这些微不可闻的话语就仿佛清风穿过屋子,升上天空,变为一颗闪闪硕硕的繁星,那颗繁星就是少女的芳心啊,一个叫郭小瑶的少女的芳心啊。可惜,李大个熟睡的像头猪,这般美丽别致的“景色”他是看不到了,他的脑中此时正在大快朵颐的吃着今天夹给郭小瑶的鸡腿鸡翅,当时他也很想吃这些,可是看到郭小瑶光顾着跟王鹏他们说话连筷子都不动,他怕郭小瑶饿着,所以把他最喜欢的鸡腿鸡翅都给了她,所以他就在梦中好好解一把馋。郭小瑶仍旧静静地看着李大个,看着他时好像自己心中的忧愁也烟消云散了,她的心中安静如水,像那碧波如镜的湖面般。然后,轻轻地,轻轻地,郭小瑶的嘴唇慢慢地朝李大个的嘴唇靠过去,李大个的呼吸拍在她的脸上似乎把她的脸都拍的绯红一片,嘴唇一占即离,留下的是一张满足的脸,一张像吃饱晚饭般满足的脸。郭小瑶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从地铺上弹了起来,飞快地溜回自己的床上,把被子整个盖住自己的脸,她在被子中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以及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热度。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女孩子的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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