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石牧问道。
“天魔宗的宗主种师道,我的好师兄。”乌丰都冷笑一声,问道,‘你答应吗?’
“我有其他选择吗?”石牧苦笑道。
“你没有选择。”乌丰都赞叹一声,语气凝重起来,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一定要记住,那魔血非常可怕,一旦入体,就无法将其逼出体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无数的鲜血对它进行浇灌,泯灭魔胎的意识,切记,必须是凡人的鲜血,唯有此法,你才能活下来。’
“为什么?”石牧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本座在一个偶然中发现的。”乌丰都长叹一声,说道,‘临死之前,你叫我一声师傅吧。’
“师傅。”石牧迟疑了一下,旋即恭敬行了一礼。
乌丰都笑了。
石牧问道:“你不怕我反悔吗?”
“你会吗?”乌丰都反问道,见石牧不语,旋即哈哈一笑,自己那虚弱的灵魂骤然崩溃,化成一条条黑色纹络,融入石牧的眉心。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为师那枚储物戒你拿去,我是一生记忆,一生修炼之法都传授给你,算是我给你的拜师礼,石牧,记住一句话,修炼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没有正邪之分,想要活下去,你不仅要对自己狠,还要对别人狠。”
听完这话,石牧只感觉脑海一阵轰鸣,一幅幅景象,走马观花一样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倾盆大雨下,一个少年练剑;
山谷之中,少年长成一个青年,与妖兽搏杀,身上伤痕累累;
山门前,青年向师兄发起挑战,重创对方,但他却遭到了师长的严厉呵斥,并被逐出师门。
青年痛苦欲绝,离开师门之后,奋发图强,经历重重磨难,一次次争夺,一次次杀戮,慢慢成长起来。
在一处古迹之中,青年找到一具古老的尸体,将之炼化,不想尸体异变,化作一滴血进入他的体内,形成一个血团,青年苦心将其压制后,数十年间,他修为节节攀升,修成金丹,名声愈大,引领无数修士追随他,后来他成立了一个宗门。
这个宗门叫做灵魔宗,这个青年叫做乌丰都。
石牧沉默下来。
他恨乌丰都,因为乌丰都差点要了他的命,但也敬佩乌丰都,其勤奋修炼,打败师兄,却得不到师门的认可,反而被逐出师门。
但其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奋发图强,努力修炼,终成一代强者,创建灵魔宗。
可惜,乌丰都成也魔血,败也魔血,在他修炼臻至圆满的时候,魔血发生异变,生成一个魔胎,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婴儿,一旦其出世,乌丰都就必死无疑。
为了活命,乌丰都想尽一切办法,镇压魔胎,与其两败俱伤;
后来,乌丰都与一对手恶斗,无数世俗者身陨,他们的鲜血进入乌丰都的身体,魔胎因此受到影响,于是乌丰都就是把自己葬身到凡人血池之中,利用凡人鲜血的力量,泯灭魔胎,抹灭它的意识,没想到因为石牧的出现,令他不仅功败垂成,还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石牧不由嘘嘘不已,然后说道:“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协助乌冷婵吞并天魔宗,这是石牧对乌丰都的承诺。
睁开双眼,石牧恢复清明,看着四周涌荡的血水,一阵感慨。
接着,他看向自己的身体,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他竟然能够清清楚楚看见体内的五脏六腑、全身血脉、一根根骸骨,就在那中丹田与心脏之间,有一滴血红的鲜血,正是那滴魔血。
此时,它就如人的心脏一样,发出轻微的跳动声。
石牧看见,脸都白了。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乌丰都把消除魔血的法门告诉了自己,那么只需要按照此法去做就可以了。
唯一烦恼的是,自己需要怎么去弄那么多的凡人鲜血?
像灵魔宗这样做,石牧可做不到,他还没有那么心狠手辣。
想来想去,石牧都找不到很好的方法,索性放下,来到乌丰都的尸骨前;
在其手骨上,有一枚黑色戒指,石牧知道,这就是那储物戒,在古华夏时期,也是有着此类传说的。
石牧将之取下,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下,这储物戒就与普通的戒指一般无二,很难想像,里面有巨大空间,藏有乌丰都一生的宝物。
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对石牧今后的修炼,起到莫大的帮助。
于是,石牧用绳子把储物戒串起来,带在脖子上;
看向乌丰都的尸骨,石牧想把他带出去安葬,但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也就作罢了,唯有等以后,找个机会再把这个便宜师傅的骸骨带出去。
“该出去了,不过我该怎么解释自己活了下来?”
石牧思前想后,找不到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与此同时,殿堂内的天赋测试已经进行到了最后,有一百余名孩童测试出来拥有六十块以上的灵骨,可以修炼,所以他们活了下来,但另外一千多名孩童都葬身血池。
然而左长老和李放都面无表情,死这点人,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稀疏平常了。
左长老挥手说道:“把他们带出去吧。”
“是。”李放点头。
“救命,救命!”
就在这时候,一道求救声从血池中传来。
是石牧!
“怎么可能?”
左长老和李放看见石牧,顿时愣住了,几近石化状,而后尽皆失声,露出不可思议,犹如见鬼一样的表情来,四周的黑衣人也是如此。
“天啊,他还活着?”
“怎么可能,数十年来,但凡被抛进血池的没有一个人还能够活下来,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不会是鬼吧?”
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可能?”周王在见到石牧的那一刻,也是露出一抹喜悦,但神情随即就变得复杂起来,又喜又忧。
不过,典韦、杨红英一群伙伴是高兴的,脸上那悲痛之色一扫而光,露出满脸喜悦,杨红英更是流下激动的泪水:“石牧,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退下去!”
左长老一挥手,令典韦等人无法上前一步,然后盯着石牧,灰白色的瞳孔变幻不定,手掌一探,将石牧从血池里抓了出来,捏住他的肩膀。
“啊。”石牧痛得不停咧嘴,额头渗出汗珠。
然而,左长老却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一双枯黄的手掌不停的捏石牧的四肢,之后一把将他仍在地上,死死盯着他,眉头紧锁,说道:
“没有任何力量,没有一点灵气,你怎么能够活下来?奇怪,奇怪,奇怪。”
左长老修炼多年,已经臻至丹境,见多识广,遇到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没有一件比得上石牧从血池里活下来更加诡异。
石牧坐在地上,咬着牙齿,忍住四肢的痛楚,去抹额头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