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可要搜的仔细点，免得遗漏了什么。”搜身对韩非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这台杀戮机器一旦启动，肉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能成为致命的凶器。
警察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找到刀刃，很快便放松警惕，其中三人收起配枪，只有曹正雄低垂着枪口，若有若无的瞄准韩非。
“带他去二楼大厅，这件事情需要所有幸存者表决。”
韩非不清楚曹正雄在搞什么鬼，到来二楼，推开加固过的房门，一股食物变质的臭味从门内传出。
百十平米的空间，堆放着各种杂物，大大小小的包裹几乎堵住了唯一的通道。
“曹警官回来了！”
“局长回来了，找到吃的了吗？”
“叔叔，我好饿……”
“局长，强子的伤势又恶化了。”
门锁一开，听到响动，十几个人从杂物堆里冒出头来，很难想象这么拥挤的地方，竟然还住着十几个幸存者。
“大家安静一下，食物我已经找到，很快就会有吃的了。”
二楼门窗紧闭，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空气不流通，人多物杂，再加上天气已开始变热，所以整个屋子显得死气沉沉，充斥着怪味。
曹正雄用枪指着韩非，让他走到大厅中间，被所有幸存者注视。
“今天早上，我们在城郊公路发现了一辆超市运送货物的大车，而你们眼前这个人就是货车的主人。”曹正雄故意强调大车是超市用来运送货物的，幸存者们只需稍一联想便能猜出货车里装的是什么。
“食物！他有一车的食物！”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你是上面派来救援的吗？外面的城市是不是还没有沦陷？”
幸存者七嘴八舌，而韩非也渐渐明白了曹正雄的意思，他想借助被饥饿蒙蔽心智的幸存者，迫使自己在道德人性面前低头，乖乖的交出食物。
“心机蛮深，不费一枪一弹就能占据有利局面，如果是个普通人恐怕早就顶不住压力，主动服软了。”韩非深知食物在末世的重要性，为了一群不相识的人贡献出自己好不容易才从老城区带出来的食物，这怎么可能？
眼睛扫过屋内的每一个幸存者，他们穿着发臭的衣服，头发蓬乱，脸色呈现不健康的蜡黄，一双双眸子中找不到希望，只有掩饰不住的惊恐，好像任何东西都无法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丧尸病毒爆发才几天，人类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屋子里的幸存者大多是妇女和老人，从城区逃出来已经要了他们大半条命，在这里又被活活饿了几天，现在都差不多处在崩溃的边缘。
“货车在哪里？需要我们帮忙搬卸吗？”
“快去把食物弄过来，我这两天只吃了一块饼干，肚子就剩下一层皮了。”
……
幸存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韩非这个主角反倒被忽略了。
“安静，我们来听听车主的意思，相信他很乐意帮助大家的。”曹正雄将韩非推上风口浪尖，所有幸存者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货车里确实载满了食物和水，这一点我不否认。”韩非话音没落，幸存者中就传来欢呼。
“但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用命换来的食物分给你们？”
随着韩非的声音在屋子里扩散，幸存者们渐渐鸦雀无声。
“我玩了命的击杀丧尸，冒着被感染病变的危险清理超市，这才得到一车的食物。而你们，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就这么动动手、张张口就想从我这骗走食物？”
韩非笑着摇了摇头：“可能吗？”
“你这人想法有问题？”一个穿着破烂西装的中年胖子坐在角落里高喊：“我们都是幸存者，能从那些怪物嘴里逃出来已经殊为不易，现在侥幸存活，大家应该团结一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把彼此当做家人来看待。”
“乔老板说的对，灾难发生，咱们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活下去。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警察，他应该是在曹正雄示意下开口的：“再说我们也不是白拿你东西，那么大的货车，物资充足，我们只要一半。”
“兄弟拜托了，我老婆六个月的身孕，现在一整天粒米未进，这样下去大的、小的都保不住啊！”屋子左侧一对年轻夫妇坐在窗口，丈夫憔悴消瘦，妻子挺着个大肚子，脸色苍白，连移动都费劲。
见有人带头，更多的幸存者开始抱怨述说，仿佛如果不给他们食物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曹正雄把玩着手枪，看着韩非那张冷漠的脸：“大家听我说一句，这位兄弟能把货车从老城区开出来，自身本事定然了得。不如就邀请他加入我们，至于那车食物，他独占二分之一，剩下的我们所有人平分如何？”
曹正雄表面是在询问韩非的意见，实际上是在和幸存者们达成共识，我们已经如此让步，你要再不同意那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抱歉，我不会加入你们，更不会和你们平分食物。我的就是我的，你们抢不走。”韩非站在所有幸存者的对立面上，他恢复平静，这个顶级黑拳手在杀人之前总会保持可怕的平静。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人命关天，你也太自私了吧？”
“妈的，蹬鼻子上脸，好好说话你不听，交不出食物，你以为自己走的出去？”
幸存者们在曹正雄的刻意诱导下变的激动，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这位朋友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怎么？我不同意，你们就改明抢了？”
“不可理喻。”曹正雄故意叹了口气：“我这里算上外出寻找食物的青壮年，一共有三十多张口要养活，而你不顾我们三十多人的性命，只考虑自己，太让人失望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正雄慢慢抬起低垂的枪口：“我是一名警察，我不可能看着大家饿死，今天你必须交出食物。”
“哦？”韩非背在身后的双手慢慢放下：“如果我说不呢？”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曹正雄手臂伸直，眼睛、准星、韩非的心脏连成一条直线：“我是警察，我要对大多数人的生命负责，如果杀了你能救活更多的人，我不会犹豫，因为这就是我心中的正义。”
“十几个人围着我责难，而后又拿枪胁迫我，这就是你心中的正义？”韩非不屑一笑，曹正雄的话骗骗幸存者还行，而他可在地下世界见过太多肮脏的东西了：“所谓正义，不过是像你这样自欺欺人的人，刻意捏造别人的低下来衬托自己虚伪的高尚罢了，不要掩饰，我们都清楚，利益至上，强权即为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