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阁后院,是一个类似小四合院的所在。东西的厢房,门户紧闭。应该是库房之类。
王新雅引领着山海,直奔办公会客的正堂。
一进门,王新雅将山海让到红木椅上坐下,便急忙亲自泡茶敬烟。
茶是顶级的黄山毛尖,烟是3字头的中华。
可王新雅,却没有让山海从容地享受。而是一扫儒雅之气,极不礼貌地拿起山海放在根雕茶几上的扇子,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您看过这把扇子的内容吧?”
“嘿嘿,不好意思。真没仔细看过。不懂,也不爱好。别人送的。”山海挠头讪笑。
山海说的是大实话。对于扇子,他算是第一次接触。虽然也见别人使用过,但自己是摸都没摸过。小时候是不懂得用,这会儿,不敢说寒暑不侵,可一般的酷热,已无奈于他。
扇子这东西,距离他的生活,实在是太远了点。要不是想卖钱,直接就压进箱子底了。
“呵呵,我就说嘛。要不然,以先生的大智慧,多少也应该看出一些,不会一无所知。”
王新雅展开扇子,凑向山海,极其恭敬地指点道:“您看,这面的词,沁园春.雪,可是太祖的亲笔。这面的梅花,是关山月的铁枝梅......”
“啥......等等......”
山海一把抓住王新雅的手腕,将扇子从他手里夺回,冷俊的脸扭曲狰狞,急忙观看起来。
说老实话,山海不懂得古玩,也没产生过兴趣。得到这把扇子之后,也就是随意看了两眼。也知道词是老太祖的词,字是老太祖特有的字体,但对此没有研究,还以为肯定是别人模仿的呢。至于梅花,就更加不明白了。
听王新雅这么一说,是惊心动魄!太祖是什么人?在乡下人眼里,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会儿,在乡下,不敢说是家家户户,都供奉他老人家,却也有数不清的人家,把他老人家当成了保护神。视为不在户口本上的,第一位家庭成员。比门神、灶王爷的地位,高多了。
大概可以同佛祖、玉皇大帝相提并论。另外,全国各地的公路上,几乎随处可见,大小车辆的驾驶室里,都供奉着他老人家的画像和雕像,祈求他老人家,保佑自己一路平安。
山海也不能免俗,在内心里,一直将他老人家,与神仙佛祖画的是等号。
猛然听说,这神仙人物的亲笔手书,就在自己眼前,险些没震散山海苦练了多年的根基。
山海夺过扇子,激动万分地观看。正如王新雅所说,扇子的一面,是龙飞凤舞的【沁园春.雪】,另一面,是铁骨铮铮的一幅梅花。
“老、老前辈,您、您是说,这扇子是太祖爷和关大师合作的宝物?”山海颤抖着问。
王新雅重重地点头,又轻轻地摇头。山海迷惑不解,急的是抓耳挠腮,皱眉瞪眼。
王新雅急忙解释起来:“这个,不能说是合作。根据业内人士推测,可能是太祖爷的自用物品。字是自己写的,铁定无疑!画嘛,大概是机缘巧合,由关山月大师,亲手画的。”
“啥?太祖爷的随身物品?”
山海吃惊地抽着冷气,楞了楞问:“就不能是太祖爷赠给关大师的?”
“绝对不可能!”王新雅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赠送给关大师的,必定有赠送方面的雅题。他们这样的人物,不会出现没名号赠送这样低级的错误。”
日妈地,这下儿子算是有传家宝了!
不要说是太祖爷的贴身物品和真迹,就算是这梅花,是关大师的真迹。那也算是捞着了!
关山月的大名,山海还是知晓的。关大师在艺术上,坚持岭南画派的革新主张,追求画面的时代感和生活气息。他的山水画立意高远,境界恢宏;他的梅花,枝干如铁,繁花似火,雄浑厚重,清丽秀逸。
山海激动地暗暗高呼。却又猛然想起:“老板,什么叫业内人士推测?难道说,你们行业内的好多人,都见过这把扇子?”
王新雅凝重地说道:“见过的人不多,知道的人却不少。坊间一直流传着,有这么一个物件,在某个权贵家族中出现。这也是我方才在前店里,追问你的赠送人的原因!”
“哦......这么说就明白了。哎,老板,这得算是圣物了吧?能随便买卖吗?还有,倘若是真东西,您先前说的五十万,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山海患得患失。
王新雅轻轻地摇头,又缓缓地点头:“太祖爷的功过是非,咱们是没有资格评说。他老人家的物件,也就成了烫手的宝贝!在某些人眼里,是洪水猛兽,惹祸的根苗。可在收藏者的眼里,却是传世之宝。若不是诸多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忌讳在作怪,起价就得是千百万了。”
“日妈地......”山海爆了句粗,再无下句。目瞪口呆,大喘气儿。
“呵呵,先生若不着急等钱用。就收藏好,绝对值得当成传家宝。”王新雅真诚地笑道。
“不急,不急......”山海胡乱应着,镇定心神。暗运玄功,默念清心寡欲咒。
瞬间,山海便平静如水。金星乱冒的眼睛里,闪现出一片清明。看的王新雅,暗暗称奇。
“老板,您认识我师娘?”山海忽然怪异地笑着,问王新雅。
既然扇子的底儿摸清了,就得好好套套围巾的隐秘了。山海变着法地,绕到围巾上。
“您师娘......她是何许人?”王新雅莫名其妙。
“就是它的主人。”山海掏出围巾,抖给王新雅看。
“嗨!小先生可真会联想......”
王新雅一拍大腿,哭笑不得地说道:“实话跟您说吧。我怀疑,您这条围巾,是一件消失千年的稀世珍宝,天山云!”
“真的假的?随便一把扇子,是宝贝,一条围巾,更成了稀世珍宝。那我不成了招财童子了?”山海心里已经相信王新雅的话,嘴上却胡言乱语,套取真相。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可您连看都不让我看,如何知道真假?”王新雅忍不住埋怨道。
“呵呵,说的也是啊。那您就看看吧。”山海把围巾扔破抹布一样,顺手丢给王新雅。
“小心啊......”王新雅大惊失色,惊恐万状地惊叫,手忙脚乱地急忙去接围巾。
“呵呵,小心个屁。小爷差点儿拿它包屎玩儿,有什么可小心的。”山海随意笑道。
山海不是不小心宝贝,而是心里有数。
当年,他可是对这条围巾费尽心思地搞过破坏。用手撕扯,用脚踩踏,甚至用火烧过,都没有一点破损。抖一抖,便又焕然一新。要不然,他也不会无奈地想着用它来包屎玩了。
给师娘的宝箱里,送一泡屎玩,固然解气,可也风险太大。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干。
“天啊!这、这难道是真的吗......”王新雅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向后一倒,晕菜。
“日妈地,要出人命啊!”山海急忙上前,从王新雅的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给王新雅吃下去。尔后,又使用了一点师门特别的手段,对王新雅展开救治。
“呼......”过了一会儿,王新雅猛然出口长气,缓醒过来。不顾一切,又去看围巾。
“哎,我说老头啊,你不要命了?一条破围巾,值得这样寻死觅活地吗?你不要老命了,小爷我还不想惹麻烦呢!别看了......”山海气呼呼地一把夺回围巾。
“哦......你......”王新雅指着山海,一口气上不来,又开始翻白眼。
“日妈地,你是想讹上这围巾咋的?告诉你,装一百回死,也别想讹我师娘的围巾!”
山海叨唠着,无可奈何,又将围巾丢给王新雅。真怕老头一口气上不来死球,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