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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官德

那个老人是上官德。

上官霞的父亲,也是多年来一直孜孜不倦地寻找失踪多年的上官慕凝的老人。

而在得知女儿上官霞找到了那个名叫安筠,和少主长得很像却是远在国外的女子之后,这位老人不顾着自己的身子骨,千里迢迢地来到了这里,来到了UNS总部。

他希望,安筠就是上官慕凝。

听说现在AP1002小分队正在顶楼元老会议厅中接见贵客,上官霞犹豫了一下,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爸,要不再等等吧!”

“等!我已经等了整整十年了!你还要让我等多久才能见到少主!”哪知,上官德简直就是顽固之极,根本不听众人劝告。

上官霞抝不过自己的父亲,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父亲上去了。

然而一靠近会议厅虚掩的大门,里面那个不男不女、嘶哑无比的声音却是让上官霞和上官德同时停住了脚步。

“……尊敬的【黑颈天鹅】,上官慕凝不会死的!你只要掘地三尺找到她就行!即使死了,森王重生,也会让她变得更加完美……”那个声音邪恶冰冷,让人感觉浑身都被浸泡在冰水里,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森王。

光是听到这两个字,上官父女的面色就大变。

“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上官家族隐藏得最深的秘密……”上官霞面色几乎接近惨白,喃喃道。

上官德却突然之间怒目圆睁,浑身上下都爆发出了可怕的气息!

他听过这个声音!在少主年幼的时候……

难道是他们——

少主十年前的失踪也和他们有关吗?

可是为什么?!!

上官德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似乎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可怕的咆哮声:“畜生——”

“父亲!”上官霞大叫一声,眼中含着泪花。

接着,老人的身体微微一晃,摔倒在地,似乎失去了意识。

*

上官德的身子原本就不好。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在元老会议厅的那一幕录像却让这位原本身体状况就不佳的老人备受刺激,突发脑溢血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在帮助上官霞将老人送往了UNS的紧急医疗室之后,慕凝从上官霞口中得知,原来上官德在得知了女儿找到“少主”的消息之后,硬撑着自己的身子千里迢迢来到了美国,来到了这里。

“少主,去见见我父亲一眼吧,只要您去看他一眼,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上官霞早已经认定了安筠就是上官慕凝了,垂着泪道。

安筠无言。

想到这位老人为了寻找非亲非故的上官慕凝而历经了几乎半辈子的坎坷和艰辛,即使她不是那个所谓的上官少主,这份情义也是令人感动的。

所以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父亲似乎认识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安筠隐隐觉得,上官德似乎对于那个【黑颈天鹅】的神秘委托人似乎知道点什么。

而毋庸置疑的是,从录像资料来看,这个神秘的委托人肯定和上官慕凝的失踪有着密切的关系。

到底是谁呢?

上官慕凝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上官霞擦干了眼泪,思忖片刻,说道:“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少主在小时候被居心叵测之人劫去,失踪将近五年,沦落成为了与狼群生活的狼女,幸亏后来上官大人及时相救,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人是谁?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就是上官慕凝至今杳无音讯的关键所在?”

哪知,上官霞摇了摇头,目光悲伤的看着她道:“不可能的,那个元凶已经死了,就连他背后的组织也烟消云散了。而这一切,都是上官大人和上官夫人豁出命才换来的。”

*

“南希,拜托你了。”医疗室外,安筠一脸凝重地对南希说道,她有预感,事态的发展似乎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了。

“我会尽力的。”南希知道,找到上官慕凝的关键点或许就在那个神秘的委托人,而上官德似乎正好对这个神秘委托人略知一二。

安筠开始怀疑,其实上官慕凝的两次失踪都和同一个人或者同一股势力有关。尽管上官霞明确地告诉她,二十多年前劫走幼小的上官慕凝的元凶早已死了,但是事情无绝对。

谁知道那个元凶有没有假死或者诈死呢?

若真是这样,那团关于上官慕凝的迷雾似乎隐隐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刻。

*

森王重生……

医疗室内,意识已然模糊的上官德的脑海里仍然回荡着这句话。

这句冰冷、充满恶意的话语。

上官德永远不会忘记说这句话的那个人,即使录像上他的声音已经做过了处理,根本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但是他绝对不会忘记,也不敢忘。

那个妄想窥探和获取上官家族秘密的人,那个让老爷和夫人付出了生命的人。

时间倒退回了二十多年前,上官家族新一代少主上官慕凝出生了。

满头大汗的、几乎精疲力尽的上官夫人在上官仆从的帮助下,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个襁褓之中刚刚出生的女婴,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初为人母的幸福笑容。

随后赶来的老爷,也是上官家族上一代的掌门人,上官慕凝的父亲,上官炎,亦是满面欢喜着新生儿的出生。

然而,这种欢喜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小小的上官慕凝竟然在医院里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这一失踪就是五年。在女儿失踪的这五年来,上官夫妇也是大受打击,一方面他们动用了无数关系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他们也承受着多次搜寻无果的打击之中。

终于,五年来的苦苦搜寻有了结果,上官炎一得到女儿的消息后,立马携着心腹上官德一起匆匆赶到了那里。

然而,在看到了女儿的第一眼,不仅是上官德,就是连身为父亲的上官炎都惊呆了。

*

医疗室的红灯持续不灭,长长的走廊此时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上官霞的声音在继续着,诉说着上官慕凝的往昔。

“其实那个时候发现少主纯粹是偶然,那时候美国军方的卫星无意间拍摄到了一组位于美洲一座森林里的照片,由于照片的内容太过于令人震惊,这才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你说的该不会是那组狼女的照片吧?”威弗列德·威廉姆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自己身为美国军方情报高官的父亲似乎在他小时候提起过这个话题,当时很是惊动。

上官霞微微吃了一惊,看了威弗列德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威廉姆家族的人吧,她之前调查过,在AP1002小队中,有三个人的出身很是显赫:一个是富饶小国的王子,一个是伯爵的千金,还有一个人则是威廉姆家族的人。

她略微咳嗽一声,点点头道:“是的。上官大人那时候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应该锦衣玉食的、最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会在五年后沦落成为和狼群生活在一起的野人!浑身只披着一件兽皮衣裳,不会说话、只会用四肢走路,和狼群一起生活、狩猎,那时候的少主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甚至还对上官大人和我父亲呲牙咧嘴,把他们当成了食物,招呼狼群一起围捕他们!”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安筠则是紧紧地皱着眉头,良久她缓缓地开口道:“上官慕凝出现在那里,成为狼女绝非偶然,一定有幕后黑手,”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懂:这个幕后黑手和那个导致上官慕凝至今了无音讯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组织?”

上官霞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少主是被人带走后故意被丢在狼群里带大的!而那个人也万万没有料到五年后上官大人和上官夫人会循着照片找到了这里来!上官大人和上官夫人后来也查到了那个人的底细,并发誓一定要倾尽上官家族所有的财力和物力为少主报仇!”

倾尽全力为爱女报仇!

这是当时将女儿带回来时,上官夫妇发的毒誓!

只是同归于尽向来都会带来惨烈的结局……

*

手术似乎结束了。

上官德从迷茫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雪白的床,雪白的被褥以及滴滴作响的医疗仪器。

上官德微微苦笑了一下,费力地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他叹息着。

森王重生……

猛地,记忆深处那个清晰恶毒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声音,也不是录像上那个变过音调的声音,而是——

上官德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都冻结了,他不敢置信地转过身体,看到了那个微微笑着,站在门口处的那个身影。

“你知道吗?上官德,森王重生……呵呵,那么多年来,我终于盼到了!”那个人微笑着摘掉了脸上的口罩,口罩下的面容一如老人昔年所见,就连眼神里闪烁的疯狂也未曾改变过。

“原来是你!你这个恶魔!你不是早已死了吗?!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上官德眼里的仇恨、惊惧、恍然一一闪过,他突然之间想到此时病房里根本就是空无一人,难道说——

“死心吧!老家伙!没有人会来救你!”那个人恶毒地笑着,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握住了老人企图伸向呼叫器的手,并且轻轻一扭。

上官德惨叫着,受伤的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你们斗不过我的。”那个人森然冷笑着,“当年上官炎这个家伙拼了命一样要与我同归于尽,但我还是活了下来。”

上官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起了过去那惨烈的记忆。

是啊,上官大人和上官夫人下了那么大的决心,与这个男人同归于尽,从而保护他们的女儿,保护他们上官家族,结果却是——

“我活了下来,但是手中的组织和势力几乎是一落千丈,为了不引起你们的怀疑,也为了韬光养晦,我只好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并且主动解散了整个组织。”

“原来如此!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家伙!”上官德狠狠地向他啐了一口,“我竟然真的相信你已经死了,就连少主再一次失踪了都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

那个人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个近乎冷酷的笑容:“你知道吗,上官德,我差点就成功了,要不是安德烈和安德鲁那两个讨人厌的家伙,森王的力量非我莫属!”

“原来……安筠少将果然……就是少主啊,只是她为什么完全没有往昔的记忆!”上官德的目光蓦然之间变得激动起来,但是仿佛又想到了些什么,目光重新变得黯淡。

那个人没有理会上官德的激动,反而微闭着眼,整个脸庞似乎都沉浸在陶醉之中:“这就是重生的美妙之处,一个新的人,一段新的人生……”

“你不会得逞的!因为你永远都不配得到!”老人轻蔑地冷笑着。

“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这一天了,老东西,因为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那人阴森森的道。

……

*

翌日。

上官霞揉着眼睛轻轻敲了一下上官德的病房大门:“父亲?”

可是敲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回应。

上官霞不觉奇怪,她轻轻握住门把手,房门居然轻易地就开了。

里面难道没锁门?上官霞惊愕了片刻,她记得那个叫做南希·伊迪斯的外国美人告诉过她,父亲手术后不喜欢吵闹,为了清净,她还特意为他锁上了房门。

“父亲?”上官霞再度叫了一声,步入了病房内。

“啊!父亲!!!”

须臾,一个凄厉的女人尖叫声打破了整个UNS。

有血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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