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麻烦死了。”凌珑皱皱眉头揉揉有些酸痛的手臂,从马车上醒了过来。凌霄也早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江湖装扮换掉了,此时正坐在凌珑的对面,看到凌珑醒了,伸手倒了杯茶给凌珑。
“快到了么?”凌珑还在揉着压麻了的手问道。
“已经到了,我看你没醒就没叫你。”凌霄道,拉过凌珑的手臂帮她揉着。
“那还不快去!”凌珑抽回手,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后钻进了帘子里面,再出来衣服已经换了原来的样子。“我从后面下来,哥哥先进去。”
“不用了吧。”凌霄皱眉:“你总是这样,哥哥能保护得了你的。”
“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凌珑道:“要不然又该说了,‘你克死的人还不够多么?还向克死凌霄么?’”
“你呀。”凌霄伸手刮了一下凌珑的鼻子,让人将马车向路边停了。凌珑此时早已经下了车,钻进巷子里面去了。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凌珑看着那金京的知府,这人是不是也活得太长了呢?
“李知府,这是本官的不孝之女,似乎有些妖性,以前曾经给本官的侄儿磕过头,然后那侄儿竟然被雷劈死了,因此以后就不敢再叫她跪了。”凌飞达道,他是三品骠骑将军,而金京知府失四品官员,应该比他级别低些,但是金京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城,因此此地的官员一般比实际上权利要大上一级二级,现在自己瞧不上眼的女儿居然不用给知府下跪,凌飞达心里还有点得意呢。
“哦?还有此事?”那金京知府看起来有点不信:“本官堂堂知府,怎可能被这种鬼神虚妄之事吓到?本官准了,跪吧。”
“李知府!”凌飞达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凌珑看了看周围的人,只见一块板子放在堂上正中间,上面一具用白布包裹的尸体,显然就是凌罗氏了。堂下跪着凌飞平,凌洛氏,凌零,凌霖,凌霜,凌雪,吴姨娘和几个下人。嗯?这是怎么回事呢?凌珑看了一眼凌洛氏被打歪了的鼻子,眼光掠过后面考取了功名不必下跪的凌霄凌震凌雹三人,而凌飞达就坐在知府旁边,面前还摆着一壶茶。
这还真是等级待遇呢。凌珑冷嗤了一声看了看面前的李知府,当真跪了下去。
凌霄一惊,就要出声,然而下一刻愣住了,李知府还坐在凳子上,而那椅子竟然翻倒下去,正正躲开了凌珑的一跪,露出了后面的金字匾额——明镜高悬。
“啊!”李知府大叫一声。然后只听嘭的一声,那匾额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凌珑站起身来无奈的耸耸肩:“这牌子太不结实了。”凌珑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不是她用内力打下来的,原本她只想着将李知府面前的茶杯弄翻,洒他一身水,结果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凌珑还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还是龙蝶的时候她从来也没给人下跪过。
“妖女!”李知府吓得大叫。凌珑给他一个白眼:“知府大人能不能先说说案情呢?”李知府看看周围的衙役一个个面如土色两股战战,也没办法,只得听话的开始判案。
这凌罗氏的案子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事情摆明了就是凌洛氏做的,但是显然老爷子不想让两兄弟打起来,最后就非要把这个罪名顶到凌珑头上来。可惜凌珑刚才那一下子把知府吓着了,当然很快的就把罪名摊到吴姨娘几个头上,吴姨娘当然不愿意顶罪,可惜凌飞达一个眼神下来,也只得认了,最后定了个众人厮打,误伤致死,不知何人所伤的罪名,也就是罚了些钱财了事。
这种事情还是越快解决越好,因此这个知府还是相当高兴的,觉得这个孩子就算是妖怪也不错的,干脆将她留下来帮忙判案了。
凌珑原本不想答应,但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想要离开凌家那么自己也需要有一个拿得出去的身份,能够帮助知府做事情就能够扬名,而且能够防止凌家给自己胡乱定亲。要不然前面还听说凌罗氏准备将自己送去给一个连克七房夫人的鳏夫做妾呢。
凌霄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跟着众人走了出去。凌珑笑眯眯的看着凌飞达黑沉的脸色,心里觉得十分痛快呢。自己不是以前会犯傻的凌珑了,她会慢慢让这些家伙一个个付出代价来的。
“堂下何人?”这大概就是知府的口头禅了,一个妖艳的妇人将自己的儿子告上府衙,最后出乎意料的是,这儿子不是杀死父亲的凶手,而是这妇人原本与人**,杀死自己的丈夫,然后想要嫁祸给继子,夺取家产。
这案子看得李知府眼花缭乱,干脆就将权柄交给了凌珑,将这些年攒下来的难断之案,统统交由凌珑处理。凌珑当然不负众望,很快就将这十四个杀人案完结了。
天色已晚,凌珑用了一点龙神咒就将知府弄得服服帖帖的,乖乖让她在衙门里留宿了。
“看到状元没?”“那边绕城打鼓迎接着呢。”“听说不是状元,那是凌家的小小姐,据说破了十四个杀人案呢。”“你说一个小姐没事为什么会去衙门呢?”“家里面有人冤枉她杀人呢,这不,这孩子不仅给自己辨明了冤屈,还帮人家破了案呢。”“那可真了不起呢。”
凌珑坐在轿子里面听着外面的声音,多少觉得有些欣喜的,她正凭着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的强大起来。然而让她感觉不自在的是轿子外面有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轿子,尽管她不出来,也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些别扭的气氛。
“代天言诏,明临大兴。兹有骠骑将军凌飞达七女凌珑,灵慧聪颖,性行淑均,特敕封为七品明镜县主!钦此。”一道圣旨降下,为这个乱纷纷的事情落下了一个句号。
然而在深宫之中,尽管隔着帐子看不分明,还是能够看到烛火之下,一人身着明黄,正对着一幅画呆呆出神。
疑是天外落飞仙,锦帛弄玉手纤纤。奈何一鸣惊天下,何人长门难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