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不能……”擎苍急得直冽嘴。
“你们放心,我必定会逢化吉。”丹太子自信的笑道。
离殇和擎苍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道:“如果需要我们行万难之事,我们必定万死不辞。”
丹太子感动点头。都是兄弟,好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同一时间,公子长风急问无忧公子:“父王有意废立太子,无忧公子可有良方。”
“难道这不是安阳君想要的结果吗?”无忧公子审视着公子长风。
“若是过去,我是求之不得;现在,我真心为王兄担心。”公子长风诚恳道。
“是什么改变了你?”
公子长风想了想道:“知人,自知。”
“第一次看到王权争斗,有人回头。”无忧公子带着诧异道。
“公子忧,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办法阻止事态发展?”公子长风急问。
无忧公子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不要让那个人死太久。”
公子长风木然,过了会儿道:“有没有别的法子?”
无忧公子轻轻摇头:“这是死结。”
丹太子和往常一样对尧语勤心教导。
瑶琴教他吹竽,流光教他练武,丹太子监督他看丹朱留下的《齐策》。
尧语很依赖丹太子,坐在轿中,坐着坐着,身子就整个依到丹太子的怀里,相亲的一对兄弟,可他们的父王却要人为的制造矛盾,让生与死的选择排在他和尧语之间。
“王兄,尧语有一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下朝时,尧语在轿中神神秘秘的附在丹太子的耳边道,说时帅萌的小脸满是天真。
“什么好东西?”丹太子温柔笑问。
丹太子有一种预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尧语海角天涯,相见难如移山,所以他尽可能的对尧语好。
尧语从袖里掏出一个手帕,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打开。
丹太子笑看着,不管外面风云变幻,九岁的尧语对丹太子百分百热爱,有什么好东西都要与王兄分享。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包得这么严实?”丹太子好奇的笑问。
待到东西打开,丹太子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打得昏头转向。
“王兄,这是饴糖,是尧语吃过的最好吃的糖了,尧语舍不得吃,偷偷的留一颗给王兄。”尧语一脸天真的,郑重的捧在手心里,献宝似的递到丹太子眼前。
丹太子的心在滴血:尧语,你知不知道,这是毒药。
“这糖是谁给你的?”丹太子好容易才调整好心情,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
“是夫人给的,夫人说这糖吃了可以变得更聪明。”尧语纯真的笑道,“夫人对尧语真的很好,尧语长大了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夫人。”
尧语,你知道吗,吃了这糖,尧语就没有长大的机会。
“尧语,这糖你吃多久?”丹太子急问。
“这是第二颗。”尧语天真道,“尧语觉得好吃,所以第二颗没舍得吃,就给王兄留着。”
还好!只一颗!
“尧语有没有不舒服?”丹太子摸了摸尧语的小身子。
尧语摇摇头。
“尧语,这糖是女人吃的,尧语是男子汉,不要再吃这种东西。知道吗?”
尧语一副恍然的样子:“哦,尧语听王兄的。”
丹太子手心全是汗,若不是尧语心地纯良,有什么好的一定要与丹太子分享,后果不堪设想。
丹朱离世,魏武子不知所终,尧语有个好歹都找不到人去治。
“王兄,父王为什么让尧语改名,尧语喜欢现在这个名字。”过了会儿,尧语好奇问。
“父王喜欢尧语,法章听起来更气派。”丹太子哄道。
不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朝堂的残酷。
“哦!”尧语可爱的点头。
进入太子府,丹太子让流光带尧语去练剑。
丹太子让所有人都退出去。
屋里只有瑶琴和丹太子二个。
丹太子手里捏着那颗饴糖,怒气冲冲的看着瑶琴:“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尧语下毒?”
瑶琴面色平静,只是目光不敢接丹太子的怒火:“我已经失去了丹朱,不能再没有丹太子。”
“所以,你就让尧语变成第二个丹朱。”丹太子指着瑶琴,“你知道吗?你给他的糖,他舍不得吃,留给我,尧语那么可爱,那么纯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是该我报答你的时候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我要你活着,其他人的死活,我管不了。”瑶琴表情淡然,眼角却渗出泪水,“尧语虽然可爱,但迟早他会变成一头狼,一头吃人的狼,所以我要在他还是羊的时候,杀了他。”
语罢瑶琴的目光中也闪着凶狠。
“瑶琴,你什么时候变得恶毒?”丹太子痛心,举起手,扬到半空,终没舍得落下,改而狠狠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丹太子把自己的嘴角打出了血。
“都怪我,都怪我。”丹太子狠狠的连打了自己二个耳光。
“别这样,丹太子。”瑶琴抓住丹太子的手,泪顺着眼角滑落。
“都是我没用。”丹太子痛心道,“让你走上这条路。”
“是人世险恶,那人太毒。”瑶琴终哭出声来。
“那些糖在哪儿?都毁了!”丹太子过了会儿,痛声道。
“不……”瑶琴抽出手,“父王废你之心,已经生根,杀了尧语是你唯一的活路,不,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被逼上绝路。”
“瑶琴,若我的生以尧语的死为代价,我一定不会活,丹朱不在了,尧语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所以,你一定不能伤害尧语,害他就等于害我。”丹太子柔声道,“把那些糖给我。”
瑶琴摇头。
“瑶琴,是不是要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丹太子抽出墙上的剑。
丹太子以前经常在流光面前玩自杀,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瑶琴面前,以死相胁。
瑶琴无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盒子。
丹太子抓起盒中的饴糖扔了出去。
“可是你要怎么办?”瑶琴泣声问。
“如果上天只给我一条绝路,让我牵你的手一起走,可好?”丹太子有一种虚脱感。
瑶琴泪流满面:“好。”
丹太子手抹掉瑶琴脸上的泪珠:“我想要给你幸福,结果却总是让你为我流泪。”
“我的幸福,就是你活着。”瑶琴低泣。
丹太子的心弦被拨动,多美的心愿,却敌不过一场人世风雨,也许某个转眼间便成生死相望。
“墨香,你一直照顾夫人,夫人做傻事,你为何不阻止?”
墨香半晌方道:“如果我是夫人,也会这么做。我没有阻止的理由。”
“墨香,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是最明事理,最识大体,最顾大局的,何况并没有到那一步。”丹太子压抑着愤怒道。
“我知道,宫里那个人若要对太子殿下动手,有四种可能,一公子尧语已经成年,而且可堪大用;二太子殿下所作所为他已经无法掌控;三齐国国泰民安,不需要太子殿下效力;四那个人病入膏肓。”墨香分析的非常透彻,“但让公子尧语成为废子是明智的选择。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