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瑶琴,你为什么要一心求死?”太子府内,丹太子抓着瑶琴的手,心快急得跳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急疯了。”
瑶琴神色木然:“我很可耻,既舍不得丹朱一生孤苦,也舍不下丹太子来生凄凉。”瑶琴当绝望的丹太子是丹朱。她以为死去的是丹太子。瑶琴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为丹太子报仇,去陪丹太子的来生路。
丹太子期盼的,在今天看到了,却在这么痛苦的时候。
瑶琴把丹太子当成丹朱,丹朱因他而死,丹太子做不出对不起丹朱的事情。此生只有醉眼看别人成双成对。
“再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丹太子站起,背对瑶琴,“我的生命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从此以后,你和尧语都是我生命中的不可缺少,如果你们再有差池,我怕我撑不住。”
“丹朱,再不要软弱,再不要逃避,挺直腰板,扛起你的责任。烽火乱世,要有一颗枭雄的心。”瑶琴语气坚毅,目光迥然。
残酷的现实把瑶琴逼进战火。
“我终究不够强大,给不了你一双挡风避雨的翅膀,给不了你冰清玉洁,超脱尘世。”
“我现在所求的只是和你站在一起,风雨同行。”瑶琴沉声道。
丹太子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面对瑶琴道:“我是丹太子。”
瑶琴看了看丹太子,低下头。
丹太子有些失落的看向窗外。
耳边传来瑶琴的话:“我居然已经活得不知道谁是丹太子,谁是丹朱?”
丹太子看着,眼神复杂,心里道:瑶琴,你告诉我,此刻,我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痛?”
公子长风来了,居然敢来。流光听闻,如临大敌。双手拦在丹太子面前。
离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瑶琴去安阳君府赴死来看,知道这二位儿子结下血海深仇。
在这血腥,充满杀戮的王宫,兄弟相残,你若惊奇,你会被当作傻子。
离楚看到了太子愤怒到了极致的脸。
离楚和流光把丹太子堵在门口。
“流光、离楚,你们放心,我不想杀他。”丹太子一字一句道。
流光和离楚松了一口气。
二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瑶琴。
瑶琴点点头。
丹太子一向是理智的,他只会伤害自己。
离楚见瑶琴点头,便跟着放行。
丹太子走到门口,狠狠的来了一句:“我想杀死他。”
现在的丹太子,不是平时的丹太子,他被悲愤冲昏了头。
流光和离楚一下子慌了阵角。
丹太子发挥前所未有的能力,风一样的急行。
“流光,拦住他,千万不要让他在太子府杀人。”离楚道。
流光跳上高亭,走最近的路。
流光追上时,已经看到了公子长风。
不能在客人面前失仪。流光只得把自己隐藏起来。
“长风叩见太子殿下。”公子长风恭敬行礼。
丹太子看了看,公子长风够胆,居然一个人来了。丹太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公子长风进入大厅,丹太子便用脚关踢上了门。
丹太子是野生的,愤怒时就是这德性。
公子长风笑,不改天真。
丹朱去了,这个祸害居然笑得出来。
丹太子的火一下子腾了起来,瞬间熊熊燃烧,燎原了整个太子府。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公子长风依旧天真的笑着点点头。
从来不曾看到如此可恨的笑容。
丹太子的手紧握着。
“我今天来就是送给你杀的,你敢吗?”公子长风也不紧不慢道。
“既然你这么想死,既然你这么该死,那么我成全你。”丹太子拔剑刺向公子长风。
丹太子像疯了一样。
一只手抓住了剑峰,血一滴一滴的从一双完美的细长手指中流下。
流光抓住了锋利的剑。
剑伤了流光。
“放手。”丹太子冷冷道。
流光抓得更紧,血流得更多。
公子长风则好心情的看着屋顶的一个破洞。
“流光真是好身手。”公子长风还有心情称赞丹太子的护卫。
流光的血还在流,一个愤怒,伤的却是自己的人。丹太子手松开了。
流光连忙把剑收起。
把握内所有能杀人的东西,都卷走了。
公子长风看着地上的血迹,叹了口气:“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很坏的年代,到处充满着血腥。”
丹太子强压心头的怒气。
坐在椅子上。
丹太子有些后怕,自己中公子长风计了。公子长风有意要激怒自己,让自己杀他,如果公子长风受伤,丹太子就会处于被动的局面。
因为丹朱,自己昏了头了。
公子长风好心情的坐下,看着丹太子笑:“不得不承认,我们兄弟二个挺像的,平静时,千般策,万般计;愤怒时,就想杀了全天下,放眼人间,人,就我一个。”
丹太子再压怒火。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事不是我做的。”
“不信。”丹太子咬牙吐出二个字。
公子长风又笑了,笑嫣如花:“这是我的词。”
当初丹太子前往安阳君府,要个早饭吃,公子长风也是这样的回答。
“公子长风,你敢说,你从来不曾伤害过太子吗?”丹太子冷眼看着公子长风可恶的笑容。
“不敢。”公子长风非常诚实,“我曾经三次伤害过太子,但没有一次我起了杀心。”
“你还真仁慈。”丹太子讥讽。
“我只想残了太子,让他坐不了龙椅,太子有治国之才,我还指望他坐在轮椅上,做我大齐的相国。”公子长风沉声道,“我大齐自立国以来,经常被人欺凌,前有魏,后有赵,连燕国那等小国,居然也敢觊觎,如今大齐还要看秦国的脸色,这都是我大齐政不通,人不和,才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大齐需要一批能臣,建立强大的齐国,让这天下,都畏惧我大齐的雄威。太子绝对是个能臣,有能力让我大齐走向强盛;但太子太过仁慈,不会是明君,他若为君,很多事,都不能决断,大齐还会在原地踏步。”
“到是一番英雄言论,怎奈说这话的是妄想挤进英雄榜的小丑。”丹太子讥讽道。
公子长风笑,天真的笑:“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一个影子,一个见不得人的鬼魅吗?”
“我没有治国之才,也不假装有治国之能。”丹太子道,“我是影子,不是鬼魅,我在阳光下,我会尽自己所能,让齐国走上正途。”
“若父王知道你根本不是……”
“知道不知道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我毕竟也是他的儿子,你很清楚这一点,否则,你早说了。”
“我没有治国之才,尧语就有吗?尧语那么小!”公子长风不甘心问。
“尧语还小,他有无限种可能,只要会教,他一定能成为明君。”
“你就从来不曾想过坐镇天下?”
“从来没有。”丹太子冷道,“更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来坐镇大齐,因为你血管流的都着恶毒。”
“我的恶毒从何而来?你难道不知道吗?父子相忌,兄弟相残,到处充满血腥,我如何能够独自守着善良。”
“他可以。”
“所以他死了。”
“是你杀死的。”丹太子按着胸口,“我记着,不用你再提醒。”
“不是我做的。”公子长风辩道,“我会查出真相。”
“你的真相不过是掩饰你罪行的谎言。”丹太子怒视着公子长风道。
公子长风对接着丹太子的目光。
“如此,我是不是还有二次任性的权力?”公子长风冷冷问。
“之前,我当你是兄弟,许你任性三次,而现在你是我的敌人,我与你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丹太子打开门,“流光,送客。”
公子长风失神的走出太子府,心中像块石头似的堵得难受。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公子长风回看了一眼太子府,心里道,“因为从此以后,你长风在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
“无痕,晚上去把安阳君府的点心都偷出来?”丹太子冷声命令道。
“做什么?”
“扔到效外,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