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楚点点头。
“如果有万一,保公子尧语周全。”丹太子低声道。
流光咬唇。终是点头。
“有我在,不会有万一。”离楚拍了下流光的头,“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心疼主人的小模样。”
流光狠狠的把离楚的手,打了回去。一脸嫌弃,狠狠的朝一瞪眼。离楚笑开了花。
“对不起,各位受惊了。”话音落了,丹太子的眼前像落叶似的,轻盈的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丹太子抬眸。眼前的男人三十多岁,着一袭雪白的衣裳,外置浅灰的纱衣,乌黑的长发油亮亮的披在肩上,眼神静凝,五官只能算端正,但全身散发出逼人的清雅,俨然是个淡泊如水,若兰芬芳,仙逸的浊世贵公子。
“在下无忧公子。”声音温和。
“在下丹朱。”丹太子笑,好看的下弦月,但眉间透着戒备。
“在下尧语。”丹太子没有介绍尧语的意思,尧语自报家门。
丹太子笑笑。无忧公子朝尧语认真的一抱拳,面色淡雅,不显山不显水。只是个见礼,无忧公子也是把自己藏得深。
“无忧公子,距无忧山庄一射之地,出现这样的意外,不知无忧公子作何解释?”丹太子坐定,声音平淡,目光如剑。
无忧公子看了丹太子一眼,又看看丹太子身后。
“这二个是本太子出生入死的兄弟,本太子相信他们,如果无忧公子相信本太子,便也该相信他们。”丹太子说的极慢。
无忧公子淡然而回:“如果在下和太子殿下是朋友,在下的答案是,有人意图谋杀太子和公子尧语;如果在下和太子殿下是敌人,在下的答案是,太子殿下自编自导了这场戏,祸嫁我无忧山庄。”
丹太子冷眼看着无忧公子。无忧公子淡然回应。居然是一副置身事外,替丹太子分析利害的样子。这世界就算是天崩地裂,也不改无忧公子的淡雅气韵。
“无忧公子想要威逼我?”丹太子冷冷问。
无忧公子避开这个话题,目光落到尧语身上:“若在下是太子殿下,进入一个陌生之地,绝不会带一个可能给自己陷入困境的人前行。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胆识过人,还是在下高估了太子殿下?”
“无忧公子想多了,本太子只是不忍拒绝一个可爱孩子的请求。”丹太子搂紧了尧语。
丹太子心里很后悔带尧语出来,如果尧语有不测,他会万劫不复。
“王家贵胄,只分敌人和朋友二种,没想到在太子殿下眼中还有可爱的孩子,在下佩服。”
丹太子温柔的看了眼尧语,温柔的笑笑。尧语也天真的笑看着王兄。
“此刻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做这个可爱的孩子,只可惜他们身不由已。”无忧公子依旧淡然道。
“敢问无忧公子,何谓无忧?”丹太子笑问。
“心丢了,没有心情,便是无忧。”无忧公子淡雅答。
丹太子笑:“公子虽然成功的把自己装扮的心如之水,这句话还是告诉本太子,你心有不甘,无忧公子邀请本太子前来,莫非是为公子寻心的?”
无忧公子淡然的看着丹太子:“太子殿下真是聪慧,一猜就中。”
“不知道无忧公子丢的是什么样的心?”丹太子喝了口茶,给尧语拿了个点心。
无忧公子替尧语的东西都备下了,可见无忧公子一路关注丹太子的行踪。
无忧公子低头,优雅的喝了口茶,吐出四个字:万丈雄心。
丹太子一愣,继而笑了:“不知无忧公子心落何处?”
“南方。”
丹太子嘴角展一丝笑意:“本太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更不可能替别人吞食炭火。”
“如今大齐相国覆灭,齐王有意要扶植公子长风,形成朝廷三方制衡的格局,我站在谁那边,谁就是胜利者。”无忧公子道。
“无忧公子,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丹太子很有意味的笑笑,“无忧山庄离我大齐王宫还远着呢?”。
“太子殿下想不想知道,齐王为什么重新启用离殇做殿前都检点检?”无忧公子反问。
“难道无忧公子知道为什么?”丹太子神情复杂的看着无忧公子,丹太子真想知道。
“在下以离殇大人的名义给齐王送了一块紫金玉。”
你说无忧山庄离大齐闵王宫远,人家已经去过了。神不知鬼不觉。
无忧公子真是厉害,三言二语就告诉你,他,无忧公子,对你齐太子,举足轻重,不可忽视。
“紫金玉价值连城,非常人所能觅到,你到底什么人?”丹太子到底没沉住气。
无忧公子低首,表情依旧淡然:“我们还不是朋友,太子殿下,恕我无可奉告。”
丹太子冷眼看着无忧公子。
动了我的人,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无忧公子这份胆气从何而来。
“太子殿下只用了二年便从一棵快要死的树,长成参天大树,在下最愿意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聪明人最愿意和聪明人合作。离殇的事是在下送你的见面礼”
“如果本太子不与你合作呢?。”丹太子最讨厌被人威胁。
无忧公子淡然的看着丹太子:“那么第一个为你而死的就是离殇,然后是擎苍,百里寒,君墨……”
无忧公子对太子府的事居然了如指掌。
流光拳头紧握,愤怒的看着无忧公子。
尧语也是瞪圆了漂亮的眼睛。
无忧公子视而不见。
丹太子虽然表面淡然,但心紧揪。
无忧公子就是个活阎罗。
“你是不是遇到了难事?”回到家,瑶琴走过来,低声问。
“为什么这么说?”丹太子心中一暖,温和问。
“你的眉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锁。”
丹太子笑,为着瑶琴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没什么?”
瑶琴过了会儿道:“父亲曾经以为他权势大到可以逼宫,可是很快发现,他不是齐王的对手,齐王轻易的就搅乱他的棋局,齐王是个聪明人,如果你不寄希望于那个位置,学会听从,可保一生平安。”
“那个位置丹朱不做,就让尧语坐,我不寄希望于那个位置,但我要决定那个位置的归属,所以,我不会甘心,也不会做一个听话的狗。”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难走的路?”瑶琴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选择这么难走的路?丹太子问自己。
没有答案。
或许,什么人要走什么样的人生,天性使然。
人各有命,这是丹太子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