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想要见你,就到太平湖,总可以见到你。”公子长风带着露珠样清纯的笑,走向站在太平湖边,身着男装,一身英武之气的千叶郡主。
千叶郡主转身看了公子长风一眼,目光依旧落在太平湖边的花草上,眉眼间全是沉寂。
“你的落寞是为谁?”公子长风走近千叶郡主,脸上有些恼恨。
一脸笑颜全付了湖水,高傲如他,自尊如他,轻狂如他,岂不恼?
“他回来十天了。”千叶郡主像是自语。
公子长风皱眉,继而脸一冷:“如果千叶郡主来我大齐为的是离间我们兄弟,那么,你就别劳心费神了,王家没有兄弟,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
公子长风说时,眼角起了些许恨意。
千叶郡主抬眸看着公子长风,似笑非笑。
“你什么意思?”公子长风怒问。
公子长风自诩聪明,但总难忖度这个女人的心思,让他怀疑自己的智慧,这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你们还需要离间吗?”千叶郡主淡笑,“在你心中,我千叶就这点智慧吗?”
“那么你来大齐究竟是什么目的?据我所知,你曾经统领宋国万千兵马,文滔武略不输男儿,为何闲到来我大齐招惹男人。”公子长风眸光如刀,逼视千叶。
“我父公子灵是宋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如果再掌控宋国兵马,宋国国君自然会忌惮。”千叶郡主带着些许恨意道,“以前宋国被征伐,宋君需要我;如今宋太平了,我千叶便是废子。”
公子长风抿了抿嘴,清眸在千叶郡主身上探究的扫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你来大齐究竟是什么目的?”
“听说大齐男儿英勇神武,千叶前来碰碰运气。”千叶郡主说时,脸上浮出些许苦涩。
公子长风笑,在千叶郡主面前摆一刚气的造型。
千叶一点笑意也没有。
眼睛木然的看着太平湖。
“我知道你看中太子,除了我没坐上那个位置,我哪里比不上他?”公子长风热冷贴了冷屁……股,恼了。
“太子殿下历经了无数次刺杀。”千叶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公子长风。
“这也算长处?”公子长风冷笑问。
“在这枭雄辈出的乱世,如果一个王的儿子连被人刺杀的价值都没有,那么他拿什么与人比强?”千叶郡主一脸冷意道。
“你看上太子,那你去找他啊,何必在这里等我?”公子长风讥讽。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直接打脸。
“我不是等你。”千叶针锋相对。
今天千叶如果来惹公子长风愤怒的,那么她做到了。
公子长风怒得火星直冒,终是忍了下来。
“我忘了,太子也来过,你在这里苦苦等候,只怕太子早已经忘了来过这里。”公子长风一甩袖子,带着讥恨“你就慢慢等吧!有本事等到天荒地老。”
公子长风说完,跃身上马。
“公子羽是太子的人,你知道吗?”千叶郡主慢条斯理道。
公子长风居高临下看着千叶。
“公子羽只站在权力这一边。”公子长风淡声道,“他需要借助齐国的力量维系他在魏国的地位。”
“公子羽多次在齐王面前提到龙门,你知道吗?”
公子长风的目光死盯着千叶:“你是要站到我这一边吗?”
千叶笑:“安阳君可想到对策?”
公子长风停了停,从马上跳下来。
“千叶郡主想要说什么?”公子长风握着马鞭子,冷冷的看着千叶。
“把龙门这盆水泼向相国。”千叶冷冷应接公子长风的目光,“太子的翅膀已经硬了,他不可能永远装作不知。”
“据我所知,太子并没有给你什么好处,更无娶你之意,你为何这么死心塌地的帮太子?”公子长风讥讽道。
“我谁也不帮,我只想把齐国这碗水搅浑,我好摸鱼。”千叶纵身跃上马,“大道争锋,能者活,安阳君,好自为之吧!”
千叶说完,打马扬鞭,马蹄飞奔而去。
看着千叶的背影,公子长风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只是这笑并不达眼底。
麻衣病了,发热,高烧。
太子府管事卜弋说太子府的大夫开的药吃下去也不见效。
丹太子要去看麻衣,流光连连摆手。
离殇肯定交代过。不许丹太子接近可能是杀手的三个人。
“麻衣救过我的命,我可以置一个杀手嫌疑人不管,但不能不管一个恩人。”丹太子严肃道。
战国时代,重视礼贤下士。
看过一个故事,平原君家和普通百姓家相邻,一次,平原君的一个侍妾看见一个民家的跛腿者,一瘸一拐地走路,就大声地嘲笑。第二天,这个跛足者到平原君家里,对平原君说:“臣听说殿下礼贤下士,许多门客不远千里来投奔您,因为您以贤士为重,以妻妾为轻。臣不幸患有腿疾,而您的侍妾见了竟嘲笑于我。我希望得到笑我那个人的人头。”
平原君笑着回答说:“可以。”
等到跛脚者走了之后,平原君便拿他取笑道:“看看这个小子,居然因为一笑的缘故而要杀我的侍妾,难道不是太过分了吗!”
过了一年多,平原君家里的门客[悄悄地走了一多半。于是,平原君责怪道:“我赵胜对待各位从来不敢有失礼之处,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走了呢?”
他门下的一个门客上前回禀说:“因为殿下您不杀那个嘲笑跛足者的人,大家认为您重女色而慢待宾客,所以宾客才走了。”于是平原君杀掉了那个嘲笑跛脚者的侍妾,还亲自到跛脚者家里去道歉。
于是客纷纷前来。
如是丹朱,一定会这么做的。
丹太子要做丹朱。
流光猛摇头。
丹太子笑了笑,突然去拿起墙上的剑,对付流光,就要玩自杀。
流光先他一步把剑拿走了。
这难不倒丹太子。
丹太子玩自杀很有经验。
袖中一把匕首搁脖子上。
流光无奈。
“小混蛋,老是逼我做这种事。”丹太子一脸埋怨道。
流光气恼的跺脚,绞衣服。
麻衣病得不清,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起了一圈泡泡,加上一脸麻子,看上去极为丑陋。
桌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药上还飘着灰尘,已经放很久了。
屋子里凌乱不堪。
显然麻衣在太子府不受待见。
丹太子印象中的卜弋一向尽职,没想到也是看人行事。
“管事卜弋失职,罚俸三个月,领二十棍。”丹太子冷声道。
管事卜弋一脸惶恐应诺。
卜弋四十多岁了,二十棍能要他半条命。但不重罚无以立规。
丹太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个太子府大夫厉声道:“麻衣是本太子的恩人,如果恩人有事,你们都要陪葬。”
听此言,大夫岂不尽心?
大夫重新开了方子。
麻衣现在的处境像极了当初的丹朱。
一直厌恶齐闵王当初对丹朱的冷情,没想到自己也炮制了一回。
虽然无意,丹太子仍然感到羞愧。
“对不起,麻衣,都是我的错,怠慢了你。”
麻衣不客气道:“是,你们。”
丹太子更惭愧,因为这三个人中有一个可能是杀手,丹太子把他们带进太子府,真的没有好好照顾。
丹太子立即命令太子府管事卜弋待他们如上宾。
管事卜弋岂敢有异议?
麻衣没有感谢,仿佛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