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不深,颜如月水性很好,很快上了岸。衣服已经湿透,要回住处换一换。
走出没多远,颜如月听到有人在喊:“颜如月,你在哪?你不能死呀!”
我怎么就要死了?颜如月回头看向声音来处,只见楚天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河边,正探着头向河水中张望。
“我在这。”颜如月说着,向河边跑了回去。
楚天娇看到颜如月落汤鸡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你没死。我刚才气急了,看你掉到河里,本来想让你在水里多凉快一会儿。刚一离开,我忽然间想到你不会水,上次在一个小水池里都差点淹死,所以赶紧跑回来,想把你捞上来。可一到河边,却找不到你,还以为你沉到水底下去了,可把我吓坏了。我虽然讨厌你,可没打算杀了你。你倒说说是怎么从水里上来的。”
楚天娇虽然蛮横了一些,但心地并不坏,而且心直口快,颜如月有点喜欢这位大小姐了,她也开怀一笑,说:“以前我是不会水,但是吃一堑长一智,落水一次之后,难道还不知道要学会游泳吗?”
“你快回去把衣服换一换,湿衣服这样贴在身上,有损你的闺誉。”楚天娇很关切,似是对刚才的鲁莽有了愧疚。
“我正要去换衣服。倒不是因为什么闺誉,我又不是千金小姐,哪来的闺誉。只是湿衣服穿在身上,会着凉的。”颜如月说完转身就走,“楚小姐,告辞了。”
“等一等。”楚天娇快步追上颜如月,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颜如月身上,“穿上这个,别冻着。我和你一起去,我有几句体己话要对你说。”
颜如月进里间屋换衣服,楚天娇在外间等着。
颜如月换好衣服出来,见楚天娇坐在桌边,用手撑着下巴发呆,娇俏的小脸清纯可爱,完全没了刚才发飙时的刁蛮。
楚天娇一进屋就不见外地为自己倒了茶,见了颜如月,更是反客为主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颜如月手中,说:“喝杯茶,暖暖身。”
看着颜如月喝茶,楚天娇悠悠开口,语调有着和她气质不相称的多愁善感:“你这人的性子我喜欢,我已经想通了,反正男人都要纳妾,越王也不例外,你要是做了越王的侧妃,我会乐意的。总比那些忸忸怩怩,只会争风吃醋的女子强。”
“我不乐意。”颜如月被楚天娇突然冒出来的不着边际的话雷住了,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怎么,你还要当正妃不成?”楚天娇一怒之下,跳起来一尺多高,“本小姐许配越王,秦丞相家的傲雪小姐许配滕王,这是圣上亲自赐婚,明年就要完婚的,你别做梦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越王的,不论是正妃还是侧妃,我都不乐意。”颜如月和慕容琪接触了一段时间,她发现慕容琪除了骑马的背影与穆雨相似,其他的地方都找不到穆雨的气息,她确信慕容琪不是她要找的人。
“那你要怎样?”楚天娇怒气稍去,又恢复了呆萌的表情。
“我只想和我的心上人在一起,我只爱他一人,他也只有我一个妻子。”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我娘却说我是疯了,哪有亲王不娶侧妃,不纳侍妾的。”楚天娇神色暗淡下来,很快她又兴奋起来,问道:“颜如月,你已经有心上人了,他是谁呀。”
“还没有。”这个时空中,穆雨的前世还没有找到。
“没有!要是你的心上人就是越王可怎么办?”楚天娇大叫。
“我和越王认识了几个月,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他应该不是我的心上人。”
“万一哪天你心动了呢?”
“那我就只好把越王据为己有,不和别人分享。”颜如月看着楚天娇的脸由晴转阴,狂风骤雨将至,一笑说道,“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和你一较高下,把琪哥哥夺回来。”楚天娇挥起小拳头。
“楚小姐请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颜如月不打算再逗弄楚大小姐,转个话题,“今日秦小姐没和楚小姐一起进宫?”
“皇后娘娘传旨,让我和秦姐姐一起来的。她在御花园游玩,我为了去见琪哥哥,把贴身丫头丢在她身边,自己跑去越秀宫。时辰也不短了,我要去御花园找秦姐姐了。颜如月,你这人怪有趣的,和我一起去御花园,我要把你引荐给秦姐姐。”
颜如月本想找个借口拒绝,楚天娇不由分说拉着颜如月就朝外走。
秦傲雪绝对是那种让你一见不忘的人。如果她一动不动地立着,人们只会觉得她长相很端庄。只要她走上一步路,说上一句话,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因为一她举手一投足之间,油然而生出高贵的气质。这种高贵来自于智慧的积淀,艺术的熏陶,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颜如月在现代见过许多上流社会的佳丽名媛,但她们太过时尚,太过浮华,太过张扬。当她见到秦傲雪时,为她的古典美而惊叹,那份内敛与含蓄,不愧为古代大家闺秀的典范。
楚天娇拉着颜如月的手,把她推到秦傲雪面前,说道:“秦姐姐,你还记得吗?她叫颜如月,就是我们上次进宫时从水池中救起的宫女,没想到,短短数月,已经升为掌膳。”
秦傲雪微微屈膝,说道:“见过颜大人。”
颜如月急忙还礼:“秦小姐不必客气,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是我向小姐谢礼才是。”
“颜大人是朝廷命官,傲雪身无一官半职,自是要见礼的。”
“秦姐姐,你样样都好,就是太客套。颜如月不是那种讲虚礼的人,以后我们都姐妹相称。”
“还是楚小姐说得对。秦小姐若是不介意,我就称你为姐姐了。”颜如月笑道。
秦傲雪微笑点头。撇掉刚见面时的拘谨,颜如月和秦傲雪相谈甚欢。
正说话间,两个人由远走近,颜如月定晴一看,竟然是滕王慕容熙和明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