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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话 重回波琴

卡乌提斯收敛笑意,摩帝马继续陈述道:“您放了我,天知地知,再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对战争局势的影响微乎其微,你若放了我,今后的战争,狄拉美还需仰仗于您,不会对您有任何的责难。若狄拉美女王真的大获全胜,我只有死路一条。您不过早些杀我、或晚些杀我。但是,只要大主教哪怕只有1%的胜算,你今日的行为就是给自己多谋一条生路。提督大人,在您的心里,这场战争双方的胜率究竟有多少,您心知肚明,为何不给自己多一个选择呢?”

“说得确实好听。”卡乌提斯点头道:“但我要如何相信你?我与贝诺莱恩素来不和,你对他又是一个不以为意的存在,即使你现在给我打下十足的包票,那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我愿意接受提督大人的子母基因锁。”摩帝马道:“以现有科技来说,基因锁无法解除,一旦植入心脏,母锁若是随宿主身体的死亡而闭合,子锁即刻锁住子宿主心脏的跳动,造成子宿主的死亡。而子锁的闭合,完全不会干扰到母锁。”

“这个提议我拒绝,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卡乌提斯的嫌弃溢于言表,“不过摩帝马,有一条你说的很正确——贝诺莱恩不看重你,女王其实也一样,但你确实对我有些许的价值。”

卡乌提斯为摩帝马打开手铐,在他的左臂打了一针万能药水,点头示意道:“你走吧。”

摩帝马大吃一惊,瞠目结舌地看着卡乌提斯,指着与军营相反的方向,不敢置信地询问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卡乌提斯报臂站在一旁,靠在树干上点了点头,摩帝马转身走了两步,扭头不见卡乌提斯阻止,撒丫子跑了。卡乌提斯看着他离开,打开飞行器跟了过去,消失在树林不见。

“这个人,真是奇怪!”摩帝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竟然靠着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死里逃生、重获自由,忍不住咧着嘴笑开了花,“眼前的危机虽然解除了,但飞行器摔坏了,我怎么也不能单靠两条腿儿走回波琴。若是用九雷权杖,我又怕路上碰到什么意外,哎,伤脑筋啊……”

“我不介意和你同乘一台。”

“谢谢你啊,我正发愁呢!”摩帝马听到身后的声音,吓的浑身一哆嗦,扭头一看,才发现卡乌提斯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身后,于是跳上飞行器,“——等等,你、你怎么还跟着我?”

待摩帝马战战兢兢上车后,卡乌提斯加速到最高档,在树林中飞驰而去,“我抓不到叛徒之子,怎么有脸回去面见女王陛下?你对她有畏惧,我对她也一样。你觉得,我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和你的分歧有多大?”

摩帝马迟疑道:“你是想……投敌?”

“所有人都会选择强者,如果我说是呢?”卡乌提斯直视着前方,“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认为我另有图谋,但现在的局势很明显倾向于大主教。我为何单独出来抓人,你现在明白了?”

这些毫无依据的话,摩帝马打从心眼里不相信,但对方暂时选择帮助自己,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他选择相信卡乌提斯,远比现在就被抓回去强上百倍千倍。

不管摩帝马的内心是怎么想的,现在他的神色真挚而诚恳,没有显露出一点对卡乌提斯的犹豫与怀疑,两人一同望向远在天外的波琴,摩帝马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回去。”

摩帝马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的斜后方,有一个人正脚踩飞行器,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严密地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此人正是他的老同学——埃伊诺。

在卡乌提斯的帮助下,摩帝马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波琴,带着满身的狼狈与尘埃,来到了大主教的面前。贝诺莱恩因他的成功逃脱而惊喜不已,但惊喜很快被疑惑所取代,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到来。

贝诺莱恩虽满怀戒备,但脸上仍保持着难得的喜悦之情,将摩帝马拥入怀中,感慨道:“我的孩子,你是如此的机智勇敢,竟能在狄拉美的包围下,平安回到我的身边。”

摩帝马的疑惑不会比他更少,但旅途的奔波,已让他看开了很多事情,只要还活着,总可以重新开始。摩帝马当然不会忘了,在亡命之路上给予他无限帮助的卡乌提斯,为父亲介绍道:“这是我的战友,相信爸爸比我更为熟悉,若没有他的帮助,这次我难逃一死。”

贝诺莱恩与卡乌提斯素有间隙,怎会相信他诚心诚意前来投奔,但仍含笑点头道:“红蔷团长,没想到我的孩子遭遇困境,竟然是你不计前嫌、伸出援手,帮助他成功脱逃,在下不胜感激,无以为报。”

卡乌提斯敬礼道:“主教大人占尽优势,我焉有不来投奔之理?这不过是一件小礼物,只要主教大人一句话,我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贝诺莱恩哈哈笑道:“你我今日一笑泯恩仇,大家以前怎么样,已经成为过去;但未来如何,仍需你我携手共进。若奥古奴改朝换代迎来新生,您的地位绝不会比曾经低半分。”

“这正是我的目的。”卡乌提斯连连点头,贝诺莱恩本要为两人举办一个晚会,不想卡乌提斯只说一路疲乏,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于是贝诺莱恩安排两人在香琉白歌大庄园住下。

疲惫的摩帝马本该沉醉于梦乡,却不知怎么忽然梦见了卡乌提斯的脸。两人在离开大主教的办公室后,卡乌提斯忽然看了他一眼,似乎别有所指,却不便言明。

“啊——”摩帝马猛然惊醒过来,坐在床上扶着额头,一时的松懈使他大脑停滞,而现在,在恶魔之眼的照耀下,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清楚地明白了那个眼神的含义。

摩帝马打开隔壁的房门,屋内只有空荡的家具,哪儿有卡乌提斯的踪影?四处找寻之后,摩帝马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误,于是来到主谋的房间,站在门外质问道:“爸爸,卡乌提斯在哪儿?”

贝诺莱恩在睡梦中被吵醒,打开闭路电视,现出摩帝马那张愤怒的脸,“在他该在的地方。”

贝诺莱恩已从父子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或者说从分别的最开始,他就是更为理智的那一个,摩帝马皱眉道:“卡乌提斯不是敌人!爸爸你不相信他,为何不相信我?”

“卡乌提斯位列红色蔷薇团长,级别不过低我两级,作为女王的心腹,他为何会帮助女王的敌人,更何况还是欲除之而后快的仇家?”

贝诺莱恩经历过更多的磨难,遭遇过更多的背叛,比起单纯直爽的摩帝马,也更为老练奸猾,“不要和我说他敬佩你的能力,卡乌提斯历经大小三十余场战役,你不过是个十六岁的新兵犊子,他会选择跟随你?我劝你正视自身的能力,不要太过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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