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黑影中渐渐现出两个身影。
两人并排而行,脚步看似毫无章法,脚步声却遵循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让人听了心里弥漫一股宁静淡然的感觉。
这两人都是丰神如俊朗的人物,左边的一人身着蓝色道袍,鹤骨仙风,翩然一身不沾烟火,好似谪居世间的仙人,右边一人长身玉立,潇洒不群,白衣飘飘,一双眼睛温润明亮。
任云踪、李乘风、陆远航三人,在他们那一代号称当世三杰,这些年以来,三人虽然都已经成了门派之中身份显赫的人物,但是三人依旧下意识的有所竞争。
李乘风与陆远航素来交好,几乎每次有事出山,两人总会一起,任云踪总是嘲笑两人颇具男风之美,总是惹来两人的怒目而视,甚至大打出手,任云踪每次都只能抱头鼠窜。
李乘风出身太白剑宗,太白剑宗的开派祖师乃是大周初年的一个颇具才气的大文豪,此人一身学识经天纬地,可惜生不逢时,千里马无伯乐赏识,只好浪迹天涯,后游历到太白剑宗所在的天剑山,被天剑山深深吸引,归隐于此。
此人一直以才学高深示人,实际上此人的武学修为也是了得,退隐只是已经是天元境的存在,归隐之后修为更是一路突飞猛进,不过四十岁,便已经成为天元境之中无敌的存在了。
传言说此人早已经破碎虚空,晋升神帝之境了。
而陆远航所在的稷下学宫则是历史久远,传言在上古时代结束之时,天下战乱纷繁,百国林立,百姓遭受战火的荼毒,各家学派纷纷成立,为国效力,意图助所在的国家一统天下。
随着战争的推进,天下逐渐呈现七国鼎立之势,七国之间相互征伐愈演愈烈,无数百姓死于战火。
就在这时,一位圣人横空出世,此人在东海之畔创立儒门,舌战百家,最终将百家学派整合,创立稷下学宫,最终助当时在七国之中并不强大的夏朝一统天下。
自从稷下学宫成立以来,无论朝代如何更替,稷下学宫始终屹立不倒,距今已经有数十万年的历史了。
太白剑宗和天龙寺与稷下学宫相比,不过是初生的孩童罢了,虽然稷下学宫在三大门派之中不算是最强大的,但是其深厚的底蕴却是谁都不能比拟的,而且稷下学宫深受帝国的信赖,每一任稷下学宫的宫主都担任着国师的职位,这些也是天龙寺和太白剑宗不能相比的。
任云踪望着两人半响,忽然莞尔道:“哈哈,李乘风,陆远航,没想到啊,我还以为太白剑宗和稷下学宫会派谁来,没想到竟是你们这两个酒鬼。”
身着蓝色道袍的李乘风轻笑道:“我们二人料想天龙寺定会派出天龙寺第一酒鬼前来,其他人料想也拿不下你,所以我们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来了,毕竟换做别人喝酒可拼不过你。”
任云踪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有你们乘风远航二人联手,即便是本座也是颇为忌惮啊。”
任云踪一副感慨的样子,知道的还以为是酒量大小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任云踪说的是李乘风和陆远航的修为不如他呢。
李乘风呵呵一笑:“我说你任大脸不仅脸大,而且脸皮也很厚啊,我们二人何时联手和你拼过酒?而且,你也太无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修为远胜我们二人呢!”
陆远航则是笑着摇头不语,显然已经习惯了。
任云踪打了个哈哈,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酒瓶:“二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来了,咱们定要畅饮一番啊。”
一身白衣的陆远航闭上眼,轻轻嗅了一下,长长叹息道:“酒是好酒,可惜,现在可不是喝酒的时候。”
任云踪看了看天空中不时翻动的雷云,嬉闹的表情变得凝重道:“是啊,眼下确实不是喝酒的时候。”
见心在一旁撇了撇嘴,暗道:“刚刚喝的津津有味的,转眼就死不认账了。”
任云踪身为天龙寺的外院首座,本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正因为他是天龙寺的外院首座,除了方丈师兄和内院的两位首座,谁都管不了他,但凡是向这三位告密的僧人弟子,任云踪的回应的方法简单粗暴——一顿暴揍。
别看见心和见性对任云踪的态度不好,那是因为任云踪很疼爱他们两师兄弟,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向自己的师傅,也就是天龙寺方丈告密的,因为说了也没用。
李乘风和陆远航点头,任云踪大大咧咧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离开。
见心等人其实早已收拾停当,就等着任云踪的命令。
任云踪转头看了一眼众人:“我们三人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赶来便是,不必着急。”
任云踪看似是对见心说的,实际上是对天风郡的三宗宗主说的,
君东临心系父亲等人的安慰,见状慌忙道:“前辈,何不和我们一起,毕竟人多力量大啊。”
任云踪噗哧一声乐了:“小子,你以为我们是在去哪里,还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伏羲深渊那种地方即便是我们都难以保证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你认为人多有用吗?”
任云踪的话宛如一盆冷水,君东临瞬间清醒了。
其实任云踪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他们跟着一起,他说休息片刻再走其实是在等李乘风和陆远航二人,刚才任云踪的一番话其实是在劝阻三宗宗主不要贪图宝物而丧命。
伏羲深渊那种所在,再多的人也只是徒然。
君东临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指点。”
任云踪点了点头,心道这小子看着傻不拉唧的,还是挺上道的嘛。
当下与李乘风陆远航三人向远方疾驰而去,宛若流星般消失在天际。
赵凌寒几人不是傻子,他们自然听出了任云踪话中的警示之意,但是伏羲深渊可是天元大陆三大宝藏之一啊,其中机缘之大旷古未有,让他们放弃简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