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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际长安之斌蔚将军

“嗯?你见过我吗?”少年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禁问道。

“当然了!不过,你大概不记得了——是那天,你离开长安的前一天,在宫里。”紫玘解释道,声音越来越低。她低下头顿了一下,继而又抬头说道:“你,就是斌蔚,是不是?”

少年沉吟了一下,想着原来是那时候,那个紫玘啊。不由的嘴角上扬,看来还是有漏洞呢,还好没有被她发现。他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是那时候。没错,我就是斌蔚。而你就是凌紫玘了,对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看来少年十分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份。

紫玘点点头,她实在有太多的话要对斌蔚说了,每天都在盼着他立刻出现在眼前。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却无法说出只字片语,甚至不记得自己要问他什么,只是就这样看着他。

斌蔚被盯得有些发毛,问道:“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干嘛这样子看着我?”

她本来正在纠结要怎么开口,听斌蔚这么一说,突然回过了神。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以为你是谁啊,长得帅了不起啊!”

“谢谢,”斌蔚调侃道,“至少你现在承认我长得帅啦!哈哈!”

“额,真是够自恋的!”紫玘嘀咕了一句,摇摇头崩溃的从他身边走开了。斌蔚很好奇,明明紫玘现在应该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粘着他的,结果却自顾自的走开了,他不由的跟了上去。

只见她把放在地上的一沓窗花和一碗浆糊拿了起来,转身对斌蔚说:“呼,现在好多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吧,将军!”可以看出来她比刚才的情绪缓和了许多,表情也多了一份淡然。斌蔚浅浅一笑,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凌紫玘,真正的南宫主人该有的气度。

两个人走到后花园,紫玘放下手中的东西,优雅的坐在石凳上,胳膊肘倚在桌子上,稍稍倾斜了一下身子。斌蔚也坐了下来,与紫玘正对面互望着。紫玘若有所思的用食指托着下巴,咬着嘴唇。

“我们就不要绕弯了,直接进行主题吧。”紫玘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你知道我会来到这里,还知道我会进宫,甚至具体到地点就是杨贵妃的寝宫。所以,你在之前就已经和贵妃打好招呼,假装告诉她我是不小心进宫的小宫女;还告诉她我的神经方面有些问题,所以,就算我说一些奇怪的话,他们也都会因此见怪不怪,这样就不会暴露我并不属于这里的这个身份。

你还专门留下线索,假意告诉杨贵妃用《葬花吟》来试探我一下,以避免找错了人。但是,实际上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告诉我其实你和我一样进到了这里,并且指引我找到你。你知道我有可能出宫之后见不到你,你在离开长安之前专门嘱咐七叔,让他见到我以后把我留在你的府邸,一直到你回来。并且,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我一直都留在这里,因为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如何从这里出去。”

“分析的不错,”斌蔚赞许道,双手交叉着放在唇边,“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刚才对着那只麻雀说话的时候说过,你不想再在这个甚至都不是现实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你怎么知道你没有穿越到过去真正的历史当中,而是一个非现实的境界?”

紫玘一想到自己追着一只麻雀跑了半天,还跟它说了半天胡话,不由的有些尴尬,脸微微有些发烫。

她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个嘛,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我想想,嗯,对了。一直到贵妃念那几句《葬花吟》的诗词的时候,我还是以为自己穿越到唐朝了。不过,后来贵妃邀我下棋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以现代人的方式来下棋,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座子’。唐代是围棋盛行的朝代,规矩也比较严格,甚至许多规矩都被编成书籍流传后世。而她却不知道这些,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杨贵妃可不只是是四大美女之一,还是一个大才女,是弈棋的高手。而我见到的贵妃棋艺平常,甚至还需要我让着她她才能取胜;如果是真的贵妃娘娘,我想我早就败得找不到北了。所以,我就猜测,只有两种情况:第一,这个贵妃是假的;第二,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根本不是历史,根本不是真实的世界。其实,本来我还有第三种假设,不过很快被我否定了。”

“吼吼,还有第三种?那是什么,说来听听?”斌蔚饶有兴趣的说着。

紫玘继续说道:“第三种,就是我改变了历史。可是在我之前贵妃的这些相异的特点就已经出现了,而改变历史的人只可能是你了。不过如果逆推一下,就知道人类是不可能改变历史的,就算是很努力很努力的改变了一部分,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么可能改变一个人会不会下棋这种可以伴随几十年的性格呢?后来,雪花娘之死也让我明白了,就算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改变它的死亡方式——它怎么也算是一只鹦鹉界的著名人物,哦不,著名鸟物。嗯。。怎么觉得说着好别扭啊。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贵妃说起斌蔚将军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听着耳熟,以为或许真的是一位历史上存在的将军。可是后来,看见你的那一刹那,我想起来了。斌蔚将军不过是一本书里,作者杜撰出来的人物,而这本书恰恰就是我在之前看过的《梦际长安》中的男主人公。书中的那个将军是一个将近中年的成熟男子,而你嘛,顶多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大男孩。

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不仅没有穿越,甚至我还进入到了《梦际长安》那本书里面,这回真的是领略书中的世界了。”紫玘苦笑道。

“精彩,精彩!”斌蔚轻轻拍了拍手,作为一种鼓励。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紫玘敏锐的说道,“你以为简单的恭维我一下,我就会顺着你的思路走,不问你下一个问题了吗?既然你不是真正的斌蔚将军,你到底是谁?你知道我的事情,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斌蔚爽朗的笑了起来,说:“真不愧是南宫宫主,看来我是对的,你果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至于我是谁,以后我会慢慢向你说明的。你只要知道,我们不是敌对的关系就是了。还有就是,关于从这里出去的方法。”

紫玘本来要继续问下去,可是一听到可以出去了,赶紧问道:“什么方法?现在就可以出去了吗?”

斌蔚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哪有那么容易啊,要是立刻就能出去,我看见你的时候就直接带你回去了。干嘛还精心的布这个局呢?”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紫玘继续追问。

“恐怕要到6、7个月以后了。”斌蔚答道。

“你说什么!”紫玘蹭的站了起来,“也就是说还要呆在这里半年多的时间!还要那么久?为什么那么长时间啊?完了完了,那个时候,我家里人早就急死了。在学校的期间还好说,等到快放假的时候,他们发现我一直不打电话,也不回家一定到处找我了!”

斌蔚知道她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忍不住发飙的,早早的就把耳朵捂了起来,见紫玘不说话了才放下来。他懒懒的说:“你放心吧,在这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计算方式是不同的。虽然时间不可能一点不变,但是却差了很多——在书里的时间每过一天,现实世界的时钟秒表就会动一下。也就是说,在这里一个月对应的大概是那边的半分钟;在这里一年,对应的是那边大概6分钟;而在这里过一辈子的时间,在那边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紫玘听了松了一口气。

斌蔚继续说:“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半年以后才能出去,是不是?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情况都是半年的,只是这本书里,作者最后结尾的故事情节,结束在那个时候。”

“啊?”紫玘一时没有听明白,“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故事情节的结尾?跟我们出去有什么关系?”

斌蔚解释说:“我还是系统的给你讲一下吧,反正这些知识以后你也是要掌握的。”说着,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用右手举起来好给紫玘看得更清楚。

“这个是,是四象钥匙!”紫玘说道,虽然她一点不意外斌蔚会有其中一把钥匙。可是之前,那个怪人马车夫,她还没有碰到钥匙,就大吼了她一通。可是斌蔚却主动给她看,这反而让她觉得很意外。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啊,”斌蔚说,“没错,我们管这个钥匙叫‘四象钥匙’,分别保管在四个人手中。这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在上古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四种神兽,在后来的《易经》当中被称为四象,从那以后这四种神兽被统称为四象神兽,担任着保卫国家四个方位的重要任务。实际上,在那之前这四种神兽一直是分散开来的四种猛兽。相传有人驯服了它们,并且在它们身上做了封印。之后,为了有效的管理四象神兽,人类分派了四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来管制它们。相应的,他们四个人也获得了可以拥有四象神兽的所有权和非常人的能力。

之后,这四个人分别成立了东、南、西、北四大家族,势力均衡,一直分别守护着不同的方位。他们的后代,一直传承着他们的能力,也一直是关系非常融洽的伙伴。其中,每一代都是两男两女,而且是隔代相传。”

“隔代相传?”紫玘问。

“嗯,没错。”斌蔚说,“在四象中,南宫与西宫属阳,北宫与东宫属阴。为了达到阴阳平衡的状态,南宫与西宫的继承者一直为女性,而北宫与东宫的继承者则一直为男性。也就是说南、西两宫是姥姥传给外孙女的,而北、东两宫是爷爷传给孙子的。”

紫玘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我得到这把钥匙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我就是四大家族其中之一的朱雀家族的继承人,是吗?”斌蔚点点头。

“可是,可是,”紫玘的声音有些不安,“她已经。。而且,姥姥生前并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啊!这把钥匙也不是从她那里得到的,而是夹在书里。”

斌蔚说:“那是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成年。在规定上是等继承人满了20周岁,即男子弱冠,女子到了桃李年华的时候,才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因为这个能力太巨大了,许多人都想要得到这种能力,所以四大家族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的后代和家族里的人,以及另外三大家族彼此知道罢了。”

“那个时候的事——你连这个都知道?”紫玘回想起了往事,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皱了皱眉头,低着头问道。

斌蔚知道提及了她的伤心事,不在继续讲下去了,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你需要消化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以后我会慢慢的把这些都告诉你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于你来说一定很难接受,这其中有许多需要颠覆你的世界观的东西。时间不早了,我想七叔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紫玘勉强对他微笑了一下,又低下头沉浸在悲伤的痛苦回忆之中。斌蔚知趣的走开了,走到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听见后面传来七叔的声音。

“将军!”七叔又喊了一声。斌蔚回过头,看见七叔正热泪盈眶的走过来。七叔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解释是眼睛里进了沙子,用手背擦了擦双眼。七叔抬起头的时候,脸上还有一道未被擦去的泪痕。斌蔚心里被狠狠的颤了一下,真是太傻了,他想,七叔只是一个虚拟的人物而已,明明早就跟自己说不要对这些书里的人物动什么真感情的。

斌蔚眉头皱了一下,故作冷漠的说:“七叔,你看见本将军,怎么如此失态?下次再这样,我就罚你去打扫茅厕了!”而七叔只是嘿嘿的笑,完全没有理会斌蔚的恶劣态度。斌蔚看没有效果,也就不再理会他,独自背过身走回房中。反手将房门合上,闭上眼睛顺着门滑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屈起膝盖,头倚在门框上面。又要,重新再来一次了吗?

紫玘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把钥匙放在桌子的正中央。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那把朱红色的钥匙。它的存在,代表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代表了紫玘不只是紫玘,还拥有着继承了上上一代的特殊血统,说明了她是四大家族其中之一的南宫宫主。

而这并不是说明自己拥有了超能力那种值得喜悦和兴奋的事,这是一份责任,要守护什么的,太奇怪了。紫玘闭上眼睛想着,守护什么的,明明我一直只是被守护,而且明明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能守护我了。她的袖口一点点的湿润了,像一颗颗的晨露,一丝丝的刺痛着她的心。

七叔走到紫玘的门口,正打算敲敲门告诉她斌蔚将军回来了,她听后一定会很高兴吧,七叔想。可是,手刚要敲下去,却听见里面紫玘的哭声,不仔细听还真的发觉不了。

“怎么回事?”七叔喃喃的说,“两个人都这么奇怪,怎么了这是?”要不要敲门呢,七叔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她。

“紫玘啊,开开门啊,我是七叔!”七叔边敲边喊道。里面的哭声停止了,但是门还是没有打开。七叔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

“紫玘啊,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七叔说。

“啊?没有啊,嘿嘿。”紫玘傻傻的笑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刚才眼睛进沙子了,我给揉的太厉害了就变红啦!”

七叔一听,这不是刚才我的台词么?于是,会意的笑笑,继续说:“对了,紫玘,你猜我刚才碰到谁了?是斌蔚将军,将军他回来了!”七叔激动的说着,紫玘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紫玘,你不是很盼望将军回来的吗?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难道你们两个已经见面了,是不是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跟七叔说,七叔去教训他!”

七叔说着就往斌蔚的屋子走去,紫玘在后面一把抓住他,说:“没有没有,七叔!我们是见面了,但是我们没有吵架啊,七叔您误会了!”

七叔听了,眯着眼睛笑了笑,想,没事就好,看来我很快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哈哈。想着想着乐得更厉害了,紫玘则不得要领的在一旁看着七叔。

“糟了,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紫玘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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