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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泪雨 · 永别之曲

清波微扬,湖面上泛着金色的涟漪。公子小白躺在沙发上,把双手搭在耳畔,耳朵时不时轻轻的动一下。

门响了一下,公子小白缓缓睁开眼睛,半眯着,泰然的伸了个懒腰,跳到地毯上抖了抖身子,摇着尾巴又跳到了雪姨的腿上。

哦,忘了说,公子小白是一只猫,一只黑身白爪的猫。

雪姨说:“你这个小家伙倒是挺机灵的,看见吃的来了,就跑过来撒娇,是不是?”公子小白“喵”的叫了一声,好像是在回应雪姨的话。

何伯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说:“还不是您宠的,每次只要看见面包,就要给公子小白吃,它当然明白啦!哈哈!”说着,把托盘放在茶几上,退到一旁。

“来来,雪姨给你!”她掰了些放在手上,公子小白低着头起劲的吃了起来,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雪姨,用小粉舌头舔舔鼻子。

雪姨看着它这副模样,实在忍不住,用力的揉搓着它肉嘟嘟的小脸蛋儿,说:“唔——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公子小白不满的挣脱开,跳到毯子上逃走了,站在不远处,用前爪蹭了蹭脸上的毛,把被雪姨揉乱的毛都精心的打理了起来,尾巴左右轻轻的晃着。

“雪姨,”馆长拿着照片看了半天,“你是说这个人是东宫宫主?”

“是啊,是前两天我看见老爷子,他给我的。”雪姨说。

“可是,”他把照片放在桌上,“这明明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最多六、七岁,我怎么能分辨这是谁啊!”

雪姨无奈的耸耸肩,说:“没办法啊,老爷子说他就这么一张了!最近几年啊,他一直行踪诡秘,我如果不是碰巧遇到他,连这张照片都没有呢!”

馆长用手掌扶住额头,默不作声。

雪姨继续说:“你确定,那个东宫宫主是假的?”

馆长把胳膊放在脑后,双手不安的交叉着,索性躺在沙发靠椅上,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必须找出证据来证明他的真假!如果他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既然,他敢冒充真正的宫主,说明他知道四大氏族的秘密。如果四大氏族的事情泄露出去,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不要说走向兴盛了,一定会直接灭亡的!”

雪姨用手指托着下巴,说:“没错,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他的任何资料,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最可恶的是老爷子,几十年的交情,居然还信不过我,不肯透露一点消息!而且,如果有人真的堂而皇之的冒充他的身份的话,真正的东宫宫主可能已经——”

馆长接着她的话说道:“死了。”

公子小白敏感的朝着这边看过来,一动不动的盯着馆长。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包括公子小白。

画面跳转到另一幕,红色的背景映衬下的周围显得异常的诡异。

“嫣然,我们怎么跑到这里了?”紫玘惊讶的看着四周,“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和平时感觉不一样啊?”

嫣然恐惧的说:“紫玘,你可别吓我啊!不是你要求非要进来的吗?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紫玘扭过头,对她说:“怎么可能啊,我的脾气你了解的,我怎么会冒冒失失的跑到一个这么可疑的地方来?我们,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嫣然后退了两步,道:“你,你,你不会被人给催眠了吧?又或者,被人下了什么迷药?咒语?怎么记忆一阵一阵的?”

紫玘自己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慌了神。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嫣然央求道。

紫玘严肃的看着她,说:“我想,我们恐怕暂时是回不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误闯的这里,不,被人安排进入的这里——恐怕,就是阿修罗的世界!”

“什么?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诱导我们进到这里?”嫣然说着,突然恍然大悟,“是那个东宫宫主!一定是他!”

紫玘说:“很有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的吧?”

“哼!谁知道,”嫣然气愤的握紧拳头,“没准是个大变态!或者杀人魔!或者,或者是别的什么!反正不是好人,哼!”

紫玘望着不远处小二楼的方向,说:“无论怎么样,我想,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而且,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那种坏人。”

她坚定的看着前方,继续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嫣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跟着紫玘一起向那个建筑物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来到了大门前,正打算敲门,门自己吱呀的一声开了。这个,不是恐怖片里常有的桥段吗?这回真的轮到自己遇上了,嫣然的手心直冒汗,她往衣服的袖子上蹭了蹭,紧跟着紫玘。

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正犹豫间,屋里突然亮了起来,准确的说,是隧道两旁的壁火突然亮了起来。大概每间隔五米就会设置一个悬挂火把的地方。火把用半圆形的铁架架着,点亮的墙壁留有一片黑色的印记,是曾经被燃起无数次的累痕。

紫玘拿下来一只火把,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递给了嫣然,自己又取下来一只检查过后自己留着。

嫣然拿着火把用手转了一圈,说:“我们要这个做什么?前面不是有很多吗?”

紫玘拉住她的手,说:“万一前面的突然全都灭掉了,或者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应急,以备不时之需嘛!”

刚说完,门突然啪的一声,毫无征兆的关上了。嫣然回过头朝门看去,身体不由的颤抖着。

紫玘握紧了她的手,说:“嫣然,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平安的出去!”

嫣然眼中含着泪水,使劲的点点头。紫玘朝她微微一笑,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墙壁阻隔了外面的世界,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却还是没有尽头。

前面的一段路上,突然没有了火把黑漆漆的一片。

“嫣然,”紫玘说,“抓紧我,千万别松开手!”

嫣然嗯了一声。

紫玘把自己的火把交给嫣然保管,又摘下了一把,用力的扔了出去。火把在地上燃着,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紫玘说:“应该是没事,我们走吧。”

每走一段,她就会如此,将那个火把抛出去。如果火把平安落地,什么也没有发生说明并没有设置陷阱,她们就会继续向前走。渐渐地,她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嫣然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看,是光!”嫣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刚要跑过去,却被紫玘一把拽住。

“还是谨慎点儿好。”她最后一次抛出了火把。火把安安静静的燃着,紫玘轻轻的长呼了一口气。

“走吧,”紫玘此时也放心了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

“嗯!”嫣然欢快的回答。

她率先跑向前,边跑边说:“快点儿,你快点儿啊!”

只见就快到了明亮的地方,嫣然突然跌倒了,连带着紫玘也跟着倒了下去。这股力气,不像是只是摔倒那么简单!紫玘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嫣然掉进一个大坑里,有什么东西在反着光,不对,好像在蠕动!是蛇?

紫玘勉强把手中的火把向前推了推,却不小心掉在了大坑里。这一掉不要紧,火把掉下去的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紫玘和悬在半空的嫣然都吓得一身冷汗。下面有许多被削尖的木桩,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生物填满了除木桩外的空隙,借着墙壁正在往上爬。但由于太滑,没爬多高又掉了下来。

那些生物,身子像蛇,脑袋上却长了奇怪的鳍。它们全部都进入了攻击的状态,头上的鳍随着它们的每次脑袋上扬都会张满,像是孔雀开屏一样。身上的鳞片大的出奇,足足一个拳头的大小!鳞片下还有一些绒毛,不时的随着动作而在风中摆动。它们发出可怕的嘶嘶声,有的还在试着向上跳起来,几乎挨到了嫣然的脚!

它们游走着,仰着头吐着信子,贪婪的看着即将掉下来的猎物,等着将她撕成碎片。

“救命啊!”嫣然呼喊着,她低头看着下面。

火把落下的时候,已经使许多那种生物受了激惹。如果这个时候她掉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尸骨全无的!就算没有这些恐怖的动物,她只要掉下去,下面布满整个坑洞的坚实的木桩也会把她串成肉串的!

“嫣然,不要看下面!”紫玘使劲抓住她的手,但是力气却越来越小。

“紫玘,我不要死在这里啊!呜呜——”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眼看紫玘的手就要松开了。

紫玘又用另一只手抓住嫣然的胳膊,随之自己也往下滑了许多。她吃力的挤出话来:“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死掉的!我之前——答应过——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一定可以出去——平安出去,不是吗?”

她又向下滑了一节,整个上半身都完全的悬挂在空中。

“你抓紧我,千万不要松手!”紫玘喊道,她感觉到嫣然的重量正在不断的变大,而自己连不让她继续下滑都做不到。她用双脚勾住地面,却不停的往前被拉扯着。

“紫玘——”嫣然突然不再哭了,只是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微笑,说:“我的这辈子,或许很短暂,但是,但是能够认识你这个朋友,真好!”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你放开我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掉下去的。我不想你陪我送葬!”

那种类似蛇一样的生物们正在奋勇的向上窜着,嫣然觉得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脚底。

“嫣然,你不要放弃!”紫玘感觉自己已经不能阻止这个局面了。一定要想点什么才行,现在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钥匙!可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够到它!而且就算可以,她也只懂得幻术一种而已啊!真后悔当时没有听斌蔚的话多学些钥匙的知识,就不会像现在这种时候派不上用场了!

“你快点儿松开!”嫣然催促着。紫玘摇着头,抓着她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嫣然看见这样,伸手去扒开紫玘的手。

“嫣然你干嘛!”紫玘说,却已经再没有了力气。

嫣然扒开她的手,瞬间就向下落了去。她的视距渐渐远离紫玘,看着周围的环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紫玘,我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的,照顾好你自己。

“嫣然!”这是她最后听到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了。回忆却无限的涌现了出来了。

“你好,我叫竺嫣然,我们以后就是同宇宙同星球同国家同省同市同高中同年级同班的同学兼同桌了——我们好有缘哦!哈哈!”嫣然坐了下来,拿出数学笔记本,在第一页上写了大大的“竺嫣然”三个字。

“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啦!一定要铭记于心哦!”嫣然俏皮的举起笔记本晃了晃说,“你叫什么呀?”

旁边的女生有些羞涩的说:“我,我,我叫凌紫玘。凌云壮志的凌,紫水晶的紫,玘是——”

她在桌上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这样!”

“啊?”嫣然皱着眉头说,“没看懂唉,再写一遍呗!”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

“哇,嫣然,你们家好大啊!比我们家两倍还要大呢!住着一定很爽吧!”紫玘第一次到嫣然家里时说。

嫣然有点失落的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每天都是一个人住着,爸妈每天都不回来,就算回来也只是顾着吵架,从来不管我,从来不问我!”

紫玘像模像样的拍着嫣然的头,温柔的说:“其实,家长不可能都是完美的啊!我就好想让我爸妈他们不要时时刻刻的管着我,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了解,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唉,没准啊,咱们俩身份调换了以后,你反而会觉得,其实现在的生活也不错哟!”

嫣然被紫玘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没准,像她说的一样,也不是那么糟糕,她想。

“嫣然,我们大学考同一所学校吧?”紫玘坐在操场的草坪上,与嫣然背靠背。她手中拿着MP3,两个人一人一支耳机的听着,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歌曲。

“我才不呢!”嫣然故意抗议道,“都已经跟你相处了两年啦,难道还要让我跟你一起呀!你怎么那么粘人啊?是不是以后你嫁人了我也要陪嫁过去呀?”

其实,只是紫玘你不知道,我怕成为你的拖累,嫣然想。你总是那么优秀,那么闪耀,总是有一大堆的朋友围绕在你身边。你甚至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幸福。而我,只是不停的在后面追逐着你。

对于我来说,你是太阳,我只是被你照耀着的月亮,没有你的光芒,我就只是一颗不会发光的星星。

“嫣然,距离高考还有99天半,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辅导你功课!”紫玘斩钉截铁的说。

嫣然听后作万分惊恐状,说:“不要啊,你就饶了我吧!”

紫玘说:“为了保证,你可以丝毫没有机会逃离成为我未来大学室友的命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哈!”

大学开学的前一天,秋日的阳光照进了202宿舍,还带着夏日的余温。

嫣然坐在宿舍的床铺上,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说:“同学,好巧哦!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宇宙同星球同国家同省同市同大学同年级同班的同学兼室友了!我叫凌紫玘,凌是——”

嫣然打断她的话,说:“好啦,好啦,你要是练习开场白的话,一会儿再说,先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啦!”

紫玘噘着嘴说:“嫣然你太可恶了,居然打扰了我这么好的雅兴!哼,看我不收拾你!”她说着立刻上去就挠起了嫣然,把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打滚一边嘴里直喊着“饶命”。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很平凡,很普通,可是现在看来,怎么竟然变得如此的留恋了呢?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未来到底有多远,时间到底有多久,又会在哪里停止。但是,我们知道我们彼此的友谊不会变质,就是这么坚信着,从来不去怀疑。

就像我们相信,就算阴雨天,太阳也是从东至西的奔跑,只不过它躲进了云层。就算没有了今天的光彩,明天也一定会更加闪耀,就是如此的坚信着。

一直以来,我们从不去想,我们的人生的倒计时存在吗?那个挂钟,挂在每个生物的心脏上,仔细听,会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可是,据说只有人类是看不见的。所以,我们虚度了那么久,放肆了那么久之后,突然发现,已经暮年。

可是,这回好像不能这么确信了。当然,它没有变质,但是,好像也不会再继续的存在下去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还想和你再经历一次高中的生活,一起坐在操场上偷偷吃零食。

再见了,紫玘。

嫣然闭着的双眸间流出两行热泪,却因为她下降的速度而向上延展着,似乎想抓住紫玘的手,哪怕只是说一声再见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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