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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自责

马小玲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景况已不再是刚才的温馨,而是一片死寂,四周都是颓垣败瓦,她抬头一看,天空是淡红色的,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难道这里就是天涯曾经生活过的末世?”她低喃自语。

“Nick!Nick!你去了哪儿?”马小玲四处张看那黑色西装身影,但回应她的只有永无休止的风沙。

数分钟后,饱受风沙摧折的马小玲决定放弃呼喊,她猜想Nick现在应该在意识界的另一处。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天涯并唤她醒来,才能让这里的一切结束。

可是,天涯会在哪里呢?马小玲只知道当年人神之战后,况天佑带着天涯搬离waiting bar,却没探问过天涯小时候究竟住在哪里,让她怎么去找女儿呢?

“算了,去waiting bar看看吧,也许能在那里等到天涯出现。”一番思想挣扎后,马小玲将waiting bar的意义贯彻始终,那里永远是一个等待的希望。

马小玲根据自己的记忆在末世中行走,她忘了自己现正身处在天涯的意识界里,加上天涯又是个路痴,两个人所记住的路根本不一样,弄得她花了比平日近三倍的时间才成功到达waiting bar。

人王伏羲和瑶池圣母一战的破坏力甚是惊人,连waiting bar也险些毁于大地震之下。这里已经成为一个纪念馆,纪念那群牺牲生命只为保护世界的英雄,那群地上最后的英雄。

马小玲在酒吧内看着投影机放出的影片资料,内心酸楚,难以言语表达她此刻感受。

她慢慢扶着把手走上连接店铺和屋子的楼梯,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影,那是…天佑?

马小玲不敢相信这个坐在窗前,满脸皱纹的老人是曾经打败女娲、将臣的殭神况天佑,但他手里握着的盘古项链却是最好的证据,他就是她的爱人,况天佑。

“天佑……”马小玲正想挪步上前,却有另一人从某房间走出,同样开口唤他:“爸爸。”

能唤况天佑作爸爸的人除了天涯以外,还能是谁呢?只见天涯身穿一袭深棕色衣裙,一步一步走近况天佑,在他身旁半蹲下来,道:“爸爸,我们走吧。”

“我还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况天佑声音沙哑,低声道:“每次回到这里,我总觉得自己还跟小玲在一起。”可残酷的现实是,他最爱的人在生下天涯没多久就离开人世了。

天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皱起眉头,道:“可我不想留在这里。每次回来这里都让我想起那个女人有多自私,我不喜欢她,她自己不去参战也就算了,凭什么不让你去?爸爸,如果当年你也有参战的话,也许这个世界就不用慢慢走向灭亡了。”

亲眼看到这个让人绝望的末世,亲耳听到天涯的憎恨之语,亲身感受这个恶劣的居住环境,这一切都让马小玲自责不已。虽然她不知道另一时空的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正如天涯所言,要是况天佑也参与到那场人神之战,这个末世还会出现吗?

“天涯,你以后会明白,小玲当时所做的决定全都是因为她爱你。”况天佑语重心长地说。

天涯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用,只得站直身子,道:“爸爸,我先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说罢,不待况天佑有任何反应,径直走出屋子。

“天涯!”马小玲见天涯快步离开,赶紧追上前去。

马小玲跟着天涯走出waiting bar,四周环境变成荒郊野外,远处立着一块碑石,待走近了才看清那是她自己的墓碑。

天涯停下脚步,怒视眼前碑石,一开口便是斥责:“我不喜欢你,为什么你会是我妈妈?为什么你当年可以这么自私?自己不参战,还要拉着爸爸不让他去,弄得他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亲人朋友死去,你真的爱他吗?最可笑的是,爸爸竟然说你爱我。呵,我一点也看不出你哪里爱我,难道你将这个绝望的末世留给我去面对就是爱我的表现吗?”说到最后,天涯激动得现出紫眸獠牙,愤怒地嘶吼,将自己所有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后,双膝跪倒在地,掩面啜泣。

马小玲将天涯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叹一口气,走前两步,轻拍天涯肩膀,道:“对不起,天涯,都是我不好,让你这十多年来都生活得这么痛苦。”她只顾自责,未有探究自己为何能触碰到天涯。

“哈哈哈……”一阵狞笑声自天涯口中传出,她渐渐放开了掩住双颊的手,脸上除却两道斑驳泪痕以外,还有那妖娆魅紫的纹路。她狠狠地甩开小玲搭在她肩上的手,道:“马小玲,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把天涯害成这样的!你就准备留在这里惭悔一辈子吧!哈哈哈……”

马小玲能肯定这个面目狰狞的天涯不是她的女儿,可这个天涯说得没错,所有的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无从抵赖。“天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草地和碑石伴随着笑声消失,换成一片无尽的黑暗,一片让人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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