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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过去

翌日早上,流星醒来的时候,依然不见天涯,而昨夜的遍地狼藉已经不再,想来定是天涯收拾的无疑。流星支起上身,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他,一看到自己左手没戴着通讯器就完全清醒过来,只见他神色紧张,四处张看通讯器踪迹,看到它静静躺在床头柜上,就想伸手去拿,可此举却牵动了他的伤势。

“流星。”天涯在外敲门两下就将房门打开,看到流星的动作便快步上前,扶他坐好,道:“你想拿东西让我帮你嘛,是不是要这个?”她将类似于手表的通讯器递给流星。

流星急忙接过,想立即戴回,却蓦然一滞。

“流星,你怎么了?”天涯见状,不免觉得奇怪。

流星缓缓抬眸迎上天涯视线,道:“我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还戴着的,为什么……?”

天涯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怕你睡觉还戴着这个会不舒服,所以就帮你摘下来了。”

“然后,你看到了这个,对不对?”流星轻抬左手,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在质问天涯,只是心平气和地询问她。

天涯再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刺字,轻轻点头,道:“流星,你为什么会……”她没有把心中疑惑问个完整已经及时掩住嘴巴,因为流星已经别过头去,显然不想理会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流星虽然感念天涯及时停止发问,但刺字还是让他想起了生前悲伤的回忆。他没有怪责天涯的意思,毕竟她为他摘下通讯器完全是出于好意。

天涯听出流星语气里浓浓的忧伤,知道自己因一时好奇而惹他不开心,而流星宁愿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也不选择责怪她,这使她鼻子一酸,她拼命忍住泪意,放轻脚步离开房间。

昨夜没了天涯帮忙,大家要分担她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所以现在还没有人起床。天涯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不希望吵醒家人和朋友,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看风景。

然而,天涯的心思却不在窗外的风景里,她脑海里全是流星刚才表现出来的悲伤,教她懊悔自己昨晚为何自作主张,帮他摘掉通讯器,让他回忆起自己不想记起的事情。她就是怕惹流星伤心,所以才透过马小玲口中窥探他的过去,但为什么她刚刚却忘了这初衷?思及此处,天涯自责得抬手掩面。

忽然,一双手环住了天涯腰肢,原来是流星从后紧紧抱住了她,还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天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不安的轻微扭动身躯,害怕这个时候有人走出客厅,看到他们搂在一起。

“嘶…别乱动,不然喊出声的人就是我了……”流星忍住身上的疼痛,轻声说。

“流星,你……”天涯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涯,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这样跟你说话。”流星由衷向天涯道歉。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不应该自作主张帮你摘掉通讯器,更不应该好奇你的过去。”天涯没再乱动,任由流星抱住自己。

“没关系,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流星放开天涯,待她转过身面对着他才再次抬起左手,问:“是不是想知道刺字的由来?”

天涯应了一声,道:“你为什么在手腕上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不痛吗?”

流星微微一笑,道:“不是我自己刺的,你小时候一定没有好好读书了。”

“这跟我小时候有没有认真读书有什么关系?”天涯不解。

“宋朝时,为了防止士兵逃跑,所有士兵都必须在脸和手上刺字,方便其他人识别我们的身份。”流星看着自己手腕的刺字,徐流星,宋国岳家军,刺这八个字时候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事情应该会在中史课里学到的。”

“初中不会教得那样详细,而且我高中的时候不是选修中国历史,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呢?”天涯轻轻触摸刺字,抬眸问:“刺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痛得差点哭出来了。”流星回答得云淡风轻,但天涯却读懂了他笑容里藏着的苦痛。

“看来你很容易哭。”天涯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流星吃到她特意做的菜,那感动得红了眼眶的模样,又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你问吧。”

“昨晚你说的那句从来没有人特意为你做饭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娘亲不懂得做饭吗?”

“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

天涯闻言,只是默然垂下眼眸,泪意正在她眸中酝酿。

“天涯,你还好吧?”流星低头看她。

天涯没有答话,只是忽然抬起头来,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水,还没等流星反应过来,她已主动凑前去吻住他温热的唇。

“唔……”流星惊讶得瞪大眼睛看她,片刻才猜到天涯为何突然吻他,他先是一笑,后也闭眸回应她的吻。

他们亲吻了接近两分钟才恋恋不舍地结束,流星温柔微笑,抬手帮天涯拭去脸上残留泪滴,问:“天涯,你是在心疼我的过去吗?”

“明知故问。”天涯微微噘嘴表示不满。

“有你真好。”简单的四个字已能充份表达流星此刻心情,毕竟他脆弱的一面不是人人都能窥探的,而天涯给予的温暖就是流星八百年孤寂生命的最佳慰藉。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做早餐给你吃。”天涯破涕为笑,自去厨房找食材给流星和家人们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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