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巫、摊主及一干人等在祭坛议事之时,银娃又从通道钻入,在外面连敲数下,显得很是紧急迫切。金娃一边起身去按动壁上机关,口中一边埋怨:“这娃子是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爱钻狗洞……”
大巫却笑道:“你这孩子的话才有问题、怎么这般说!这不是连大家都一起骂在内了么?”金娃猛醒,连连向大家道:“对不住对不住……”
众人莞尔一笑。却见银娃已满头是汗地跳进来,未等大家开口询问便向大巫道:“王叔的人来了!”
摊主马上示意金娃和房子出去拦上一拦,二人连忙从正门出去了。摊主便向大巫笑道:“果然坐不住了,大巫真是神机妙算!”
大巫却说:“这却不是我能掐会算。咱们已然将那空城计唱在前头,别人怎会一直自甘寂寞?既是唱戏,自然是一出接着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这才是道理。”
……
此时金娃和房子已经和王叔那边来的一行人接触上了。
领头的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家伙,嘴上无毛、正是趾高气扬的年纪、二得狠;这人乃是王叔夫人的族弟,不知怎么就找到个由头粘上了夫人,便进到府中来的。最初王叔原本是不得不碍于夫人的面子而不得不收了他,留在府中行走做事;只是越到后来越发现这人实在是华而不实、有碍观瞻,不但王叔心中嫌恶、就连夫人亦是头疼不已。
直等到日前王叔在书房得了计策,这才想起他来,终于决定不着痕迹地拿他当回炮灰、耍一回花枪;于是着人唤了他来,刻意先当着夫人的面训诫一番,直骂得他头昏脑胀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对于夫人来说,这样在旁边听着,嘴上不说、心中却是非常不好过!毕竟是娘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筯的那种关系自不消说!夫人在王叔开骂时还颇为不自在、心中只是暗自埋怨王叔的打脸之举:这族弟什么货色又不是自己心中没有底,这般做也太伤枕边人的心了!
然而夫人不知道,这都不过是前奏铺垫而已!直等骂完了,王叔突然又向夫人说明要给族弟一个机会去历练一下。一个巴掌一个枣,王叔手段高明、连夫人都给一并算计在内了。
“什么?!”
夫人与族弟都是一呆。
夫人这才明白,丈夫竟是煞费苦心为自己着想!看来正因为骂得狠,才足以显示其对这族弟爱之深、恨之切的情意。
族弟本来听着骂不敢出声,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难道是要被驱赶出府的征兆?”心里却一边在恨王叔无情家姐无义,一边又后悔平时做得太过,此外还在心中苦思转圜之计。
谁想,姐夫竟出乎意料给自己这样一个大惊喜!一时竟是恍然以为是在白日梦里而已!所幸夫人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姐夫千恩万谢,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叔很是不耐,便交待老管家和他细说任务及注意事项,自己便与一脸幸福的夫人到花园逍遥去了。
随后才有了族弟的这趟凶险无比的历练。
——有趣的是这家伙也叫作阿金,也不知道是人的不幸、还是这名字实在太不幸!
正当阿金一行正向祭坛进发的时候,正门忽然现出金娃与房子的身形;两个陵卫高声道:
“来人且止步!”
阿金此来本就是按老管家的交待行事,于是便默不作声。阿金既然不出声,大家当然心领神会,直往里便闯。
金娃和房子大怒,于是并排、大步迎着来人。边走边横刀示意,喝道:“停下!”
两方皆是虎视耽耽,毫不相让地相向而行,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
阿金终于摆手示意,让自己这一方先行止步;对方也便止步,冷眼相看,看对方如何应对。
双方未动之际,目光往来,已如刀枪剑戟般交战了数个回合、不分上下!
阿金上前一步,将手中令牌亮给二人看,然后沉声道:“我蛮国摄政派员公干,让开!”
却见对方纹丝不动。
“好大的胆子!拿下!”阿金喝道。
随员正待上前,却见这二人毫不示弱,瞪眼道:“奉王令镇守、王室家庙,擅入者死!”二人随即蓄势待发,随时作挥刀而出的准备。
阿金眯起双眼,盯着二人道:“你们不认识我?”
“不识。”
“那你们认不认识这面令牌?”
“识得。”
“那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不能让。”
“……你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奉王令镇守、王室家庙,擅入者死!”
“奉王令?那我现在请摄政之令命你二人让路!让是不让?”
“我等只奉王令!”
“你瞎了眼吗?没有王,但却是有摄政。”
“虽有摄政,其令不出王庭;便是摄政亲自前来,也恕不奉令!”
“哦,原来你两个是拿这个套我来着?”
“阁下海涵:家庙惟家事,无公干。”
“……也罢,那我以王叔特派员的身份入内,你俩还有甚么话说?”
“那也得请王叔向国母提起动议,家庙质询通过,我等方才放行。”
阿金大怒,喝声:“闯!”随员于是都抛开所有顾虑奋勇向前。可惜!阿金只听得耳畔风声起,竟都给一个接一个给踢得向他身后飞过去。金娃意犹未尽,竟把刀向上,以刀背迎着阿金的脸作势虚劈。
房子说:“非王室子孙,擅闯者罪当诛;王室子孙,擅闯者家庙议罪论处!”
“……”
阿金目瞪口呆、脸色铁青!
他最后戟指骂道:“两个狗东西,今后我断不肯与你等干休!”骂完,气愤愤地转身带着人离去。
……
“做得不错。”
摊主在内向大巫说。
大巫含笑,向旁边的人示意作别,他要入宫一趟去见国母。
看来国母不得不动一动家法了。
一抹红说:“呵呵,看来王叔这回要惨了!”
摊主说:“未必,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王叔自己出面,倒霉的不过是那领头的而已,他的这口黑锅算是背定了。”
……
卷轴空间内,木隶小组和蛮女全程观摩、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雷大雷和满五议论着,不禁大呼过瘾!“哦,那两名守卫真强悍!不过,得罪权贵,大概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吧?”“未必,人家是大巫师的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蛮女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隶于是轻推公主,唤道:“蛮女!”
“嗯?什么事?”
“大巫身边的高手还不少啊。你和他们熟么?”蛮女却白了他一眼:“熟不熟关你什么事!”
木隶不由得一滞,——蛮女的气还没消,看来前景不妙啊!
他却又无话找话说:“你干嘛在卧房里挂那么多面具?”
蛮女奇怪地看着他:“我亲手做的,不挂起来自己看,难道要挂在你房里?”
“这个,当然,我也乐意啊……”
蛮女却不和他搭话,转向雷大雷道:“送给你,要不要?”
“不要!”雷大雷很干脆地回答。
“满五?”
满五慌忙摇手不迭地拒绝:“我就算了,算了吧,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好觉……”
蛮女这才对木隶说:“看见没?没人要!所以,我只好自己挂起来欣赏啦……”
木隶无语。
蛮女和他打了个哑谜,大家自然都知道谜底,却又怎么能说出来!
蛮女的意思就是:“你不是人!”
木隶近来好象有些患得患失。所以,他更觉得委屈。但是这种尴尬事,越是装着糊涂越好!怎么可能再去向蛮女明白解释?
可是木隶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吃饱了撑的,他想解释、明知蛮女嫌恶此事还是坚决和她卯上了!
木隶的反常让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
蛮女起身回房,木隶一路追进去,他严肃地说:
“蛮女我们单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