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回到王城了。
“大巫回到王城了。”
老管家到花园来报,着急忙慌的样子。
王叔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地说:
“盯着。”
……
“大巫没有回住所,直接朝王宫方向去了。”
王叔冷笑一声:“这就等不及啦?着急上火啦?传令:拦!”
……
“大巫一帮人与守关卡的人在对峙。”
“一帮人?怎么不早说!多少?”
“五个随从。”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不放!”
……
“王宫里也出来人,正在交涉……”
“坚决不让过!”
……
“大巫他们进去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大巫他们过去了……”
“守卡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咹——!”
“都给打倒了……”
“什、么!!那还竖在这什么?带人去,给我冲进去,抓!”
眼看着自家主人暴跳如雷,老管家慌了神,顾不得王叔不高兴,死命抱住他:
“去不得,去不得呀,惹大麻烦了!”
“……?”
“大巫从祖陵来,那些随从都是陵卫,护送二十一代先王灵位迁入家庙来的……”
王叔大为惊骇:“老家伙竟然给我整这么一出?”
“……怎么办?”老管家哭丧着脸问。
“算了,把人全撤了。这个亏吃了就吃了,先吃着吧!先这样,我得想想,要怎么善后才行……”
王叔边说边往书房里奔去。
……
王宫内,国母正满面春风地接见祖陵五卫。
大巫一一介绍,五卫便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
金娃、银娃,这是卫长的两个宝贝儿子;还有
庞子期、殷莫洪、钻地鼠。
“大家且起来说话。”
“谢国母。”
“你们都是青少才俊,一路辛苦啦。”
“既为蛮人,辛亦不苦。”
“好个辛亦不苦!说得好!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啦!你们父辈忠心守护我王室历代先王,功莫大焉!然,大功大功,坐吃山空;望你等自勉自励、再度发扬护国精神,又建功勋!打铁还需本身硬哪……”
五位陵卫便恭恭敬敬地谢过国母教诲,先行退下,暂且歇息不提。
……
“大巫辛苦!”
“国母在王城独立支撑,才真正辛苦。”
国母便笑着说:
“还是陵卫们说得好:其实真是‘辛亦不苦’!”
大巫也微笑。
“传出的消息只得大概意思,公主的情形究竟如何?”
“前几天夜里,我还在沉睡,脑中忽然又感应到如前番一模一样的针刺异常;只是还不及醒来便又消失,正以为是错觉,便又恍然入梦。”
“奇怪的是,便在梦中看见一些金色的物事浮在眼前。”
“金色的物事?”
“正是。这便是我醒后凭记忆画下来的,大巫请看。”
“这是那南瓜棋盘图;咦!竟然有上古蛮文?”
“原来大巫真的识得这古文啊!”
“那国母又是如何明白这古文的意思、再让夜鹰传给老臣的?”
“好教大巫得知:这古文乃是公主先前书写过的,我亦是碰巧偶然见过她的笔法,本就有些眼熟;这回是专门去她房中翻出了一本,却晦涩难懂;所幸其间随处可见详尽的今文批注,仿佛字典一般;于是经过一字一字的比对查找,虽然字数不多,也只可大致明白梦中古文的意思……”
大巫便欣慰地笑起来:“国母可知公主这书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大巫传授于她的?”
“确是如此。公主天资聪慧,老臣虽不能到王宫来;而见公主对上古蛮史兴趣颇为浓郁,又对诸多经典亦多有涉猎,却不拘泥于书,远胜老臣多矣……故此,公主离开王城之前倒也时常潜出宫来,要老臣给她解惑。终归是往来不便,老臣便将此书呈于她,叫她闲时自行研读的。”
“哦!此举虽非大巫未雨绸缪,却有如天意啊!”
“话虽如此,终归还是公主有智计妙策,老臣却不知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才把这消息突破禁制传达出来。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大巫,那我前番传去的消息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对倒是对的,只是还有不完整之处,漏掉了一部分,特别是这两处,今文是这样写的……”
“这不是‘此间乐不思归’和‘先王或亦旁观’么?怎么又不思归了!还有,先王?……还请大巫解惑。”
“此间乐不思归,先王或应旁观;公主奕,胜!胜!胜!”
“公主的第一层意思是说:她在禁锢之地与对方下南瓜棋,三人皆不能赢她,可以掌控部分局面,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啊!”国母喃喃自语,泪光萦然。
“国母勿忧!听老臣接着解说。”
“哦,是,大巫请说……”
“这第二层意思,公主说,若在祭坛中下棋,胜!胜!胜!”
“啊?公主的意思是?”
“蛮人有明主了,好哇!容老臣先为国母贺喜!!”大巫于是喜孜孜地,不由分说给国母行了礼。
“关键正是祭坛!公主的意思与老臣所想不谋而合!蛮人有盼头了!”
“大巫却莫只顾高兴,这关子卖得我好心急!”
“老臣分析:公主的言外之意,那三人她自可对付,真正的对手是王叔或罗盘山;所以,她不一定要急于出来,反而可以就此稳住对方,这是其一;其二,她是在暗示,只要借助祭坛,把这汉人用来禁锢她的物件放进去,无论哪个对手,都可以做到……”
“胜!胜!胜!”
国母不由得附合大巫,情绪激动地念出这三个字来。
大巫微笑颔首。
“确实可喜可贺啊!”
国母喜悦地望着大巫,流出泪来。
……
国母情绪稍定,于是又问大巫:“祭坛的事,是不是就按先前商定的办?”
大巫点头,又说:“只是图纸要更改一下。”
“如何改?”
“按公主的意思重新设计。”
“南、瓜、棋、盘?”
大巫点头。
“能不能在质询时通过?”
“老臣会画得巧妙一点,再结合这次勘察祖陵,会更有说服力的!”
国母于是向大巫深深行下大礼道:“侄女谢过大巫!”
大巫心中一震,转念一想,便坦然受了国母这礼。
……
“老臣还有一事报与国母。”
“大巫快说。”
“五卫自祖陵而来,老臣有意让夜鹰暗中统领,徐徐图之,借祭坛之事为公主班底作些铺垫。”
“我心中正想和大巫说此事呢!这下想到一起了!”国母兴奋地说。
“那老臣便开始准备质询之事了。”
“这个自然!”
大巫便准备出宫。
他便唤来祖陵五卫,嘱咐他们就暂时住在王宫内,名义上守护家庙祖灵,实际上亦可为国母分忧。
谁知银娃嫌宫中太闷,死活闹着要出宫去;大巫也怕他在宫中惹事生非,便征得国母同意,将他带出了宫外。
银娃于是变成摊主的跟屁虫,摊主以后每日做生意时,不断出题考验、少年便不断变换身份装束,在街市中游荡,本事渐长的同时、顺便把王城里的地形弄得烂熟于心。